“大家靜一靜!”史世明振臂大唿道,渾厚的內力聲波,震得人耳嗡嗡作響,大堂霎時平靜了下來。


    “事關緊要,大家都聽朱公子說清楚。”史世明說道,複轉頭問朱恩道:“朱公子,血魔真的如傳說中那麽可怕嗎?”


    “是的。”朱恩肅容迴答道,環視眾武林豪傑,卻在他(她)們的眼睛裏看到了驚懼駭然的神情。


    “那任九霄也被血魔殺了嗎?”史世明又問朱恩道。


    “沒有。”朱恩苦笑著迴答道:“血魔的滅世兇殘,想必諸位也已經有所耳聞了,不過大夥或許沒想到,我會和任九霄聯手抗衡血魔吧?”此言一出,又似一個響雷般炸響,驚得眾人愕然。


    “你竟然和任九霄聯手抗衡血魔?”孫天祐也是不免驚愕道。


    “是的爺爺。”朱恩答道:“實在是迫不得已啊。”


    “朱公子既然沒事,那血魔怎樣了?是否被你們聯手誅殺了?”史世明又問道,捏緊的拳頭顯示他的關切緊張。


    “我都差點死在血魔劍下,更遑論誅殺血魔了。幸好師尊及時出現,用飛天神劍把血魔擊成重傷,卻被他逃了去。”朱恩迴答道,心想這些都還來不及告訴爺爺孫天祐,不若都當眾簡要說了吧。


    “飛天神劍?!”史世明詫異道:“難道...難道朱公子說的是馭氣天遁劍法?七大名宿之首...純陽真人呂洞賓現身了?”


    “正是他老人家。”朱恩笑答,未免血魔給眾人造成太過恐慌,隨性和盤托出。此言再一次激起了千層浪,半仙的呂仙人仍然在世,無異於武林福音了。


    “朱公子稱呂仙人為師尊...難道,你已經是他的入門弟子?”史世明又驚奇相問。


    “是的,在下不才,但也願為鏟除血魔盡一己之力。”朱恩點點頭應答:“想必此刻,師尊也在襄陽吧。”這連爆出番驚天秘聞。攪得群情激蕩乍喜還憂,攢動的人頭裏更眾口紛紜。


    “恭喜朱公子,賀喜朱公子啊...這...真是武林福音,江湖幸甚...”史世明連聲讚歎道。少林方丈與逍遙子李燕青等人亦是紛紛祝賀道,那蘇玄海聽得都懵了,怎得這等好事自己沒遇上,或許如是想的不在少數。


    “呂仙人授藝之事,未能跟爺爺商量,還請爺爺責罰。”朱恩躬身抱拳舉過頭頂對孫天祐說道。


    “哈哈哈,傻孩子,哪來這些門戶之見。”孫天祐扶起朱恩說道:“爺爺雖在七大名宿之列,卻唯獨一個不屬哪門哪派的自由人,若你造化有福。開宗立派,倒是可以替爺爺完成這個心願呢。”


    朱恩看見孫天祐眼裏的歡欣褒獎,心頭一暖,正要說話,忽聞外麵傳來一聲大唿:“朱公子在嗎?武當派玄真七子玄月求見!”


    “快請!”孫天祐聞言大聲迴應道。


    很快便見一個道士擠過攘攘人群。走到了朱恩身前。自稱玄月的道士給在場的各派掌門抱拳行過禮,看了看孫天祐身旁的朱恩,便急忙說道:“這麽就是朱公子吧?本派師祖命在下前來請公子前去,有要事相商。”


    “正是在下,有勞道兄了,我這就去拜見他老人家。”朱恩是趕忙抱拳迴禮說道。


    “這位道友,你是說純陽真人呂仙家正和貴派掌門在一起嗎?”史世明興奮道。一眾名門正派掌門亦是向往神態,渴慕之情昭昭。


    “感謝諸位掌門前輩盛情,師祖他老人家行蹤不定,我們也是昨晚才得見仙蹤。如今非常時期,祖師爺還特意說道,心領各位掌門盛情。唯希望諸位英雄好漢枕戈待旦,小心提防血魔偷襲,還請諸位見諒啊。”玄月誠懇的向眾人說道,令人聽之唏噓不已。


    “快去吧,大事要緊。”孫天祐催促朱恩道。


    “是。我現在就去。”朱恩連忙迴答,已經能感覺到遠處呂洞賓發來的先天真氣。


    “還請朱公子早去早迴,我們得抓緊時間商量對策。”一旁史世明殷勤說道。


    “感謝史幫主厚意,諸事但由我爺爺與個諸位掌門前輩們相商便可,在下就不多停留了。”朱恩躬身言罷,匆匆瞅了如蘭她們一眼,一笑間展開身法,乍起一陣微風,竟於眾目睽睽的包圍之下消失不見,惹得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還勞煩道友迴去稟報貴派掌門天龍真人,請他抽空來議事廳。”史世明對玄月道士叮囑道。


    玄月欣然領命,急急尋門外追去,卻哪裏還能見到朱恩的半點影子。


    “哈!我說孫老友啊,這孩子的功力又勝當初不知多少啊!”昆侖派掌門李燕青對孫天祐說道:“我們當不必太過擔心血魔了。”


    “嗬嗬,我就圖這孩子實在。”孫天祐寬慰笑應,開心的去尋孫女如蘭身影,爺孫倆相視間舔犢情深。


    “嘖嘖...真是山外青山樓外樓啊。”是崆峒派趙保川掌門的讚歎。


    “血魔能滅了幽煞門的精英主力,仍是不容我們掉意輕心啊,何況他還在朱公子與任九霄聯手之上呢。”史世明肅容道:“武林形勢風波詭秘刻不容緩,幽煞門未除又來了個滅世血魔,我們還是要及早商量對策為好啊。趁現在各大門派的掌門都到齊了,在下還請諸位移步議事廳,共襄盛舉。”


    “史幫主言之有理,武林大會是必須盡快召開的了,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召開閉門會議吧。”少林方丈裕德大師讚同道,其他武林魁首紛紛應和,便一同前往設置在德公祠的議事廳走去了。


    “先生也不帶上我們一起去呢?”思彩雲埋怨道,在眾位姐妹麵前,一點不掩飾對朱恩的依戀。妙真和幼薇聞言一愣,再看她的表情還有如蘭的表情,更是詫異了。


    “怎得?彩雲和蘭兒....”幼薇壞笑著問道,一邊看看彩雲,又瞧瞧如蘭的反應。


    如蘭與思彩雲相視一笑,皆是粉麵緋紅,卻不言語。


    “啊...莫不是?...”幼薇驚奇道。


    如蘭還未想到如何迴答她。便見昆侖派的秀琳婆婆笑眯眯朝她們走來。


    “秀琳婆婆!”如蘭開心地奔張秀琳迎上去,立時解了滿腹羞澀的窘然。


    太乙門這邊言笑晏晏歡聚一堂,武當派那裏同樣是上下一心其樂融融。


    雲遊天下失蹤多年的純陽真人,突然現身襄陽。真可謂樂壞了武當派的弟子們。苦苦尋而不得,迴頭他卻自己送上門來了。拜見師祖的武當弟子,從昨晚到今天就沒停過,給祖師爺、甚至是曾師祖磕頭瞻仰,都恨不能把他扛迴武當山,供在神龕上了。而自由自在慣了的呂洞賓,不勝叨擾,又不能太過傷了一幹修道的弟子們,所以幹脆差使徒孫去把朱恩叫來,好抓緊時間授藝於這對金童玉女。早日避開這些個紛擾。


    已白發蒼蒼的武當派活寶天木真人,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模樣,今忽見恩師現身,卻像個孩子似的抱著呂洞賓痛哭流涕,乍喜乍顛狀。惹得呂洞賓哭笑不得。


    “卻見仙風道骨今誰有?哈哈哈。”呂洞賓看著眼前,天龍、天木、天星三個弟子笑道:“峴山一夜玉龍寒,鳳林千樹梨花老。襄陽城裏沒人知,襄陽城外江山好。”


    “師父,您老人家都成仙了,就不管我們弟子的死活了?師父啊!!!你看我想你想的頭發都白了。世人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是師傅您。恁得一個人自在逍遙哇?”天木真人悲聲載道的嗚唿著痛心疾首,吧啦吧啦一通言語後,兩手交扣於胸前,一轉臉嘿嘿討好道:“要不從今起,弟子便跟師父一塊修行吧?可好?”


    “不好。”呂洞賓目瞪著笑道,旁人若不知。還以為是個忤逆犯上的中年道士在對老真人不敬呢。


    天木聞言就愁眉苦臉著泄了氣,那兩道白色長眉,都快和皺紋擰一塊去了。


    “覺悟在於自心,光明在於自心,圓滿在於自心。而不在於修行的形式,你現在越來越往迴活了,豈不正是返璞歸真了嗎?”呂洞賓對天木笑道,不得不采用哄的了。


    “對啊,嘿嘿,天壽師兄也說我這點像師父。”天木聞言,眉開眼笑答道,修到心如清水的人,確實是很好哄的。


    “這就對了嘛。”呂洞賓朗聲道:“洞慧交徹,無微而不照,無幽而不燭也。切記道法妙用,存乎一心,溝通天地,則煉器通靈,是謂無量天尊,懂否?”


    “不懂。”天木懵然應道,倒是極為幹脆,惹得一旁天龍、天星偷笑。


    “愚!道法隨緣,修業有定,不可強求是也。”呂洞賓拿著手中拂塵的把柄,輕輕敲了一下天木的腦袋。


    “懂了懂了,謝謝師傅恩賜。”天木醍醐灌頂狀,卻一手接過呂洞賓的拂塵,遞到鼻前不停聞聞嗅嗅,手舞足蹈著對天星道:“瞅瞅,這可是師父送我的拂塵仙器。”


    “師父什麽時候說要送你了?”天星看得羨慕嫉妒恨,這呆子是真傻還是裝傻?連忙抗議道:“你若拿走了師父的法器,天黑了,師父拿什麽趕蚊子?”


    “去去去,師父不需用這法器趕蚊子。”呂洞賓頭疼語,誒喲喂,這倆徒弟,真是七歲看老啊。


    師徒幾人正聊得興起,院裏身影一閃,落下個蕭蕭肅肅爽朗清舉的書生來。


    “什麽人?竟敢擅闖民宅!”一個女子的嬌喝,伴隨著迅疾的身影從旁閃出來,未等朱恩有所迴答,出手便是一朵劍花,直刺朱恩的心口。


    朱恩飛身閃避裏還未能說話,心裏卻已經是暗自心驚,眼見對方劍氣鋒茫追殺過來,貼近他的胸口咫尺之地,他卻怎麽也躲不開去。


    說時遲那時快,朱恩運指禦氣當劍使,那一身混元神功凝成的氣劍光芒,迎上女子淩厲的殺招,‘錚錚錚’連擋了三下。


    “姑娘請聽我一言。”朱恩急忙解釋道,一眼卻瞧真了對方相貌,竟是美勝嬌花,驚似天人。


    此時的朱恩閃避裏以為脫困了,沒曾想那女子蠻腰一扭似飛天仙女,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欺近了他的身前,手中劍鋒閃耀更勝方才,霎時朝朱恩通身要穴襲來,嘴上卻嗬斥朱恩道:“廢話少說,嚐嚐我的‘乾坤一劍’!”


    這號稱‘乾坤一劍’的劍招,卻是不同以往朱恩所見過的招式。但見對方圈起的劍網裏,不但有順向劍勢、橫向劍勢,更有逆向劍勢和縱向劍勢,寓一招為千萬招,藏一劍為無數劍。真真乃死地絕殺,封住了朱恩的所有退路,竟似要生生取了朱恩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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