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迴。


    朱恩在擊敗了六神堂主之後,便察識到幽煞門麒麟護法使,到來時的氣息。其還亮出了威震江湖的大殺器‘幽冥麒麟刀’。可是當他麵對蓄勢待發的朱恩時,才發覺了此人,無跡可尋又暗隱殺機的莫測功力來。高手相決風雲詭秘,千鈞一發立判生死。劍拔弩張裏,朱恩就如同那滿弓的利箭,竟而先發奪人了。


    一式如來身、意、語之三密活動的總持,合而為威猛剛烈的混元金剛拳。但見朱恩立眉瞪眼、怒含霸氣裏“噫~哈!”一聲響徹山穀。挾萬鈞之雷霆震怒於拳鋒,直擊幽煞門麒麟護法使。


    “混元金剛拳?!”


    震驚裏,麒麟護法使豈肯示弱,也是大喝一聲,畢盡全身功力於一擊。三把麒麟飛刀,上中下如驚鴻一抹刀光,朝朱恩貫空射了過去。電光火石之際,眾人仿佛可以看見,那三把麒麟寶刀拖慢了的時光,在將入未入,朱恩的拳風之時。


    “嘭!...”


    一聲震耳欲聾,撕空爆裂的炸響,塵土飛揚,風雲詭變。三把麒麟寶刀,竟然倒戈迴來,激射而至,血氣翻湧裏,麒麟護法使一個屈身後折腰,雙肩幾與地平行。一把麒麟寶刀,堪堪從鼻尖處貫空掠過,其餘兩把,則分向身旁左右急射而去。“啊啊啊”的一陣淒厲慘叫,禍及了身後,不及閃避的幽煞門徒。猛烈勁氣挾裹的刀鋒,貫穿眾人,倒下一片。敵人驚魂未定裏,豈容其喘息反擊的機會?朱恩的第二招,元金剛拳又到了跟前。麒麟護法使,方站穩腳跟立定了腰身,又首當其衝,遇上了朱恩的攻勢。匆促裏不及閃避,隻好再次硬著頭皮抵抗。縱身又是三把麒麟寶刀,驚鴻乍現風雲暗,可惜,卻是遇上了朱恩,一鼓作氣勢如虎,連環三擊之第二波。勁風淩厲更勝方才,又是“嘭”的一聲巨響。麒麟護法使,硬是承下朱恩真氣的猛烈碰撞。身體接連幾個後空翻,彈開了去,才卸下了朱恩的磅礴真氣,已然是口含鮮血,神形渙散。麒麟寶刀倒射,卻再次遭殃了,身後來不及躲避的幽煞眾門徒。慘叫裏是完全一邊倒的殺戮,兀自冤死在,自家護法使的麒麟飛刀之下。直殺的平素作惡多端的幽煞門徒,心膽俱裂如遭天譴。而一旁觀戰的青城派,也是目瞪口呆驚為鬼神。卻見朱恩不依不饒,欲再次挾第三波攻擊,橫掃千軍般的襲來,麒麟護法使,哪裏還有戀戰之心,眾下屬能走的早就連滾帶爬著逃跑了。


    “青山常在,綠水長流!”麒麟護法使,扭頭急縱而去叫喊著,兵敗如山倒。


    張狂的書生意猶未盡,怏怏的收了手,迴過頭時,仍有勢不可擋的怒色。恰好對上了如蘭,那歎為觀止的眼神,心火一滅,忽而溫柔下來靜如處子。好半天裏,青城派眾人方迴過神來,看著眼前的朱恩,疑是天人。一時感激讚譽之詞蜂擁而至,令人猝不及防,朱恩原是,一怒為紅顏,哪想得這些個褒揚加身的不自在。如蘭卻是不言語。驚異這呆子功力的極致,是如斯霸道凜然,自襯父親和爺爺,也未必能有這般,所向披靡的銳氣。心裏震驚的同時,分明就有些道不明的歡喜。


    自此一戰,莽莽江湖裏,‘爆裂書生’橫空出世,力挫群魔削其銳氣。世人卻也多不知其真實姓名,隻知是混元金剛拳孫天?的傳人,功力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幽煞門接連兩位護法使高手,敗在了混元金剛拳下,士氣大挫矣,江湖人心則是振奮不已。其中丐幫更是加緊了武林貼的召喚,願聚天下武林正派同道,於襄陽古城德公祠,誓與幽煞門,正邪不兩立!這些都是後話。但說現在,隻怕這樹大招風盛名累,又被青城派一幹人,拖慢了速度。還帶著傷者,這許多人走到哪裏,都彷如招搖過市一般了。敵暗我明攻守易勢,朱恩的心裏,就隱隱的擔憂起來。遂跟眾人商量,沿途提高警惕,眾人自都是言聽計從,除了一個心有芥蒂的如蘭以外。


    “蘭兒。”朱恩走在如蘭身旁,輕輕地說。


    沒有迴應,如蘭自顧低著頭走著,氣氛有些尷尬。沉默了一會,朱恩想了想繼續說道:


    “昨日我找你的時候,去過中州刺史府...刺史大人...也就是我師兄...說師父他老人家,受了幽煞門的暗算正在療傷...”


    “啊!”如蘭聞言一驚,頓住了身形緊張地問:“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爺爺傷的重不重?”


    “......我也不是很清楚,師兄隻說那日,師父送來的密信裏,囑咐不必去探望他,還有注意防範幽煞門之類。”朱恩迴答迴答道。


    “又不是你爺爺,你當然不著急去看他了!”如蘭說著,卻記掛這爺爺安危,緊張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蘭兒不必難過...”朱恩急忙安慰著:“師父在信裏叮囑,不必去探望他,自是有了周全的安排打算,你要相信師父。”


    如蘭想著爺爺未知的現況,卻是淚雨滂沱起來,看的朱恩一旁心疼不已。也顧不得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輕摟她悲慟的雙肩。如蘭連日來的孤苦隱忍,便一股腦,傾斜在了朱恩的肩膀上,淚濕了衣衫。青城派眾人不禁側目。朱恩對如蘭的嗬護,有目共睹,他人*不方便問,就實在理不清這兩人的關係。但想必高人行事,總是不按世俗,難免乖張詭異,自都識趣的離開二人,在遠處等候。劉綏心裏暗自擔憂著行程;蘇玄海倒是觸景生情,想起了崆峒派的虞姬妹妹來;幼薇卻是莫名的羨慕;也有其他的年輕道士,感慨英雄配佳人;默然裏,仿佛都各懷著不同心事。


    “你當知我意...重生之德再造之恩,沒齒難忘。往後我生是孫家的人,死是孫家的鬼。”朱恩動情著,對懷裏人兒緩緩地說道。


    “誰要讓你死了....”如蘭抹著淚在朱恩懷裏啜泣:“我才不要你做了孫家的人...才不要你學父親那般。”說著,粉拳輕輕地捶在朱恩胸口。


    “好的,我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朱恩笑笑著說。


    “你就隻會欺負我...”如蘭說著,就很是怨恨,本來捶著的手便改成掐了。


    “誒喲...”朱恩疼的小聲哼了句,實則非常開心,知道終於打開彼此的心結,複接著說:“以後別輕易離開我,我現在就隻有你,這麽一個最親的人了。”


    “嗯....”如蘭聞言,淚裏滿是感動。忽發覺這青天白日的,兩個人你儂我儂都被別人看了去,就有些羞急,跺腳轉身走開了去,複不再理睬朱恩。


    朱恩初始一愣,看著遠處笑著等待的青城派眾人,複看看如蘭羞澀神情,恍然大悟。


    然而接下來的行程,卻是出乎意料的相安無事,不日就進入了終南山腹地,到了白石溝一處鄉野村落,離紫宮太乙門,就隻剩半日的行程。


    一路來的急行軍,功力稍弱的道士,都已經疲累鬆懈下來。剛好前麵就有個酒館,饑腸轆轆的眾人,便商議著歇歇腳養好精神再上山。店家竟然是個年輕貌美的女掌櫃,人如其名賽金花。見來了那麽多客人,自是喜不自禁殷勤接待起來。待飯菜上來,各人都小心用銀針試過是否有毒,然後再讓一個人試吃,也沒有蒙汗藥,這才放心食用。一旁的賽金花見狀微怔,似有不滿的說道:


    “各位道長客官,這是作甚?難不成我還會害了你們嗎?”


    “哪裏哪裏,掌櫃見諒,這是我們江湖中人,行走江湖的規矩罷了。”劉綏對賽金花說道。


    “哦,原來如此客,客官們盡管試過再用就是。”賽金花卻是大度的說道,更殷勤茶餘飯後,尤其對朱恩一桌子,跑的勤快。一雙美目流盼頻頻,對朱恩時時眷顧,如蘭就非常靈敏的察覺到了。


    未幾飯後,見蘇玄海幾個喝完了杯中的茶,還殷勤的提著個大茶壺斟茶。茶水眾人之前也已經倒出來試過,無毒無藥,自是放心讓其斟滿。正是美人茗茶相得益彰,熱情似暖茶,沁人心脾。賽金花走到朱恩桌前,看著朱恩眼前杯裏,未動的茶湯笑魘如花道:


    “先生怎麽不喝茶?這可是遠近馳名的茶中故舊‘蒙頂甘露’,是大老遠從川蜀地運來的呢。”


    “謝掌櫃,飯後不宜立刻飲茶,易致積食傷脾胃。”朱恩看著嫵媚的賽金花,淡淡一笑說。


    “甘露在梵語是“念祖”之意。此茶香氣馥鬱,芬芳鮮嫩,生津止渴,消食化痰去油膩,不正是該飯後飲用麽?”賽金花猶自笑意盎然的說,舉手投足間,盡顯嫵媚動人。


    “非也,凡事皆有法度,進退而當有節。”朱恩迴答道,都已能聞到,從賽金花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


    “先生。”是如蘭不耐其煩,打斷兩人對話的心緒:“白居易在《琴茶》一詩中寫道:琴裏知聞惟淥水,茶中故舊是蒙山。不知先生可也有佳句?“


    朱恩聞言,自是興趣濃鬱起來,問如蘭道:


    “你可曾聽說,關於此五峰蒙山茶的一個傳說典故?”


    “是關於河神,懲罰魚仙私與凡人吳理真婚配的故事麽?”如蘭開心的迴答道。


    “是的,他們的定情信物,便是著甘露茶籽了。”朱恩動情地看著如蘭,滿懷深意的說道:“即使人神殊途,被迫分離,也改變不了吳理真,一生對魚仙子的愛。”


    看得如蘭臉色一紅,暗襯這呆子,恁是不管不顧沒羞沒臊,卻複有些嬌嗔:


    “可是那吳理真,到底還是投入古井而逝。”


    “是的,但,至少他知道,水裏有他最親愛的人,生有所愛死亦何哀?這便是自古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緣由了。後人因此追封他為‘甘露普慧妙濟禪師’。”朱恩對如蘭說道:“所以大可以從一個情字入手,言此香茶:茗靈甘露五峰霞,美麗魚仙絕品茶。妙濟禪師癡枉恨,一生情似霧籠花。”


    “好誒.”如蘭開心不已,掩袖微品,盡飲杯中之茶,朱恩複也跟著開懷飲盡。


    “好詩,好動人的故事。”一旁賽金花讚道,卻是滿心歡喜的向如蘭朱恩二人說:“美女魚仙多情,妙濟禪師枉恨,卻留真情似此茶,香滿人間。何不以茶代酒,敬二位才子佳人一杯?”


    說著自斟一杯,複給二人滿上,再舉杯敬上一飲而盡。如蘭聞言欣然,掩袖又是一口,盡了杯中香茶,猶自滿心歡喜,更著羞紅桃花鋪麵。朱恩見狀,情動不已,同飲而盡。兩廂對視,氣氛怎得就像喝交杯酒似的了?如蘭自不語,一旁怡然羞媚。賽金花一邊站著,卻沒有走的意思,朱恩就警惕起來。複看著她手裏撥弄著的茶壺把手,忽然驚醒:


    “鴛鴦八卦轉心壺?”


    “枉你還是個飽讀詩書的先生,此中機關,竟是半點未曾提防。哈哈哈。倒,倒,倒,倒。”賽金花拍著手說道。


    話音方落,身旁的如蘭便一低頭趴在了桌子上,而蘇玄海幾個,也都已經七倒八歪了。剩餘的道士見狀大驚,急忙長劍出鞘一旁救護。朱恩也自搖晃了一下,強忍著不倒,問賽金花:


    “你下的是何藥?怎會無色無味,現在才發作?”


    門外忽的湧入多人,包圍了剩下的青城派道士。卻見其中一個,苗疆服飾的男人大笑:“承讓了,正是在下,五毒門的*攝心散,絕對比普通*藥更勝一籌,掌控有度,。”


    說著,卻走到賽金花麵前恭敬參拜:“屬下毒龍堂堂主,拜見朱雀護法使大人。”


    “麻努免禮。這書生果然功力過人,竟然撐到現在還不倒下?”賽金花看著搖擺不穩的朱恩,笑著說道:“可看清我了?先生,我便是幽煞門朱雀護法使,司徒文姬。”


    “這廝年紀輕輕,就能重傷麒麟護法使,其功力著實駭人,如若不除,他日定會是掌門的心腹大患。”毒龍堂主道:“但憑他有三頭六臂,也終抵不過護法使大人的神機妙算啊。”


    朱恩卻是看向身旁趴著的如蘭大急,欲起身相護,卻見司徒文姬笑著說:


    “別著急,我這就先送你們,這對苦命鴛鴦上路吧。”


    言罷當胸一掌,向朱恩按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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