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蕭隻見來人是一名年過五旬的中年男子,身穿民國時期比較常見的那種黑色大褂,有一種複古的感覺。可即使是寬鬆的大褂,依舊掩飾不住他腹部稍稍的凸起,有些微胖。而他的臉上,則一直掛著熱情的笑容,讓人看了非常真誠,絕不反感。


    “他就是這家天瀾閣的老板,嚴複開,也被圈裏人戲稱為閣主。”在嚴複開還沒有熱情走過來的時候,蕭媚兒簡單的小聲給陸蕭解釋道。


    並非武者的蕭媚兒,剛剛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短短幾秒鍾的時間,陸蕭與廉戰天互相的試探與交鋒。


    聽了蕭媚兒的解釋,陸蕭點點頭表示明白。


    “嚴老板!”廉戰天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算是禮貌上的迴禮。


    “嚴叔叔!”蕭媚兒則笑著與嚴複開打著招唿。


    這兩聲分別來自廉戰天與蕭媚兒的招唿,卻讓陸蕭瞬間對嚴複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陸蕭知道,能夠在燕京潘家園開設這樣一間碩大的商鋪,除了本身資金雄厚外,他的背後絕對有絕強的勢力。可陸蕭沒有想到的是,即使連蕭家的公主蕭媚兒,都會叫他嚴叔叔,竟然以叔侄論。而被稱為將軍的廉戰天,以他的性格,竟然不隻是淡淡的點點頭,反而出聲迴禮。


    不過,陸蕭從嚴複開的麵相上,看得出他是一位富貴之人,卻並沒有什麽樣的權利。換句話講,嚴複開隻是一個商人,而且還是一個給別人打工的商人。


    如此一來,根據蕭媚兒與廉戰天對於出現在他們眼前嚴複開的表現,陸蕭已經能夠斷定,這家店背後的勢力,絕不會比蕭家或廉家差。


    陸蕭想到了這家古玩店的老板不簡單,卻沒有想到會這樣的不簡單。


    “居京都,大不易,作為華國的首都,燕京果然是臥虎藏龍啊!”


    “哈哈!媚兒小姐,這麽久沒見,你是越來越漂亮嘍!”嚴複開快步的走到三人近前,熱情的笑著與蕭媚兒打著招唿,然後又對廉戰天說道:“今天將軍都來到我這裏,看來我可要大賺一筆了,哈哈!”


    熱情、恭敬、幽默、麵麵俱到,一般優秀商人的素質,在嚴複開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就連在一旁觀察的陸蕭都不得不承認,嚴複開是一個真正的商人。


    與廉戰天與蕭媚兒說了幾句,嚴複開這才笑嗬嗬的對陸蕭說道:“看小哥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不知鄙人可有幸與公子交個朋友?”


    不得不說,即使是拍馬屁,從笑嗬嗬嚴複開嘴中說出,也並不令陸蕭反感。


    “嚴叔叔,他是我男朋友!陸蕭!”這個時候,還沒等陸蕭迴答,挽著陸蕭手臂的蕭媚兒卻主動笑著說道。


    雖說這樣會傷到廉大哥的心,不過蕭媚兒並不是一個優柔寡斷之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蕭媚兒的話音落下,現場瞬間就是一靜。


    剛剛說陸蕭是蕭媚兒的男朋友,那隻不過是陸蕭一家之言,而且旁邊並沒有其他人。可這個時候,卻是蕭媚兒親口承認,陸蕭是她的男朋友,而且還是當著這家天瀾閣古玩店的老板嚴複開的麵。


    這樣一來,那就屬於既定的事實了。


    可蕭媚兒不是廉戰天的未婚妻嘛!眼前的這個陌生男子怎麽成為她的男朋友了?


    對於這件事情,嚴複開可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這都是上層這些公子小姐的事情,可不是他一個賣東西的老板能夠玩轉進去的。


    “原來是陸蕭陸公子,果然人如其名,瀟灑異常,三位一定是為了趙老爺子的九十大壽來的吧!請跟我上四層,今兒個正好有一批新貨。”嚴複開笑著與陸蕭打了聲招唿,便招唿他們三個人向樓上走去。


    嚴複開這短短的幾句話,更體現出他商人精明的一麵。


    既與陸蕭打了招唿,簡單的奉承了一下,卻對蕭媚兒陸蕭是她男朋友這樣的話在,直接略過,隻字不提,也不得罪廉戰天。而且還直接把話題岔了過去,避免了廉戰天的尷尬。


    不過,明眼人卻可以輕易的看出,嚴複開雖然表麵上公平合理,誰都沒得罪。不過他還是幫廉戰天的地方比較多。既沒有丟廉戰天的麵子,也沒有讓他尷尬。對於陸蕭那隻不過像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奉承。


    畢竟作為一個商人老板,會說漂亮話那隻是基本功之一。


    對於這些,陸蕭根本不會計較,畢竟一個是燕京圈子裏成名已久的公子,另一個隻不過是蕭媚兒領出來的陌生人,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幾個人在嚴複開的幽默語言之下,氣氛看似輕鬆的就來到了天瀾閣最上層。


    陸蕭是第一次逛天瀾閣,上麵房間內擺設與下麵的差不多,四壁掛著古色古香的畫卷,而且畫工精煉。麵積與樓下一樣,可所擺放的古董卻隻有下麵的十分之一。不過就是這十分之一,以陸蕭的眼光,其價值也要比下麵的高出許多。


    陸蕭幾人來到第四層的時候,上麵已經有三三兩兩的顧客,正在討論古玩。其中有一個五人組,聽到腳步聲向這邊看來,當即麵露驚愕與驚喜,為首一人屁顛屁顛就跑了過來,恭敬的打著招唿,“廉大哥好!”


    “廉大哥好!”其餘四個看起來比他小一點的人也跟著恭敬的打著招唿。


    廉戰天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陸蕭從他的眼神中,明顯看出他是認識幾個人的,不過他們相交絕對不深,廉戰天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便不再看他們。


    而這幾個小夥子看樣子是熟悉廉戰天的性格,也不在意,“廉大哥您先忙著,有事叫我!”說著他帶著其他四個人,又迴到了他們剛剛討論古董的地方。


    不過,陸蕭可以輕易的發現,此時他們的討論,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不時的用餘光掃向這邊。


    “他們是燕京其他一些還算不錯的家族,能量雖然不太大也不小,與牧家、藺家、廉家有一些來往。”看到陸蕭臉上浮現出淡淡的迷惑之色,蕭媚兒貼近他的耳朵解釋道。


    聽了蕭媚兒的解釋,陸蕭便明白了他們的身份,笑著對蕭媚兒點了點頭。


    說白了,哪怕這些家族也一樣,都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叢林法則。而像公子牧、廉戰天他們這樣的家族就處於食物鏈頂端,像剛剛那些年輕人所在的家族,就是食物鏈中間的部分,要選擇依附某個頂端勢力,用以保護維持自己的利益。


    他們就是在公子牧這些公子的家族手下,混飯吃的人。這也就是為什麽這些小年輕對廉戰天這樣的客氣的原因。畢竟地位、身份在那裏擺著呢!


    不過,兩個人這樣旁若無人的悄悄話,卻讓廉戰天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而大約知道蕭媚兒的身份,卻沒有打過交道的那幾個年輕人,與蕭媚兒身邊的嚴複開,眼中卻閃過一絲疑惑與震驚。


    按理說蕭媚兒可是廉戰天的未婚妻,雖然說蕭媚兒對廉戰天的態度,整個燕京圈子裏的人都知道,可如果沒有特殊的情況下,在兩個人在還沒有取消婚約之前,蕭媚兒竟然對一個陌生男子如此親密,這就令人費解了。


    而且,還是當著廉戰天的麵。


    尤其是嚴複開,心中不知怎的,卻泛起了一種“燕京要起風了”的感覺。


    “嚴叔叔,原來的我們都知道,就不看了,直接看新的吧!”蕭媚兒給陸蕭解釋完,便對嚴複開直言道。顯然她經常過來這邊,知曉天瀾閣原來有什麽古董。


    “好嘞!請幾位這邊來!”嚴複開做了一個虛請的手勢,引著他們向裏麵一點的方向走去。


    “這一次新來了一共有十一件古玩,希望能夠找到你們喜歡的東西。”嚴複開在旁邊祝福道。


    “好的嚴叔叔,借你吉言啦!”蕭媚兒笑著迴答,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新古玩這邊。


    隻見這十一件新的古玩,一共四幅字畫,兩件瓷器,三件青銅器,還有兩件玉器。而當陸蕭看到一件銅鎏金的佛像時,整個人都微微的一愣。


    這個時候,蕭媚兒第一眼就被一幅鷹的畫所吸引,當即高興的對陸蕭詢問道:“陸大哥,你看這個怎麽樣?送給趙爺爺他應該會喜歡吧!”


    聽到蕭媚兒詢問自己,陸蕭這才把目光從那個佛像上移過來,看向蕭媚兒選中的那幅畫,然後笑著對蕭媚兒說道:“這應該是現代大師李苦禪先生的《鬆鷹圖》,畫工蒼勁有力,鐵畫銀鉤,尤其是這鬆鷹的嘴,更是剛硬無比,顯示出氣剛毅的品質與翱翔於九天的霸氣,送給趙老爺子也算相得益彰。媚兒眼光不錯!”


    “陸公子好眼光,這幅畫正是李苦禪先生晚年所做的經典之一,沒想到陸先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古玩高手啊!”聽了陸蕭的話,嚴複開適時的誇讚道。


    “嚴老板過獎了,我也隻是碰巧知道而已。”陸蕭在外人麵前謙虛的說道。


    而聽了陸蕭的解釋之後,蕭媚兒想也沒想,直接對嚴複開道:“嚴叔叔,我就要這個了。”


    “好的!請媚兒小姐稍等。”既然買家選中,嚴複開笑嗬嗬的吩咐手下人去給蕭媚兒把這幅名貴的字畫給包裹起來。


    這個時候,廉戰天似乎也選中了自己挑選的東西,是一副用各種不同的筆體所寫的百福圖,而上麵的落款則是近代著名的書法名家張毅鶴。


    不過,他卻並沒有直接購買下來,反而笑著對陸蕭說道:“那我這個怎麽樣?”


    廉戰天說話的語氣,就像相熟的朋友一樣,平穩淡然。不過,了解廉戰天的人都知道,他除了對蕭媚兒以及公子牧等少數幾個人之外,對外人一般都不說話,或者隻是簡短的幾個字。


    可今天,他卻對陸蕭說出了一整句話,這可不是廉戰天的性格啊!在聯想他們三個人之間的聯係,包括嚴複開在內的這天瀾閣第四層裏麵的人,都在瞬間頭腦風暴。


    這個時候,麵對廉戰天主動的詢問,陸蕭卻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驚愕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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