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種幾近本能的促使下,咕嘟對自己新得的這具身體進行了進一步的改造……“細胞化”改造。身為“火種”,他當然能記得艾米莉身體的每一處,依葫畫瓢般,製造一個“男性”的身體其實算不得難。


    他這麽想了,也這麽做了。


    可結果……


    失敗了麽。


    咕嚕抬了抬自己嶄新的胳膊,這裏麵既有著最基礎的“細胞”結構,也有著稍宏觀一點的肌肉、骨骼之類的仿生架構,密密麻麻的血管裏洋溢著各式複雜的充沛“體液”。


    明明已經做到了百分百的還原,可為什麽,還是這麽別扭。


    這個想法在他腦中隻停留了短短一瞬,他很快就再沒什麽多餘的心思去想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擺在麵前的境況已經如此超綱,自己怎還會有這份閑心去胡思亂想。


    …


    天呐!


    我都幹了些什麽?


    咕嚕驚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用的力氣很大,大到把自己的臉都給捏變了形。在先前的慌亂中,一直被他緊握在手裏的“命匣”也隨之脫了手,這會兒也不知道滾到了哪裏去。


    我,我,我什麽都沒幹啊!這不是我的錯,啊……太可怕了,不行,我得走。


    ...


    石酒在剛才的混亂中也受了點傷——一塊飛來的塑鋼板把他的左半邊屁股兒給整塊的削了去,不是誇張,也不是比喻,他真的少了半個屁股。


    也不知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被這突如其來的地震給傷到,還傷的這麽嚴重,怎麽想都應該是不幸的,但當石酒看到周圍其他一些倒黴蛋的時候,他又會覺得無比的慶幸,如果那塊鋼板再往邊上移這麽一丁點,那他現在指不定就已經斷成了兩截。


    他體內的“神眷”並不高,最多隻能做到不感冒、不發燒的地步,非要說的話,也就隻是強化了一下他的身素質,至於快速愈合這種神奇的超能力,一般人其實是達不到那種效果的。


    擦破皮的那種還好,如果傷殘程度到了斷胳膊斷腿的地步……


    想到這石酒不由狠狠地歎了口氣,在他看來,他的後半生怕不是都永遠的失去了他的一邊屁股,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對拉·屎造成影響。


    正當他唉聲歎氣的時候,已經坍成一片廢墟的酒館殘骸裏,鑽出來一個灰頭土臉的人兒,那人怪模怪樣的怪叫著,聽他話裏的意思,應該是覺醒了什麽強力的特殊能力,於是他就更鬱悶了。


    想想自己這狗屁不通的什麽變臉……


    哎。


    麵對這場撼天動地的超級地震,石酒意外的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產生太大的驚奇之感,就好像……之前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似的。


    他撓了撓頭,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後習慣性的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一開始他還沒察覺到什麽異常,但他很快就發現……


    傷口愈合了?!


    也沒來得及去細想這裏麵的前因後果,接下來的一幕很快就將他對自己身體的小小疑問給壓了下去,與他後麵所見到的事情比起來,有關自己屁股的這三兩事現在看來實在是有些上不得台麵。


    …


    “石酒居”是鎮上群眾經常聚集的一個半公共場所,這裏當然不會隻有人類,實際上,哪怕已經成為了新族內部一個隱晦的老巢,也沒能改變這裏的顧客依舊是智械居多的局麵。


    很多人對此頗有些微詞,他們認為自己這些人已經有了足夠的力量與資本,不應該在繼續重複過去二等公民的日子,他們認為新族所有人都應該聯合起來,推翻智械的上層地位,迴到正常人類社會應該有的樣子。


    這都是題外話,我想說的是,作為一家麵對所有人開放的普通酒館,在這次突如其來的災難中,死去的人類其實並沒有多少,重傷的多,腦袋都被砸碎的也有,但他們都還有康複、甚至複活的希望,但比之人類,這裏更多的黑智械顧客們,卻幾乎無一幸免。


    如果石酒再細心一點的話就會發現,很大一部分智械並不是死於地震,他們既不是因為被倒塌的房屋所傷,也不是被混亂的人流所害。比起“死亡”,這些智械更像是陷入了死機又或者休眠之列的待機狀態,當然,那些真正被砸了個稀碎的家夥,確實是真的死了。


    石酒就看到這樣一幅詭異而又驚悚的駭人畫麵——地上散落的那些金屬零件兒們一個個像是通了靈一般,竟然自發的動了起來,不要以為這些金屬件兒會動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要知道在這個世界的人看來,智械和人類一樣,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在大部分人潛意識裏,他們就是另一種特殊的“人類”。


    零件於他們來說,就相當於人類的各種組織部件,比如內髒、腸管之流,這種東西脫離了人體自己卻能夠移動,怎麽想都該是一幅極為恐怖的事情。


    石酒就這麽眼睜睜看著這些“內髒”往一個特定的方向爬去,最終匯聚到一起,也沒見有什麽東西給這些金屬施熱又或者加溫什麽的,總之,它們就這麽平白無故的化成了一灘液體……


    如果這些都還算不上詭異的話,石酒敢發誓,下麵發生的事情自己絕對會記一輩子……


    …


    從那灘融化了的合金液體中,走出來了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任石酒再怎麽拿眼去瞅,他都沒能看出對方與常人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違和之處。


    ..


    咕嚕感覺有一個視線全程都在注視著自己,他往石酒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了一個狼狽的人影,控製新得的身體走了兩步路,雖然那種怪異的不適感依舊存在,但並不足以影響到他的日常生活,他並沒有到陳威那種,憋悶到完全無法“唿吸”,下一秒難過的就要死掉的地步。


    隻是簡單地甩了甩胳膊,又走了幾步路,咕嚕很快就適應了這具剛剛誕生的臨時載體,他邁著還稍帶點不順的古怪步伐,歪歪扭扭的走到石酒跟前,伏下身去,竟是嗚嗚的哭了起來。


    ·


    “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嗚嚶,怎麽辦啊,這下怎麽辦啊,我闖大禍了……”


    石酒一時間很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環顧四周,發現對方訴苦的對象果然不是自己,而是不知何時滾落在自己腳邊的一個……


    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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