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身會擁有一些特別的小能力,比如看得見周圍人的生命之光,感受得到周邊隱藏的惡念,將人趨利避害,或者說愛生惡死的本能做到了極致。


    在菲茲混亂殘缺的記憶裏,陳威得知了一個不怎麽好的消息。


    『欲望』本身還有著嚴重的擴散性。


    在基地的異人群體裏,這一另類的“瘟疫”或多或少的已經流傳開來。感染了“欲望”的怪物們潛伏在暗處默默發育,甚至已經構成了一個小有規模的、有組織有紀律的私密團體,似是在謀劃著什麽。


    身為現任的基地管理人員,陳威自認應該主動地去做點什麽,不為了他那該死的好奇心,隻是單純的覺得自己這一段時間過得太過安逸,想要找點事情做。


    嗯,就是這樣沒錯。


    才不是因為“欲望”會汙染靈的味道,可恥而又浪費呢。


    一開始的牛肉小炒還真算不得好吃,最多隻能讓陳威吃出點家常菜的味道。至於同樣感染了“欲望”的斯狄歐,要不是他出神入化的廚藝加之進化之後的[貪食]能力的影響,拿他自己胳膊做的那碗白粥,吃起來想必也不會是這般的驚豔。


    陳威摩挲著下巴,尤金來當初丟失的鑰匙應該是一個突破點。他往廚房的方向看去。


    尤金來刷完了碗,自覺地拿過拖把托起了地,他對自己現在的生活狀態很是滿意,不愁吃不愁喝,冷不著熱不著,也不用他去出力幹活,這樣平和的日常讓他產生了一種奇妙的錯覺。


    簡直就像是當家理紀的家庭主婦,哦不,是貴婦一樣。


    這樣的同居生活讓尤金來一時有些恍惚,恩,就在前幾天,他主動搬了過來,和陳威住到了一起。


    兩個人生活在一起,按理說忍字最重要。但在他這裏不一樣,尤金來從不會因為自己做了家務就發火,更不會因為做多了就去指責別人。真要說的話,他反倒是有點樂在其中的意思。


    指節無意識的敲打著茶幾的桌麵,陳威半閉著眼,這樣子約莫有三分鍾之久,在尤金來來迴走動勤奮於家務而弄出的聲響中,極力的思索著。


    “把陳詩叫來。”他吩咐道。


    尤金來趕忙應是,放下手裏的拖把,去別間撥通了陳詩的電話。


    “喂?”


    全知女的聲音還是那麽的淡漠,仔細聽的話,清冷中還藏著那麽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


    “陳詩啊,老板叫你。”尤金來說完就掛了。


    放下手機的全知女有些發愣,她有些無措的看著滿滿一屋子的人,輕聲喃道“我得走了。”


    “他殺了菲茲!”


    一個鬥篷下的男人啞著嗓子,用一種像是被碾壓過的聲音叫道,“他殺了菲茲!他殺了菲茲!”


    “我知道。”陳詩答的吃力,“你不要再說了。”


    “你這沒臉沒皮的臭娘們,我再說一遍,他殺了菲茲!”


    “賤骨頭……”


    “厚顏無恥!”,“恬不知恥!”“窩囊。”……


    諸如此類的叱罵從周圍人的口中發出,陳詩隻是默默聽著,也不反駁,杜口絕舌,一副不準備多做解釋的樣子。


    “我得走了。”她低聲重複道。


    “滾吧!趕緊滾!”接著又是一陣聽不真切的怒罵,在眾人混亂的叫罵聲中,陳詩走出了房間。


    ————————


    斯狄歐走在夜間的小道上,這是一段起伏不平、鋪滿細灰、界限分明、不常被使用的小路,他爬上一處山丘,眯著眼睛朝著某個方向望去。


    “就是這裏嗎。”


    “快了,就快了~”一條銀色的金屬小蛇從斯狄歐的耳朵裏鑽了出來,“嘶~~繼續,就在前麵,很快就到了。”


    ——————————


    尤金來端過來一杯茶,放到陳詩麵前,其實他想泡咖啡的,但是他的兩罐咖啡伴侶莫名其妙的都不見了,也不知道被誰給偷走了,真是怪哉。


    要知道這玩意根本就不要錢,每個人每個月都可以去一次生活部,領來充足的生活用品。


    小到牙刷、牙膏、避孕套,大到過時的家具,壞掉的電子設備,甚至於對自己居住的房子有所不滿,或者單純地隻是住膩了想換個環境換個心情,ok,隻要你去上報,這些統統都可以滿足你。


    所以到底是誰偷了我的咖啡伴侶?


    尤金來聳聳肩,放下茶杯就離開了,他在別墅的後院裏種了點瓜果,自給自足,自得其樂。不管怎麽說,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放下手中的《白色閑話》,陳威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有點燙,就又放下了。


    “你知道靈是可以吃的,對吧。”


    這樣開門見山、短刀直入的問話,並沒有出乎陳詩的意外,她似乎早就知道陳威會有這麽一問。


    “恩。”


    “你知道菲茲是吃了這個之後上癮了,才變成那樣的是吧。”


    “我知道……


    但我不知道他的情況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他一開始隻吃草的。”


    “花就不吃嗎。”陳威饒有興趣的看著對麵的女人。


    “吃。”


    “木頭呢。”


    “……”


    “那你知道,他為什麽這麽突然的就開始吃肉了嗎?牛再怎麽餓,我想也不會改變自己的食譜吧。”


    “他太餓了。”


    “也許吧。


    我找你來其實隻是想問你,鑰匙到底有什麽用。聶雷的鑰匙現在就在你這對不對,你到底想拿它做什麽用呢,陳小姐?”


    陳詩低著頭,坐在對麵的陳威看不清她的表情,“……鑰匙,自然是用來開門的。”


    “未知雖然有趣,但你得知道,耐性是一種消耗品,我希望你能坦誠一點,知道什麽就說什麽吧。”對於全知女顧左右而言他、閃爍其詞的表現,陳威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


    “你不該殺了他的。”過了半響,陳詩終於說話了,“這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看來你比我想象的知道的還要多。”


    陳威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走到陳詩跟前,捏著她的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黑黝黝的眸子似乎直射進了陳詩的心底,看的她心裏不住地亂顫,最後幹脆頹塌一般,無力地靠在了沙發的後背上。最後說出來的話讓陳威瞳孔不由得狠狠一縮。


    “你得知道,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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