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源麵色蒼白,有些六神無主。燕九沉吟道:“此事恐怕有些蹊蹺。”


    “燕老,這話怎麽說?”羅源麵露希冀,看向燕九。


    燕九說道:“我記得金前輩說過,你們都是因為皓月城煉丹盛會一事觸怒許凡,才逃到靈礦城。如果此人是因為許凡的緣故來尋仇,那不可能隻抓宋若翎一人,按照常理,他應該將當時皓月城所有有牽連之人都抓走才對。”


    羅源皺眉道:“可是他的確提到了許凡,這又如何解釋?”


    燕九說道:“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從此人的表情來看,似乎對宋若翎恨之入骨,然而你我皆知,這幾年宋若翎除了偶爾去靈礦平原內探查外,根本沒有出去過,他又怎會認識宋若翎?這樣看來,又有矛盾之處。”


    老金沉吟道:“的確如此,玄機境的強者已經是一方霸主,不可能與宋若翎有如此大的仇怨。唯一的解釋是其中有誤會。”


    羅源苦笑了一聲,說道:“即使是有誤會,我們恐怕也解釋不清。你們也看到了,剛才那人根本就無視了我們。”


    眾人一陣沉默,羅源說的對,柳千木從來到這裏到離開,根本沒將他們任何一人放在眼裏,更像是過來緝拿犯人!


    老金咬了咬牙,說道:“我去打聽一下吧。”


    ……


    柳千木拘著宋若翎,來到煉丹工會設在唐王朝的分會,直接讓人通秉在此的尊老。


    作為南皇域霸主,唐王朝的皇都,這裏設立的煉丹工會自然是有尊老坐鎮,而且由於五域盛會的緣故,聖丹城煉丹工會總部又派了一位尊老前來。此刻,兩位尊老正在議事,聽到丹童的稟報後,他們都露出了一絲疑惑。


    其中一人須發皆白,雪白的眉毛幾乎垂至胸口,看上去有一種仙風道骨的味道。正是與燭空尊老齊名的燭離!


    在燭離對麵,這坐著一位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聽了丹童的匯報過後,他疑惑的看著燭離,詢問道:“長老,這柳千木不是柳葉國國君麽?怎麽突然來此求見?”


    他名雷川,修為並不高,與許凡相同,也在玄機境一重。雷川正是長安城煉丹工會的主事人。


    燭離麵色漠然,對丹童道:“如果他是因為許尊者一事前來請罪,就讓他迴去吧。”


    丹童恭敬的道:“迴尊老,柳千木拘禁了一位劍修,說是有要事要與尊老說明。”


    “劍修?”燭離麵色微變,就是雷川也是心中一震,看向燭離。燭離對丹童道:“你將他帶過來吧。”


    不多時,丹童去而複返,引著柳千木來到廳中。見到燭離,柳千木立刻將宋若翎摔在地上,自己也跪拜在地,沉聲道:“尊老,此人便是當初引走許尊老的那位劍修!”


    宋若翎麵色蒼白,他此刻修為被廢,無法感應那位老者是何修為,但是聽了柳千木的話,他卻是麵色大變,急忙開口道:“前輩,這其中定有誤會……”


    柳千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頓時令宋若翎如墜冰窖,無法開口。


    燭離問道:“柳千木,你確定此人就是引走許凡的那位劍修,沒有認錯人嗎?”


    柳千木恨然開口:“別人或許會認錯,但我卻記得很清楚!此人當日突兀出現,辱罵許尊老後將許尊老引走,我印象很深,絕不會認錯人!”


    燭離點頭,他當然知道柳千木不敢撒謊,隻是想徹底確認罷了。想到這,他取出一塊鏡片,令鏡片懸浮在虛空之中後緩緩開口:“燭空,你出來一下。”


    鏡麵仿佛蕩起了一圈圈波紋,下一刻,鏡片內竟然浮現出一道與燭離長得一模一樣的老者,正是燭空!


    燭空皺了皺眉,問道:“燭離,你在唐王朝遇上麻煩了?”


    燭離搖頭,旋轉鏡麵,對準了地上的宋若翎:“此人你可認識?”


    鏡麵之中,燭空的目光微微一滯,繼而露出了異常憤怒的情緒:“哼!怎會不認識?!就是此人引走許凡,將許凡害死!”


    轟——


    宋若翎隻覺腦海裏“轟”的一聲變得一片空白,自己什麽時候害死許凡了?他什麽時候,有實力去加害許凡了?!


    他感覺有些荒唐,先是柳千木,現在又多了個燭空,都說是他引走了許凡,可是宋若翎卻很想咆哮一句,我tm有這個實力還會被你們抓住?


    燭離點了點頭,道:“好,此事我知道了。”


    燭空的聲音傳出:“燭離,此人怎會出現在唐王朝?你務必要將他身後的人揪出來!許凡絕不能白死!”


    “好!”


    燭離收迴鏡片後,冷漠的看著宋若翎:“你可還有解釋?”


    宋若翎氣息虛弱,提起力氣開口道:“你們說的事,我根本毫不知情。若要殺就動手吧,反正皓月城的時候,我就已經死過一次了。”


    燭離皺了皺眉,柳千木卻冷笑道:“想要求死,哪有這麽容易?尊老,何必與他廢話?直接搜刮其記憶尋找真兇就行了。”


    燭離卻搖了搖頭,道:“許凡死的時候,時空被蒙蔽,若此人真的是參與者,恐怕記憶也被動了手腳。”


    柳千木道:“尊老,不試試怎麽知道?”


    言罷他神念直接籠罩了宋若翎,侵襲後者記憶,一瞬間,宋若翎的臉上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但他卻強忍著沒有叫出聲。


    然而,幾個唿吸後,柳千木卻古怪的收迴了神念,燭離淡漠開口:“如何,記憶可是被人修改了?”


    柳千木搖了搖頭,說道:“尊老,恰恰相反……此人的記憶,在他逃離皓月城之後就十分連續,詳細到每一天,根本沒有空白的節點。不像是被人動過的樣子!”


    “什麽?!”


    燭離大吃一驚,強大的神念籠罩了宋若翎,在宋若翎痛苦的表情中再次侵入其記憶。但他得到的結論,卻與柳千木一樣!


    “記憶連續,沒有空白節點,證明此人的確沒有說謊。他並沒有去過柳葉國!”燭離眉頭緊皺。


    雷川想了想,說道:“尊老,那是否是此人認識的某個人,易容成了他的模樣?”


    燭離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如果真是此人認識之人,敢無視煉丹工會對付許凡,必然是與許凡有著深仇大恨之人。”


    想到這,他的神念再次入侵宋若翎記憶,在宋若翎的記憶中仔細的翻找符合條件的身影。無邊的痛苦侵襲腦海,宋若翎隻覺頭都要炸了,如此劇烈的痛楚本應使他昏迷過去,但因為燭離的緣故,宋若翎連昏迷過去都做不到,隻能如板上肉般任其宰割。


    突然,燭離神念一動,在宋若翎的記憶中捕捉到了一個名字:洛寒!


    緊接著,宋若翎腦海中無數關於洛寒的記憶被通通翻出,從第一次見到洛寒,到洛寒名震皓月城,再到皓月城事變後洛寒孤身一人強闖天牢,展示出種種詭異的功法,將宋若翎與老金救走;再到靈礦城中洛寒強勢出手,覆滅血刀門。當燭離看到宋若翎記憶之中,洛寒以神通境一重的修為化出八臂神像,硬撼兩尊神通境九重的強者之時,饒是以燭離的見聞,也是被嚇了一跳!


    “此子背後的神像,怎麽像是洛氏的博天神像?!可洛氏的博天神像不是最多隻有四臂麽!”


    他心中驚疑不定,繼續往下看,緊接著是寒盟成立的記憶,隨後,洛寒就消失不見,當其再次迴到靈礦城時,已經成長到能輕易擊敗神通境九重的燕九了!


    而洛寒消失的時間,正好與許凡身死的時間對應了起來!


    看到這裏,燭離哪裏還不明白真正的兇手是誰?!可當他繼續讀取宋若翎之後的記憶時,卻皺了皺眉。


    “此子孤身殺向淩雲峰後,就從此銷聲匿跡了!”


    直到宋若翎最近的記憶,也再沒找到有關洛寒的一絲消息。


    燭離的神念退出來後,宋若翎已經是渾身抽搐,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雷川詢問道:“尊老,可有發現?”


    燭離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極為凝重:“真正的兇手,是一位不到十五歲的少年!”


    “什麽?!”


    此言一出,不論是雷川還是柳千木皆是嚇了一跳!


    燭離緩緩道來:“這少年名為洛寒,四年前出現在皓月城,剛出現在此人記憶中的時候,洛寒的修為是靈脈境一重,然而,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此人就成長到能輕易接下神通境九重大圓滿之境修士的攻擊!孤身一人殺上大玄境內的一個宗門淩雲峰,最後銷聲匿跡。”


    燭離的話,令雷川和柳千木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年時間,從靈脈境,成長到能抗衡神通境九重!這少年究竟是何方妖孽?!


    “而且,此人記憶中,那洛寒在離開靈礦城又到再次迴到靈礦城的時間點,正好與許凡身死的時間節點對應!”


    雷川、柳千木目瞪口呆,想破頭也想不到,真正的兇手,竟然是一位不到十五歲的少年!


    “這個洛寒……到底是什麽人?”


    柳千木隻覺喉嚨幹燥,說話都有些沙啞。


    燭離冷漠開口:“將與其有關之人通通抓迴來不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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