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皇域,幅員遼闊,勢力錯綜複雜。


    自南皇失蹤以後,南皇域在五域之中的影響日漸下降,漸漸地,成為五域之中的弱勢方。


    數百年過去,南皇域再無皇道強者出現,無人能令群雄臣服。但若要說起南皇域如今最具影響力的勢力,那無疑是位於南皇域中部的唐王朝了。


    不論是強者數量,還是頂尖戰力,唐王朝在南皇域都是數一數二,即便是與其他大域的頂尖勢力相比,也是不遑多讓。更何況,如今唐王朝的公主,拜入太墟聖地,兩個頂尖勢力間的聯係越來越密切。因此,雖然沒有皇道強者出現,但唐王朝的影響力,也超過其他頂級勢力。


    在唐王朝南部地域,有著一片連綿的山脈,山脈之中靈獸縱橫,又被稱作靈獸山脈。唐王朝的南疆,便在靈獸山脈邊緣。


    南疆城,是唐王朝邊境重城,但由於這處方位幾乎不可能麵臨其他勢力的紛擾,因此南疆城最主要的意義,在於防範靈獸暴動。


    尤其是初春時節,萬物複蘇,靈獸似乎也變得活躍起來,開始不斷的外出活動,有靈獸出來肆虐為亂的情況。


    南疆城城門處,一行士兵滿是傷痕的歸來,為首一人吐了口唾沫星子,罵罵咧咧的道:“娘的,最近到底是怎麽了,這些靈獸一個個跟發情一樣往外麵衝,防線都快失守!”


    他們是第三批換防的士兵了,前麵兩波士兵前往抗擊靈獸同樣是負傷而歸。


    “寇大哥,到底是什麽靈獸,能讓你都吃了大虧?”守衛士兵好奇的詢問。


    “還有什麽靈獸?雙翼雲豹唄!娘嘞,這些畜生不僅速度極快,攻擊力奇高,防禦力還十分驚人!生生將老子的大刀都給崩斷了,不說了,我得迴去好好療傷。”寇大哥說完便拖著步子走入城中。


    兩名守衛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這寇大哥實力可是神通境六重通天徹地的恐怖強者,卻被三階靈獸雙翼雲豹傷成這樣,足見雙翼雲豹的可怕之處!


    的確,雙翼雲豹並不是尋常的三階靈獸,其體內有著上古蠻獸窮奇的血脈,背生雙翼,身軀之上有著雲朵般的紋路,因此得名。而且,這種靈獸不同於其他靈獸,它們喜群聚,一旦出現,便極有可能是好幾隻一起出現!


    寇大哥進入城中,徑直來到城主府,見到了鎮守在此的一方王侯:南王。


    南王個子不高,微胖,但一雙眼睛卻十分明亮,他穿著盔甲凝重的看著遠處的天際。


    寇大哥對南王拱手道:“老大,事情有些不對啊,靈獸山脈內的靈獸怎麽會如此集中的出現?不僅是雙翼雲豹,連寒翼鳥和玄武象都出現了,這些可都是三階靈獸!靈獸山脈中,怕是出現了什麽變故。”


    南王看向他,見他滿身傷痕,道:“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療傷。”


    寇大哥退去後,南王的麵色並不好看。不一會兒,又有士兵來報:“老大!前方探子來報,靈獸山脈中,出現了一座魔氣繚繞的大山,因為它的出現,導致山中靈獸出現了異動!”


    “什麽?!”


    南王麵色一驚,魔山?!難道是魔道中人在山脈之中修煉不成?


    “快帶我過去看看!”


    “是!”


    當南王帶著隨行護衛進入靈獸山脈後,果然發現了一座魔氣繚繞的魔山。恐怖的魔氣遮天蔽日,令這方天地都變得十分陰沉。


    “我唐王朝何時有魔道之人闖入了?”南王的麵色變得十分難看,魔山的存在令人感動十分的壓抑,仿佛其中有著一尊恐怖的惡魔,會隨時衝出來。


    而就在他準備進入魔山時,山中的魔氣卻突然倒卷而迴,消失的一幹二淨,仿佛一直未曾出現過。這一變化,令南王更加皺起眉頭。


    他深入大山之中,以神念尋便每一個角落,卻始終沒有發現異常。就如同那些魔氣隻是幻覺。


    “不,這一定不是幻覺!”南王沉吟道。那魔氣,毫無疑問是什麽可怕的東西發出,隻是,這東西的存在或許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他根本無法知道緣由。


    “老大,要不要上報京城?”


    隨行護衛詢問。南王皺眉道:“先觀察一陣子。”


    隨後,他們又趕往邊界營地,見到了許多三階靈獸,南王冷哼一聲,恐怖的威壓朝前碾去,頓時令那些三階靈獸瑟瑟發抖,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與之交戰的士兵見狀紛紛露出驚喜之色。


    “是老大!”


    “老大來了,這下看這些畜生還如何囂張!”


    “殺!把這些畜生殺盡!”


    南王的到來,令他們一個個如打了雞血般瘋狂的衝出去,戰鬥力飆升,瞬間擊斃許多靈獸,餘下的靈獸紛紛往山脈深處逃遁。士兵們還想追擊,卻被南王阻止。


    “別追了,密切注意那座山脈,有什麽異動,立刻通知我!”他指向先前冒出魔氣的那座大山。


    “是,老大!”


    接下來兩個月,南王一直在密切注意這裏的變化,他發現每逢月明之夜,魔氣都會浮現,將一方天地籠罩,一旦到了第二天正午,滔天魔氣又會倒卷而迴,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除了吞吐魔氣以及一開始的靈獸暴動意外,再無其他危險可言。南王也曾在魔氣吞吐的時候近距離接觸過那大山,但除了一股壓抑的氣息外,再無其他發現。


    他最終推斷出,大山中很可能有一頭蠻獸沉眠,但隻要不饒其長眠,應該不會對南疆城造成威脅。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將情況上稟京城。


    另一邊,在距離南疆城以西大約幾十裏地的地方,有一座小村。小村三麵環山,能有二十餘口人家,村名以耕種打獵為生,除了購買一些耕種工具和布料外很少外出。


    此時,在村口處,有一群少年正將一青年圍住,不斷的辱罵。


    “唐小樹,你這野雜種,沒有阿爸阿媽,根豬一樣,又懶惰吃飯又多,羞人!”


    “哈哈哈,猴子,你這形容很到位嘛,這野種自從來到我們村後一直蹭吃蹭喝,小時候蹭隔壁阿花的奶水,長大了又蹭村長家的飯,不受村人待見。真不知道村長爺爺為什麽還那麽在意他!”


    “唐小樹!過來給我擦腳!”


    ……


    明明是一群少年,說話卻很難聽。而被他們圍住的那青年卻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根本沒有反抗的意思。


    他叫唐小樹,從小便沒有父母,被村長收養。這些孩童口中的“阿花”實際上是一頭年邁的老山羊,因為身上有著一朵像花一樣的黑色印記,被村名稱作阿花。唐小樹還小的時候,村裏並沒有孕婦,因此他全靠著那老山羊的奶水才能活下來。唐小樹對山羊奶有著極強的依賴,五六歲的時候,還整天繞著“阿花”轉悠,要喝羊奶。成了村中的笑話。


    現在就連這些少年也知曉了他的“光輝事跡”,一旦無聊了,就拿他尋樂子。偏偏唐小樹性格軟弱,任由他們欺負。因此他看上去雖然可以做這些少年的哥哥,但實際上,卻是他們欺負的對象。


    就如現在,一個少年將滿是泥巴的腳伸到唐小樹麵前,要他將泥巴擦幹淨,唐小樹卻沒有拒絕,真的用衣角一點點的將少年的腳擦幹淨,還衝著那少年咧嘴笑了笑。


    “真是個傻子!”


    那少年心頭惡寒,唐小樹蓬頭垢麵,臉上滿是黑泥印子,身上還有一股羊尿的騷臭味兒,直令人作嘔。


    “咩——”


    就在這時,傳來一聲羊叫,唐小樹渾身一頓,旋即猛地轉頭看向聲源處。在一處草棚裏,拴著一頭年邁的山羊,它看著這裏發出了一陣輕叫聲。


    “阿花……”


    唐小樹笑了笑,撓了撓頭,他感覺阿花是在衝他笑,因此,他也迴了個笑容。


    這些少年見狀直覺頭皮發麻,有人出聲道:“唐小樹,阿花是要死了!它活了二十多年,早就該死了!”


    誰知,唐小樹卻如被觸了逆鱗一般,怒吼道:“阿花不會死!阿花才不會死!”


    這兇神惡煞的模樣,嚇了這些少年一跳。其中一位身材高大一些的少年氣衝衝的走了出來,推了唐小樹一把:“我說它要死了!我今天就跟阿爸說,把那老羊殺了,看你還兇不兇!”


    唐小樹暴怒而起,一下子將那少年撲倒,拳頭如雨點般落下,一邊打一邊罵:“他不叫老羊,他叫阿花!你敢對阿花動手,我打死你!”


    “啊!”


    少年吃痛慘叫,餘下的少年都慌了神,嚇得大喊大叫。


    “救命呀!唐小樹打人了!”


    “胖叔,唐小樹在打小胖!”


    ……


    不多時,便有個中年人衝了過來,見到唐小樹將一名少年按在地上打,中年人火冒三丈,一腳將唐小樹踹飛:“唐小樹!你瘋了嗎?!為什麽打我家胖虎?!”


    唐小樹被大力踹飛,摔得嘴角溢血,但他卻憤怒的盯著被打的少年:“他要殺了阿花!”


    中年人嗬斥道:“一頭老羊,殺了就殺了,犯得著下手這麽重麽?”


    唐小樹聞言雙目通紅,怒道:“他不是老羊,他叫阿花!他叫阿花!!”


    這一聲,似用盡了力氣。


    中年人皺了皺眉,想到唐小樹小時候的淒慘樣,歎了口氣,將胖虎扯過來:“跟你說了,不要惹這瘋子,你偏不信,被打了吧?活該!走,跟我迴家!”


    胖虎恨恨的瞪了一眼唐小樹,跟著中年人離開了。其餘少年見狀,也一哄而散。唐小樹抹了把嘴角的鮮血,朝山羊走過去。撫摸著山羊的皮毛,小聲道:“阿花,他們都說你活不過今年了,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活很久,我不要你死。”


    老山羊像是聽懂了他的話,舔了舔他的手心,“咩”了一聲。


    唐小樹也像是累了,也不管這裏是羊圈,就這麽躺在了老山羊身旁,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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