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兒,看來當個聖女也不錯呀,最起碼吃喝不用愁,住的地方吧,雖然不能跟皇宮似的雕梁畫柱貼金鑲銀,但卻也是寬敞明亮,整潔幹淨。”


    第五一邊走一邊跟煞影嘮嗑,此時她輕推木門,停在了一處房間門口:“小影兒,你看,這個房間挺好吧?又寬敞又明亮!”


    “看,西牆那邊黃花梨木寬敞的大木床,仿佛就是專門為你定做的,你想在上麵打滾撒歡都可以。”


    “好了,你休息吧!我就住在隔壁房間。”第五將肩頭的小影往地上一放,轉身朝自己房間走去,還不忘對小影來了句告別語:“明天見!”


    她的房間比隔壁小影的房間稍小,但是整潔典雅。房屋正中央有一個深海伏沉木的大茶幾,上麵擺放了一套月牙白的品茶瓷器,造型古樸典雅,很合她意。


    靠正北窗戶高兀鏤空的熏香台上,一盞青綠色開片素紋的香爐裏正嫋嫋的升騰起一片迷蒙玄妙的香霧,味道清新淡雅,有安神撫魂之效。


    在牆壁的左側,有一張鏤空雕花木床,淺紫色的紗帳,漫垂而下,構建起一片柔美的浪漫,看來這裏的管家還頗有品位。


    她走到床邊,將披垂而下的紫色紗幔輕掛於兩側,剛想坐下,卻不料,一道黑影“嗖嗤”一下竄上了床,不用問,肯定是小影。


    第五有些無語的望向它:“小影兒,我不是說了嘛,你住隔壁。你怎麽竄到我的床上來了?”


    “你看到我的床了嗎?”第五手指著紗幔繼續說道:“看這紫色的紗幔,很美吧?這是女孩子才能住的床……”


    “話說,你不是雄性的嗎?走吧走吧,你還是住隔壁去吧。”


    哪料到小影兒根本就不喵她,還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眯了眯眼,竟然在第五熱切的注目禮中沉沉的睡去……


    第五又跳又叫折騰了半天,那小影兒卻緊閉雙目悄無聲息,她一臉無奈的將小影的身子朝裏推了推。


    她脫掉外袍,僅著白色中衣躺到了大床上,愜意的伸展了下腰肢,又用頭蹭了蹭頸下順滑的軟枕。


    “哇,真舒服,床就是舒服呀。這些天跟小影兒吃住在一起,吃的是魚,住的是草地,也怪不得它非要跟自己住一起……”


    “唉,習慣成自然啊!一起就一起唄,反正他隻是一隻小獸而已。”


    床上的那隻小獸此刻哪還有半點入睡的跡象,那華紫色流溢的大眼睛此刻正熠熠生輝,妖嬈萬千……


    一夜好眠,第五迷蒙的眸子惺忪睜開之際,才發現自己懷中暖暖的,毛茸茸的……


    啥東西?她下意識的往懷中望去,自己正緊緊的摟著小影兒,而它的一雙湛紫色華眸正煙波浩渺的望向自己。


    第五的心尖一顫,眼角突的一跳,怎麽可能,自己竟然覺得一隻獸眼睛包涵內容萬千……


    偏偏自己還被看的不自在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第五故作厭惡的姿態將小影從懷裏推了出去:“一邊玩去,哼!小影兒,你睡覺姿勢太差勁了,那麽多地方你不睡,非睡我這裏,厚臉皮!”


    “明明是你睡到半夜覺得冷,把我當成暖爐來用的,一把撈過我攬入懷中……”


    小影低著頭,斂著目哼唧了兩聲,它才不跟這個女人計較呢……


    此刻當聖女的好處顯現了,早早的便有人備好了飯菜,第五自由灑脫慣了,並不習慣有人在旁邊伺候,遂對侍女們說道:“都退下吧,這裏不需要你們侍候,該幹嘛幹嘛去吧。”


    她與小影兒愜意的吃著飯,一人一獸籠罩在朝起的塵霧中靜謐安然,溫馨和諧……


    忽聞門外一陣喧嘩,第五著筷的手微頓,輕皺眉頭,隨即又恢複如常。突然有不速之客造訪,特別是她不想見的某人,生生的打擾了第五舒朗的心境。


    一高挑端莊的人影,踏著細碎斑駁的陽光款款而來,著一身淡青色華服,長發披垂,僅用淡青色玉簪堪堪挽起,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氣質脈脈流淌。


    第五手下不停,頭未抬的說道:“不曉得國師府首徒怎麽有空來我聖女府轉悠呢?”


    “曆代聖女的選拔和聖女的衣食住行皆由國師府一手甄辦,以後我就是聖女府的大管家。”


    第五一時心思婉轉:“怪不得天賜國主那麽精明卻不得不蟄伏,看來這國師府的權利確實龐大。”


    “國師府直接插手聖女府內務,甄選出的聖女最終結局隻有兩種,一是被徹底收買,成為大國師的心腹。二是被無情碾殺。”


    第五眸色微斂,放下手中筷箸,微微一笑:“一個國師府的首徒,屈尊降貴在我這小小聖女府當管家,似乎不太合適吧。我這尊小廟乘不下你這座大佛。”


    莫圻怎會聽不出她話語中的冷嘲熱諷,但卻絲毫未有生氣:“沒有什麽不合適的,何況看到姑娘,我就覺得有似曾相識之意,心情大好,所以這份差事我是非常樂意接受。”


    “你樂意,我卻不樂意!”第五暗暗的咒罵一聲,一想到整日裏這個討厭的人在眼前晃悠,她就一陣火大。


    “果真是不可救藥,到處留情!”聽得他對自己溫柔繾綣的話語,第五一陣反胃,素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細細的品起茶來,懶得再理他。


    哪料到,這莫圻的臉皮修煉的日益寬厚,一點都不懂得看人的臉色行事,竟然旁若無人的拖了一張椅子,施施然坐到第五的旁邊,微微歪頭,目光深邃火熱,盯著第五看個不停:“姑娘是真的叫第五征鴻嗎?”


    “你這個管家管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吧?”第五麵色陰沉不悅的答道。


    “姑娘跟我的一位故人氣場很相似……”莫圻此刻的目光迷離深遠,透過眼前的虛無縹緲,仿似到達了另一個世界……


    “怎麽說呢?她的性格其實很溫婉,你的性格……”


    莫圻本想要說第五的性格強硬霸道,但又覺得詞語不太好,故改口道:“你的性格很直率……”


    “你倆的容貌也不甚相似,或者說,你倆並未有相投之處!但不知為何,我看到你,便仿佛看到了她……”


    “哦?那位姑娘當是你的朋友吧?”第五故作無知的問道。


    莫圻目光灼灼的盯著第五,眸子一眨不眨:“她不是我的朋友,她是我一生的摯愛!”


    “咳咳咳——”第五一下子被他放肆虛偽的言語給嗆到了。


    “風聽耳聞,你的摯愛不是大國師的愛女嗎?”


    第五話語一轉,“況且,你我二人才剛剛相識,你覺得跟我說這些話合適嗎?”


    “哈哈……”莫圻竟然爽朗的大笑起來,跟他溫潤如玉的性子有了偏差。


    “合適!沒什麽不合適的,與人相交,看的是緣分和默契,而不是時間的長短。我與姑娘一見如故,沒有什麽是不能說的。”


    他可了勁的盯著第五看,眸色一眨不眨,放肆貪婪,仿佛必要看出她的不妥之處。


    第五卻似渾然未覺,她將手中茶盞輕輕一放,如行雲流水般灑脫,舒爾轉頭坦然直接的盯著他:“我與你才相識,無有一見如故,更沒什麽默契,對你的那些什麽鶯鶯燕燕之事更是未有絲毫的興趣!”


    說完素手往門口一指:“大門在那邊,好走,不送!”


    莫圻卻微微一笑,對她的趕人之舉,絲毫未見生氣。他看著第五指間的那枚神翼戒指,眸色深了深。


    “我昨天放於你手心的那個小紙鶴,你可還留著嗎?”


    “扔了!”第五很幹脆的答道。


    “你很坦白,也不怕我傷心……”他故作委屈的說道。


    第五一陣無語……


    她實在受不了這些肉麻無聊的話語,直接起身甩袖,準備走人。既然他不走,那隻好她走了!


    “我,送你的紙鶴別無他意!”莫圻在她身後急急的說道。


    “隻是為了你,遇到危險或是需要幫助之時,那一枚紙鶴能成為你我二人之間相互通聯的中介使者……”


    第五聞言身子一頓,並未迴頭:“謝謝你的好心了,不過我不需要!”話畢灑脫絕逸的閃身離開。


    莫圻望著那個瀟灑若風愈走愈遠的背影,一臉沉痛:“第五征鴻?你會是她嗎?”


    “你跟她是如此的不同,截然兩個世界,她斷不會像你如此這般的疾言厲色,隨性灑脫……”


    他的右手輕撫心髒處,那裏一陣陣的抽痛,提示他這個女人的與眾不同:“為什麽我竟時時將你認錯成是她呢?煙兒,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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