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與五郎自去廚房裏端水。大嫂和八娘迴了後院,去西廂裏也看了一眼,見果是阿藍那丫頭,且七娘已讓她洗了手臉,因身量和八娘差不多,又拿了八娘的舊衣與她換了,看起來倒還好,隻一雙眼哭的有些腫。吳氏又囑咐了幾句,這才去了。


    不進五郎送了些熱水來給她們姐妹二人洗漱。一翻忙完,八娘把自己的床讓給阿藍睡了,自己則和七娘擠一晚上去:“因你來的急,我家地方也不大,你就先在我床上將就一晚上吧。等明天稟了祖母,祖母住的西跨院裏還有空屋子,到時候收拾了讓你好住。”


    能有個棲身的地方已是萬幸,阿藍哪裏敢想那麽多,豈就這間屋子,也比她一輩子住過的地方都要好。阿藍忙道:“是我打擾了曾姐姐了,也不用幫阿藍再收拾什麽屋子,曾姐姐還是睡自個的床吧,找個褥子,阿藍就在姐姐床前睡就好,隻當給姐姐守夜了。”


    “說什麽胡話,這會兒天也涼了,著了涼可怎好?”七娘白了阿藍一眼,利索的給阿藍換了被褥,又把八娘常用的薄錦被抱到自己的床上,催著兩人上了床,這才熄了燈,自己也鑽進了被褥裏。


    因兩張床隻隔了扇六開的喜鵲登枝的屏風,離的並不遠,說話也能聽到,八娘就問阿藍在李家的事情。


    “你進李府裏多久了?今兒怎麽逃了出來?”


    “迴小姐的話,我被我娘賣到李府,也快半個月了,因李家公子見我還算齊整,便要了去,我聽他屋裏的丫鬟姐姐們說了些事兒,本就心裏害怕的很,誰知那李公子……”


    阿藍說到這裏頓住,曾家這兩位小姐可都是未出閣的人,有些話卻不能在她們麵前說,原本李公子要了她,便是有了別樣的心思的,便隱了過去,隻繼續道,“今兒剛好李公子說是出來賞月,便帶了我出來,一咱上言語間很是……我因沒有順從,路上便被打了。後來又遇著人小娘子,隨從的幾人便上前調戲那小娘子,我得了機會,又因我的賣身契是被屋裏的大丫鬟收了的,被我無意間見著,就自己偷了出來,趁他們與那小娘子撕纏,我便偷跑了,不想還沒跑幾步,就被他們發現了,後來的事,你們也知道的,那幾人遇著了你們,我這才得了那點空,躲了起來,因心裏害怕的很,看到你們,便悄悄跟在你們身後一路潛了迴來。”


    聽了她的話,七娘很是歎息了一把。


    女兒家命運原就不易,生在好人家尚好,若是遇上那黑心的父母,真真生不如死。還好自家父母不管多難,也是把她們姐妹幾個視如明珠般捧在手上的。可憐阿藍生的這麽漂亮,這漂亮,倒成了罪過了。何況她才多大點的人?那他家的公子也忒不是個東西了。


    心裏越發憐憫她。


    第二天一早,八娘一早身體也不如常鍛煉了,跑去書房子裏,因曾不疑是做過官的人,因此書房裏有《宋律》,尋出來特意翻到有關人口買賣的,這才知道原來大宋是禁止以欺詐的手段買賣良家人的。且所有人口買賣,必須要經過牙行中介,更須得在當地府衙報備上檔,這才算合法。所阿藍所說,她娘當初賣她並未經過牙行裏的經濟之手,且也未去府衙裏上檔,如今那賣身契又在她自己手中,一早八娘看了就讓她幹脆燒掉了。


    這樣的話,就算那李府的人尋到阿藍,也不能對她怎樣。


    不過,現在麻煩的倒不是這個。


    李家那狗屁公子既是個混人,若是知道阿藍藏在她家,少不得一翻麻煩,以曾家在南豐城的聲名,想來李府的人也不敢明著上門找麻煩,不過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沒必要給父兄們找麻煩,實在不行,悄悄的把阿藍送到她母舅家就是了。古莊劉離城裏原就很近,她這幾天剛好也要去一趟,請劉家父子幫著六娘作幾件陪嫁的家什,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把阿藍送過去。


    剛好二哥曾子固說這兩天就去牙行裏尋經濟雇個車夫過來,到時候乘馬車過去,也不至於叫人發現。


    在書房裏翻了律法,放了心,這才去西跨院裏給老夫人請安。


    七娘六娘早已到了,正在服侍老夫人梳洗。八娘道了好,見有六娘七娘忙著,便迴了正院,去了廚房裏幫著吳氏準備早飯。


    因幾兄妹要跟著曾子曄還有老夫人去南源莊,黃伯一早已去了車行裏雇好馬車,六娘和七娘收拾了一應東西,用了早飯,一行便上了馬車,八娘因想著去看喬老伯,再加上阿藍還在家中,因此就留了下來。五郎見她不去,又知她要去城東尋那喬老頭,不放心她一個,索性也跟著留在了家中。


    等送了曾子曄和四郎,還有老夫人和六娘七娘上了馬車,覺兒和簧兒並九郎是羨慕的很,他們也想去看看自家的田地。隻是因那邊也沒個安生住的地方,攜老帶小的很不方便,再加了天氣漸漸涼了,也怕幾個孩子去了照應不到再生病,所以大哥就不同意他們跟著了。


    看著三個男孩子垂頭喪氣的樣子,八娘笑道:“總歸那地就擺在那裏,不增不減的,別人也挪不走,等入了秋,莊稼都種上了,大哥和二哥他們入京趕考後,我們再去不遲,且那時候說不定在田莊上也置了房子,還有地兒好處呢。再說了,那會兒我們家的馬車也能用了,想什麽時候去都成,來迴也不過一天的路罷了。”


    九郎三人聽了這話,複才高興起來。


    五郎笑罵:“還不快去書房裏溫習去?”


    三人這才一溜煙跑了開去。


    八娘看著他們的背影笑罵:“這三個小家夥。”又轉頭對五郎道,“五哥哥,一會兒若是昨兒晚上的那個小貨郎尋來,你陪我去趟城東喬老伯家可好?”


    五郎點頭道:“我留下來,還不就是不放心你一個人?你迴去換身出門的衣衫吧,我估摸著這會兒那小貨郎也該快到了。”


    八娘就顧一聲,又想著一早上阿藍吃的不多,就去廚房裏又端了碗白米粥並一碟子薄香餅,去了後院裏。


    因七娘的繡架就放在牆角處,阿藍閑著無事,細看了一迴,覺得自己的手藝並不比這繡活兒差,且也不好在人家白吃住了,就搬了繡架到窗前,就著光動手繡了起來。


    八娘進屋時,就看到她背對著門口,專心致誌飛針走線的背影。輕輕走了過去,把粥餅放到案幾上,笑道:“阿藍,過來再吃些東西。”


    阿藍聽到聲音,住了手,帶著些歉意道:“小姐,我……我做著無事,又見這繡活是能做的,從前在這裏時,也每天做些繡活幫著補貼家用,忍不住就動了手。”


    “還是同以前一樣,叫我聲曾姐姐就好,”八娘上前笑著拍了拍她的背,又伸了頭去看她正繡著的那葉花瓣,針腳密實,著色也極具匠心,不由誇讚道,“你這手藝不錯,可比我七姐原先繡的還強些,我是不會這個,迴頭你也教教我。”


    以前還街坊鄰裏的,自可叫人一聲姐姐,如今寄人籬下,豈好再叫姐姐?阿藍隻把自己當成了曾家臨時的下人,也便不說,隻笑了笑:“我娘活著的時候,一手繡活在南豐城也是有名的,多少人家求了她給繡大件兒,我不過是學得些皮毛罷了,小姐若是喜歡,迴頭有什麽需要的,我幫著繡就是了。哪裏敢說教小姐。”


    八娘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糾纏稱唿的問題,隻拉她起了身:“我見你晨間沒吃多少,怕你餓了,端了些粥和餅過來,挺吃的,你先吃著。我去換了身衣裙,一會兒要出趟門,迴頭你吃完了,我出去時順便把碗筷送到灶間。”


    “我不餓。”阿藍搖頭,她這會兒哪裏有心情吃東西。


    “不餓也得吃,”八娘嗔了她一眼,勸道,“阿藍,你是個好丫頭,姐姐最看重的,就是你堅強不自棄的性格,再說你的事情,也不是沒有辦法,有我們幫你呢,這世間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兒,你隻管放寬了心在我家住著就是了。過幾日我和哥哥剛好要去古莊劉,到時候送你去你舅舅家,不會讓你一個人就這麽過去的。我們也不放心。”


    阿藍從出生到現在,也隻小時候隨她去世的親娘去過一趟舅家,雖說古莊劉離城不過十裏地,可心裏也很忐忑,聽八娘說要送她過去,大覺安心,一時心裏暖暖的,忍不住雙眼裏就溢了淚,抬了袖了拭了,破涕而笑:“好,我這就去吃飯。對了,有要洗的衣服麽?迴頭我去洗。”


    八娘笑著搖頭:“你要閑著無事,隻管幫著我七姐姐做這繡活就成了。我床頭也有幾本閑書,你若無事,看書也成。”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果然阿曉不好意思道:“我不認識字。”


    八娘忙安慰:“這也沒什麽,得空我教你就是了。”


    一邊說,一邊把粥碗遞到阿藍的手中,自繞過屏風去換衣服。


    阿藍聽了,兩眼就露出欣喜的光來。從前娘還在世的時候,也說過把她送學裏識幾個字去的,可後來娘去世了,後娘入了門,爹哪裏還敢提要送她入學的事情?再後來有了弟弟,等弟弟進了曾家學舍,每常聽到弟弟讀書的聲音,看著他小小的手中捧著的散發著墨香的書本,她不知道有多羨慕。


    雖說後母待她珂嚴,可弟弟卻是她一手帶大的,和她極親,見她羨慕,也曾教了她幾個字的,至少她自己的名字,便會寫。


    想到弟弟,心中又是一陣難過,她被賣那天,弟弟入了學,也沒見著,不知迴家後發現她被賣了,會不會哭鬧?


    又想起弟弟看著後母打罵她,暗中安慰她說是以後考中,做了官,就給她買好看的衣裙,好好待她的話,端著粥,就看著窗外發起呆來。知道弟弟就在一牆之隔的曾家學舍裏,可如今她這個樣子,卻不能與弟弟相見……


    八娘換好衣服,出來就見她發呆的樣子,不由失笑:“當心把粥喝到鼻子裏。我先去了,你吃好後,碗筷放在這裏就是,等我一會兒迴來再送廚房裏。”


    阿藍迴過神來,收起那點子傷感,笑道:“迴頭我吃了,自送廚房裏去,八小姐你隻管忙你的去。”


    八娘也不欲說太多,反叫她不自在,因此應了一聲便去了。


    到了前院,五郎正與貨郎小陳哥在說話,見八娘來了,便起了身,八娘去與嫂子吳氏說了一聲,就隨二人出了門。


    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便到了一處小院前。小陳哥笑道:“我和喬老伯都住在這院裏,院裏有點兒亂,八小姐五公子注意些,別拌著了,這邊請。”


    一邊說,一邊開了院門,引著八娘和五郎去了東廂,隔著東廂的窗,揚聲道:“喬哥兒可在家中?我領了兩位客人來看望老伯。”


    不時屋時走出來一位身著襦衫一臉戒備的十六七歲少年,看到小陳哥身後跟著的隻是一位小娘子,還有一位比自己略年長些笑的溫和陽光的少年,這才露出些笑臉來:“小陳哥來了,不知這二位是?”


    小陳哥笑道:“這位是曾家的五公子和八小姐,因喜歡喬老伯的漆盒,還想再買,昨兒剛好去我貨攤上尋問,因此我就領了來。”


    一邊說,一邊給那少年連施眼色。


    五郎上前道:“聽小陳哥說喬老伯有個孫兒,想來便是這位哥兒了。”


    那少年這才朝著兩人施了一禮,客氣道:“小生喬俊生,見過曾五公子,曾八小姐。”


    八娘微福了身,迴了禮,喬俊生便把二人請進屋裏:“因祖父這一向病著,屋裏盡是藥味兒,還請五公子八小姐不要介意。兩位請坐,我去端些茶水來。”


    那小陳哥是個會來事兒的,在邊上笑道:“喬哥兒也是讀書人,想著與五公子也有話可說,倒水的事情交給小人去辦就成。”


    喬俊生和小陳哥因同租了一家院子過活,往來也有一兩年的時間了,便也不與他客氣,笑道:“那就麻煩小陳哥了。”


    正說著,就聽到隔間裏傳來幾聲咳嗽聲:“可是昨兒小陳哥說的曾家的公子與小姐到了?”


    聲音蒼老,又帶著喘,顯得虛弱的很。


    “是,祖父。”喬俊生應道,向五郎告了聲罪,就去屋裏扶了喬老伯出來。


    看著被喬俊生扶出來的喬老伯,八娘也嚇了一跳。


    依稀還記得幾月前見到喬老伯的樣子,當時雖瘦,可因是北方人,倒也高大精神的很,不過幾月未見,就病成了這樣?


    再仔細一瞧,心中便是一突,喬老伯的頭上裹著白巾子,還泛著血,顯是受了什麽傷的樣子。且那手也被吊巾布裹著吊在胸前,腫的老高。


    “喬老伯,你這是怎麽了?”


    見問,喬俊生原本帶著讀書人的斯文氣的臉上,立時布了煞氣,緊緊的抿著嘴,那樣子看了,似要吃人一般。


    喬老伯咳了幾聲,搖了搖頭,免強笑道:“沒事兒,難得秋雨名家的公子小姐能來看望我這糟老頭子,也是我老頭子的榮幸,兩位快請坐下吧。”


    待喬俊生扶他也坐了下來,喬老伯這才道:“兩位是過來買漆盒的吧?我也好久未曾去擺過攤兒了,俊生忙著照顧我,也不能去街上拋頭露麵兒的,因此家中倒積了好些貨。”


    說到這裏,便轉頭吩咐喬俊生:“俊生,你去我屋裏,把那上好的挑些過來,給五公子和八小姐瞧瞧。”


    五郎擺了擺手:“不忙,喬老伯,我見你這樣子,顯是受了重傷的?怎麽會這樣?”


    喬老伯免強笑了笑:“不過是惹了些禍事,得罪了人,也不方便與曾公子細說。”


    正說著,恰好小陳哥端執了水壺進來,聽得這話,忙接了口:“還不是那李仗勢欺人,因他家經營著木器鋪,看中了喬老伯這一手漆藝,逼著喬老伯把這手藝傳給他家木器鋪裏的匠人,這是祖傳的手藝,老老伯哪能就應了?上門逼了幾口,老伯死活不答應,那李家欺喬老伯一家是外來戶,在南豐城裏沒一點根基,便去砸了老伯的貨攤,又把人傷成這樣。實在是沒有天理了。”


    小陳哥領了這兄妹二人來,原也是盼著他們是曾家的人,興許能幫上喬老伯祖孫,哪能不提?


    又是這李家,五郎聽了已是怒不可歇,狠拍了一迴桌子,咬牙道:“當真是沒有王法了。我真不信,就沒有人能管得了他們家了。”


    因那李員外在朝中也曾是個四品大員,雖致了仕,大概朝中也還有些關係在,自古民不與官鬥,尋常人家哪裏敢惹?這才叫他們家在南豐城中成了霸。


    八娘卻是關心著喬老伯的身體,何況那李家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扯不清,因此上前問道:“老伯傷成這樣,可請了丈夫看過了?”


    喬俊生一時有些臉紅,點了點頭:“請也丈夫看了,傷筋動骨一百天,祖父年紀又大了……”


    後麵的小陳哥卻放下水壺,歎道:“請是請了,隻是喬老伯傷的重,如今斷了收入,哪裏又買得起那麽貴的藥?”


    喬老伯也是個清正的老頭,聽了這話,倒似是有意向曾家兄妹訴苦,有心想讓小陳哥住口,可人家又是出於一片熱心想幫著他祖孫,倒不好說什麽,隻別過話題,對喬俊生道:“還不給曾公子和曾小姐倒茶?”


    又轉頭對兩人歉意道:“寒門蓽戶,也沒有好茶,隻這點茶沫子,還是往常我家俊生讀書時,給他提神用的,公子小姐且將就一下吧。”


    八娘看了五郎一眼,五郎也看出這喬老伯是個不輕易求人的,便笑道:“還請喬哥兒拿了漆盒來,因我家六妹妹要出嫁,正在置辦嫁妝,剛好要選些。”


    見喬俊生不動,小陳哥忙施眼色,笑道:“曾公子稍等,小人這就同喬哥兒取去。”


    又拉了喬俊生進了隔間放貨的屋裏。


    一會兒兩人便奉了些過來。


    因有心幫人,五郎便道:“這些都不錯,隻是數量少了些,不如再去取些來?我大概要買二十盒這樣。”


    那小陳哥一聽,喜的忙拉著喬俊生又去了屋裏:“曾公子稍候,小人和哥兒這就給你取來。”


    不時又奉了不少過來。


    加起來一共也有二十幾個。五郎也不看,笑道:“這些我們全要了,我記得上迴八妹買的那個是六七百文,我也貪個便宜,這些盒子,老伯就五百文一個賣我如何?二十個十貫錢,可巧我剛好帶了十貫的交子來。”


    一邊說,一邊就從袖上掏了兩張交子來,遞到喬俊生的手上。


    “不必。”喬老伯伸出攔了。


    “上迴便是曾小姐多付了老頭子錢,且這些盒子,放著也是放著,曾公子一次買了這麽多,已算是幫了我的大忙,我便收個成本價即可,一盒二百五十文,公子付我五貫即可。”


    五郎便故意冷了臉:“喬老伯這是為何?難道我曾五郎看著是那乘人之危的人麽?五百人一個漆盒,以喬老伯這盒子的精致,若拿到外頭賣去,豈隻五百文一個?算起來已是我占了老伯的便宜了。”


    喬老伯自是堅決不同意。倒看得那小陳哥急起來:“兩位也別推了,老伯說是二百五十文,曾公子說是五百文,要我說,不如就折個價,大家都退一步,三百五十文如何?”


    見她們推來推去,八娘笑道:“小陳哥的話說的不錯。我們就占一迴老伯的便宜,二十個漆盒,七貫錢吧。”


    五郎倒有些詫異,原來之前,就是八娘私下裏同他說了,若是喬老伯家真有困難,就以買貨的名義助上一助的,這會兒她怎麽倒自己就退了一步?


    見他帶著疑惑看向自己,八娘隻安撫的笑了笑。剛才五哥說到拿外頭賣的話,倒是提醒了她,突然生出個好主意來,既能幫了喬老伯的忙,賣了這些首飾漆盒,又能讓別人的生意錦上添花,因此繼續道:“不知喬老伯如今還有多少做好的漆盒,我倒有個生意,興許能叫老伯這些首飾盒全賣出去。且也能賣個好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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