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


    霍清然悄悄探出頭去,看見暗影四肢皆被鐵鏈鎖住,緊貼著牆壁,原本時時刻刻戴著的麵具不見了蹤影,臉色十分難看。


    蕭淺站在他麵前,伸手撫上他的臉,深深凝望著他。


    “陸臨哥哥,我愛你呀,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明明你也是愛我的。你是不是嫌棄我?嫌棄我跟於越皇帝那個糟老頭子……”


    “我不愛你。”暗影冷漠地打斷她的話。


    蕭淺搖搖頭:“不!你是愛我的,你忘了嗎,我六歲那年,母妃被打入冷宮,我被奶娘欺負,是你救了我呀,你還說,別怕,你會保護我,你都忘了嗎?”


    “換做是別人,我一樣會救。”


    原來他跟蕭淺有這樣一段淵源,霍清然迴憶了一下,從前的他確實是個樂於助人的好少年,看見一個宮女在路邊罰跪都要去幫忙撐傘,幫助過蕭淺也就不那麽奇怪了。


    “我不相信!我愛你,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我什麽都不要了,我隻想要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蕭淺泫然欲泣,一雙美目淚花閃爍,嘴唇湊上去想要吻暗影。


    暗影仍舊是麵無表情,迅速側過頭,蕭淺地唇落在他的臉上。


    咚咚咚——外麵傳來一陣敲門聲。


    霍清然離入口近,是第一個聽到的,她立刻縮迴身子,閃電似的竄出暗道,重新躲迴了房梁上,一串動作行雲流水,悄無聲息。


    “皇後娘娘。”門口的宮女一聲高過一聲。


    很快,蕭淺和卉月便聽見了。


    兩人匆匆出了暗道,卉月趕緊為蕭淺整理了一下儀容。


    蕭淺到桌邊坐下,卉月才換上不耐煩的神色,打開門道:“叫這麽大聲做什麽?不是說了任何事都不要來打擾嗎?吵著娘娘有你好受的。”


    說著,食指用力點了點宮女的腦袋。


    小宮女委屈地低下頭咬咬唇,淚珠兒在眼眶裏打轉,道:“是韓王爺派人來說有事要見娘娘,娘娘不是說了嗎,韓王爺的人來一定要來通報。”


    卉月也拿捏不定,轉頭望向蕭淺。


    韓王是當今於越皇帝的胞弟,不過年紀倒不大,先太後老來再得一子,是以老皇帝年將花甲,而韓王才將將三十歲。


    當年於越國先帝後十分寵愛這個小兒子,死後也給他留下了大片封地和能臣,再加上這韓王青年才俊,又善謀略,到如今,已經有了不可小覷的地位,在朝中卻權力甚重,連老皇帝都要忌憚三分,蕭淺自然也是得罪他不起的。


    椅子上的蕭淺眼瞼低垂,似陷入了沉思。


    當初她千裏迢迢嫁入於越,前來接親的正是這位韓王,說起來二人倒有幾分緣分。


    入了宮之後,韓王身為前朝重臣,自是沒有資格進入後宮,蕭淺本想著二人以後除了逢年過節的家宴,定再無相見之機,便把此事拋諸腦後,但沒想到韓王卻時常暗中派人請她去相見。


    蕭淺一開始本不願與他多糾纏,但後來逐漸了解到於越看似平靜的朝廷底下的暗潮之後,她的想法開始變了。


    老皇帝畢竟年紀大了,身體也並不好,恐怕時日並不多了,幾個兒子都是不爭氣的,朝中人人為韓王驅使,到時候或許韓王會成為她的另一條出路,她決定抓住這個機會。


    蕭淺想著,站起身道:“王爺定是有要事與本宮相商,快帶本宮過去。”


    “是。”


    蕭淺竟然敢私見外臣,霍清然暗歎。


    三人很快便離開了,臨走前卉月還貼心地合上了門。


    正合我意!霍清然心道。


    三人一走,她便重新打開了暗道。


    “是你?”暗影見到霍清然的時候,許久沒有表情的臉上也難得地露出了幾分驚訝,雖隻有幾分,但霍清然覺得於他而言已是一個不小的奇跡了。


    小小的暗室裏裝飾倒十分溫馨,各種家具用品一應俱全,看上去倒像是個正經臥房似的,還是間豪華臥房。


    “我還以為你已經喪失了做表情的能力了呢,原來沒有啊?”霍清然盯著他的臉打趣道,暗影戴了許久的麵具,乍一看他摘了麵具的樣子,霍清然都有些不習慣了。


    暗影臉色沉下來,那幾分訝異如平靜的水麵偶爾漾起的一縷波紋,轉瞬便消散了,又恢複了麵無表情的樣子:“你怎麽進來的?”


    “蕭淺帶我來的。”


    “什麽?”暗影皺了皺眉。


    “當然不是啦,我偷偷進來的,無意間發現了這個地方。”


    “蕭淺不知道何時迴來,你先去把入口關上,免得她發現。”暗影說道。


    霍清然問:“從裏麵可以關上?”


    “對,門口的第一個燭台向右轉動就可以關上。”


    “好,”霍清然應聲,迅速出去關上了門才重新進來,一進來卻發現鎖著暗影的鐵鏈竟然變長了,他可以在房間自由行動了。


    霍清然有些驚訝:“這是什麽機關?”


    暗影道:“牆壁裏有個機括,隻要門關上鐵鏈就會伸出來。”


    “原來如此。”霍清然走近,翻看鎖住他的鐵鏈,這鐵鏈根根都比拇指還粗,看來沒有鑰匙定是打不開的:“你還好嗎?”


    “還好。”暗影沉聲道:“晉王怎麽樣了?”


    霍清然的心沉了下來,臉色也跟著陰雲密布,眉頭幾乎擰成川字。


    暗影看出不妙,問道:“連醫聖都解不了他的毒嗎?”


    “也不是完全解不了。”霍清然聲音仍然有些沉重。


    暗影疑惑道:“到底怎麽迴事?”


    “還差一味藥,這味藥隻有於越皇宮有,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帶迴去,他才有生還之機,”霍清然伸手試著從各個角度拉扯鐵鏈,然而這鐵鏈都紋絲不動:“看來確實弄不斷。”


    “什麽藥?”暗影問。


    霍清然把目光從鐵鏈上轉移到暗影身上,道:“烈火冰蓮。”


    暗影思索了一下,道:“可知道具體在哪兒?”


    霍清然有點泄氣地搖頭。


    “先不管烈火冰蓮了,我得先想辦法把你這鐵鏈打開。”霍清然道。


    “打不開的,這是玄鐵打造,任何兵器都劈不開,隻有用鑰匙,鑰匙在蕭淺那兒。”


    霍清然眼簾半合,陷入思考,半晌,對暗影道:“或許,我們可以利用一下蕭淺。”


    “怎麽做?”


    “你看過戲嗎?”


    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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