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家裏就兩間房,空的一間還是從前女兒的房間,此時霍清然和赫連昀二人就在獵戶家女兒房裏,看著一張床各有所思。


    “娘子,怎麽還愣在這裏,夜深了,還不休息嗎?”赫連昀坐在床沿,拍拍旁邊的位置說道。


    霍清然看著他道:“太子殿下如此恐怕不妥吧,不如今晚我睡床,太子睡地上?”


    “你見過睡地上的太子嗎?”赫連昀道。


    霍清然道:“之前沒見過,但是今晚就可以見到了。”


    赫連昀突然伸手將霍清然拉了過來,霍清然一時不查,被他拉到了床上,天旋地轉後整個人已經躺在床上,而赫連昀雙手撐在她兩側,俯視著她道:“身為妻子,難道不該陪丈夫睡覺嗎?”


    霍清然一反應過來,抬腳欲踹,誰知赫連昀早料到她這一招,抬腿將她的腿壓住。


    “我們還是睡覺吧,娘子。”


    霍清然切齒,直接出掌推向赫連昀,赫連昀抬手格擋,霍清然又出另一掌,距離極近,赫連昀隻能向後一仰躲過一擊,霍清然趁機抽腿橫掃,將赫連昀踹下床去。


    “呃——”赫連昀摔倒在地,痛苦地呻吟。


    霍清然坐起身道:“喂,太子不會一腳就傷了吧?”


    赫連昀卻不答話,隻是痛苦地皺著臉,手捂著腰部的傷口。


    他腰間傷口極深,不會是傷口又裂開了吧,雖然白日裏他表現得跟個沒事人似的,但是霍清然很清楚,這才過了幾天而已,他腰間和肩膀的傷其實還遠未恢複。


    “喂——”霍清然又喊了一聲,見他仍舊沒反應,怕他傷口當著破裂,趕緊蹲下身去查看:“赫連昀,你沒事吧?”


    赫連昀卻突然伸手將她拉到地上,一翻身再次將她壓住,邪肆地一笑道:“娘子這麽關心為夫嗎?”


    霍清然氣極:“你——”


    霍清然正欲出手,卻見赫連昀表情似有些不對,低頭一看,見赫連昀腰間竟真的沁出血跡。


    霍清然趕緊推開他,道:“你是不是瘋了,傷口都裂開了,還玩?”


    赫連昀坐在地上,心滿意足地笑道:“娘子果然很關心為夫啊。”


    霍清然無語地起身出去,找大娘要了些幹淨的布料迴來,扔給赫連昀道:“自己趕緊把傷口包紮一下。”


    赫連昀委屈巴巴地看著霍清然道:“娘子不替為夫包紮嗎?”


    霍清然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有手有腳,又沒暈倒,又不是自己包紮不了。”


    赫連昀當下明了,往後一躺便作暈倒狀。


    片刻後,睜開一隻眼睛,卻見霍清然好整以暇地躺上了床準備睡覺了。


    “為夫都暈倒了,娘子還不替為夫包紮嗎?”


    “暈倒了還能說話嗎?”


    赫連昀起身,躺到床上,道:“娘子若是不替為夫包紮,今晚為夫就睡在這兒了。”


    霍清然起身,取過白布,氣悶道:“起來。”


    赫連昀樂嗬嗬地起身,自覺地撩起衣服下擺,露出腰間的傷口,新結的痂又裂開了,流了不少血。


    都這樣了,這個人還在胡鬧,完全不關心自己的身體嗎?


    霍清然熟練地替他包紮好,接著便起身準備下床:“今夜你睡床上吧。”


    “那你睡哪兒?”赫連昀問道。


    霍清然道:“凳子上。”


    “娘子還是和為夫一起睡吧。”赫連昀眨眨眼說道。


    霍清然白了他一眼,欲繞過他下床,誰知赫連昀卻先她一步下了床,調笑道:“還是娘子睡床上吧,做相公的怎麽能讓娘子受苦呢?”


    “你身上有傷,還是誰床上合適。”霍清然道。


    赫連昀一笑:“有娘子的關心就夠了。”


    說完將早就看到的屋子角落裏繩子提起來,綁在柱子上,橫貫整間屋子。


    霍清然疑惑地看著他,不知他是要鬧哪出。


    隻見赫連昀係好繩子,而後躍身上繩,穩穩躺倒,竟是在繩子上睡下了。


    霍清然一臉震驚,這也可以!


    赫連昀抬手輕輕一彈,以指風熄了燭火,而後順勢將手枕在腦後,道:“歇息吧娘子。”


    燭光一熄,月光便灑落,映襯著赫連昀,仿佛他是直接漂浮在空中似的,雖身著粗布麻衣,也看不清麵容,卻難掩貴氣,身子如玉,讓人不能將目光移開。


    夜,如此的靜謐。


    霍清然已經好久沒在床上睡過覺了,是以這一覺睡得極為舒適,到了早上她竟有些舍不得起床。


    習武之人都是聞雞起舞,霍清然自然一向都起得很早,像這般情況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用過早飯,大叔便帶著二人去城裏了,或許是因為想到剛剛出嫁的女兒,雖隻相處了短短一個晚上,大娘竟還有些不舍。


    離村子最近的一座城乃是樊城,說是最近的,但由於村子過於偏遠,三人走了一整日才到達。


    天已經黑了,平日天一黑就是宵禁,集市關門,所有人都不得在街上隨意行動,否則就會以犯夜罪被抓如大牢,但今日,天已經黑了,樊城卻燈火通明,熱鬧非凡,街上到處是遊玩的男女老少,商鋪盡開,各色花燈燃著燭火,美妙非常,哪裏有點宵禁的樣子。


    原來今日是樊城的春神祭,春神祭本是用來祭祀春神,祈求一年風調雨順的,但後來漸漸演變為花燈會,也是年輕男女們互許心意的日子,此時樊城的大街小巷都滿是少年少女,衣袂飄搖,笑顏如花,是平日裏難得一見的風景。


    二人辭別了獵戶大叔便進了城,剛一進城,就有不少女子頻頻朝他們二人望來,明目張膽地送秋波,不用說,自然是在看赫連昀了。


    “你可知這裏離汴安多遠?”霍清然問赫連昀。


    赫連昀邊走邊答道:“約摸三百來裏吧。”


    “三百裏?我們竟然走了這麽遠!”霍清然訝然。


    赫連昀並未迴答她的話,而是笑道:“你想不想放花燈?”


    霍清然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放花燈?想想該怎麽盡快迴汴安才是最重要的吧!”


    赫連昀抓住霍清然的手,道:“跟我來。”


    霍清然用力掙了掙,竟然沒能掙開,被他強行拉著到了小河邊,河裏飄著各式各樣的漂亮花燈,燈火閃爍,整個河麵如繁星燦爛的星河。兩邊圍滿了放花燈的少女。


    少女們將花燈放進小河,對著花燈許下心願,祈願上蒼賜自己一個如意郎君,然後歡快地揮揮手,讓花燈漂得更遠,更遠。


    “你幹嘛?鬆手!”霍清然蹙眉道。


    感覺到手上力道微鬆,霍清然立刻掙脫了手。


    赫連昀並未在意,說道:“在這裏放盞花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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