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半月的寒風唿嘯終於停歇,迎來一輪昏黃的冬日,氣溫絲絲有所提升。


    積雪漸漸消融,隻有一些角落還有稀稀疏疏的餘雪尚存……


    魏軍攻勢未減,一萬遣散的新兵被毋丘儉攔截強行調來滎陽城下,從清晨時分一直持續到下午未時……


    “向前者勝!後退者死!”


    在後方督戰的魏軍精銳,不斷揮刀斬殺怯戰的新兵。


    “將軍,新兵戰力太弱,暫且先調往後方休整一日。”


    一名督戰校尉來到毋丘儉身邊,有不少新兵早已不願為曹魏效命,悄悄逃亡。此戰一萬新兵戰死三千,後續的有不少新兵已潰逃,督戰軍當場執行軍令斬殺千餘怯戰新兵,如今新兵陣營兵力已不足三千。


    “急報!”


    “將軍!大事不好。”


    一名士兵匆匆趕來,單腿叩拜上報道:“大軍後方突然出現一支敵軍騎兵,先鋒大營危在旦夕,將軍速速調兵迴救。”


    “多少敵軍!”


    毋丘儉聞言一臉驚慌,大軍在此攻城,他特意留了三千精銳在滎陽城側翼以防蜀軍趕來增援,詫異出聲:“那三千精銳可還在。”


    身旁一眾校尉聞言沉默,暫未得知敵軍來援的消息。


    “將軍,敵軍全是騎兵,遠遠繞開滎陽城,已兵臨先鋒大營。”士兵再度上報。


    “不好!傳本將軍號令,全軍集結迴救先鋒營地。”


    毋丘儉視線掃視一眾校尉,目光停留在督戰校尉身上,揮手令道:“有勞將軍快馬趕往三千精銳駐地,傳令緊急撤迴大營。”


    “諾!”督戰校尉拱手領命,轉身看向不遠處士兵牽來馬匹,一個眾躍快馬離去。


    ……


    ……


    汜水關離滎陽城不遠,不到二十裏的路途。


    戰馬一個時辰就可長途奔襲百餘裏,二十裏的距離隻需二刻就可趕到。


    “郭將軍,時辰差不多了,徐將軍應該已繞道敵後。”


    費曜騎著戰馬從前方返迴。


    兩萬鐵騎悄悄來到滎陽城北麵十餘裏,占據河道橋頭,往南將是遼闊的平原一馬平川,徐質奉命往東渡過河道,領一萬狼騎軍繞後奇襲魏軍先鋒營地。


    如今已過去三個時辰,按騎兵速度應該早就趕到。


    “全軍將士聽吾號令。”


    郭淮揮出長槍,指向南麵一馬平川之地,高聲令道:“敵軍銳氣已無,徐將軍已斷其後,魏軍先鋒已是孤軍,隨本將軍全速衝殺,斬將立功。”


    遍野的鐵騎甲士高唿……


    “全軍出擊!”郭淮下令。


    上萬鐵騎率先提速,衝向滎陽城東……


    ……


    滎陽城依大河而建,是平原之地為數不多的堅城。


    城內步弓甲士收到傳軍令,已在東門集結,就等鐵騎從北麵奔騰而下。


    “關將軍敵軍要退,速速開城迎敵。”


    魏延在城牆督戰,見魏軍集結兵力後退,趕忙快步來到城下,與關興商議是否出擊。


    關興早已在東門集結上萬步弓甲士,就等大軍鐵騎趕到,聽聞敵軍要退,開口問道:“可看到大軍鐵騎趕來。”


    魏延性子急,在城牆見敵軍攻城士兵戰力不堪入目,早就忍不了,建議道:“暫時未看到大軍鐵騎,按丞相的傳令,不可能有假,關將軍速速開戰迎敵,以免錯失戰機。”


    “丞相有令,私自開城迎戰軍法處置。”


    關興想起諸葛亮接連送來的軍令書信,有些猶豫,不是他不願開城迎戰,是軍令在先。他堅守城池已久,其實早已按耐不住,早就想開城迎戰了。


    “吾看這次不一樣,是丞相送來軍令書信,可主動開城迎戰。”


    魏延性急,擺手道:“關將軍,你不知城外敵軍戰力有多弱,不瞞你,吾早就忍不住了。”


    “丞相急令。”


    “列位將軍,大軍已趕來,如若敵軍攻勢減弱有後退跡象,可直接開城迎戰。”


    傳令兵快馬趕來傳令,“大軍急行軍已兵臨滎陽城西麵河道,丞相有令,讓列位將軍見機行事。”


    “關將軍,丞相已領大軍趕來,你速集結全城所有精銳出戰。”


    魏延見軍令已到,微微一笑,開口道:“吾先率一支精銳開城出戰。”


    “好!”


    關興揮手傳令:“全軍將士聽令,開城迎敵!”


    ……


    ……


    “將軍,大事不好,三千精銳已被敵軍鐵騎包圍,在下無能為力。”


    督戰校尉還未趕到三千精銳駐地,就遠遠看到敵軍鐵騎鋪天蓋地衝來,趕忙返迴傳話。


    “全軍將士聽吾號令,隨本將軍趕往救援。”


    毋丘儉得知三千精銳被圍,不肯放棄,這三千兵力是親兵跟隨他多年。


    突然滎陽城牆戰鼓震動,響徹天際,城門緩緩打開,一眾甲士蜂擁而出,喊聲震天動地……


    一旁驍將有些慌亂,問道:“將軍,敵軍開城出戰,是戰是退。”


    毋丘儉頓感不妙,此時先鋒大營兵力不多,恐怕兇多吉少,北麵又有鐵騎衝來,一旦繼續撤退,先鋒軍陣型散亂恐無力迴天,高聲令道:“全軍將士列陣迎敵,無需驚慌,敵軍隻是虛張聲勢。”


    攻城軍原本集結完畢準備後撤,不得不再度列陣擺好架勢,迎接滎陽開城出戰的甲士。


    短短一刻間,已有三千甲士來到城外列陣出擊。


    魏延見敵軍不退,正合其意,高聲令道:“弓弩手射亂敵軍陣腳,甲士列陣出擊。”


    片刻間,漢魏兩軍甲士短兵相接,漢軍對敵軍陣腳發起猛攻……


    慘烈戰場一觸即發,兩軍甲士浴血拚殺,互不退讓……


    後續出城三千甲士列陣完畢,立即跟上投入戰場,列陣衝向敵軍鬆動的陣腳。


    “全軍將士聽吾號令,堅守陣腳,敵軍兵力不多,殲滅出城精銳一舉拿下滎陽城。”


    毋丘儉見陣腳有鬆動跡象,揮動令旗指揮將士穩住陣勢。


    不久,又有五千甲士趕到城外集結,關興見魏延已領陷陣精銳攻入敵軍陣腳,眺望敵軍陣型,目光落向南麵一腳,高聲令道:“將士聽令,隨本將軍進攻敵軍南麵側翼。”


    漸漸魏軍陣腳開始散亂,毋丘儉見狀心急如焚,原本先鋒軍連日攻城傷亡慘重,此刻精銳兵力隻有不到一萬,還有不少新兵早已驚慌退怯。


    “將軍,吾軍兵力不足,再不後撤,恐怕……。”


    話音未落,毋丘儉拔劍當即斬了發聲的校尉,喊道:“全軍將士與本將軍一同與敵軍決一死戰,怯戰則死!”


    如今他隻能希望三千精銳親兵能擋住敵軍鐵騎,一舉擊退開城迎戰之敵,此時後撤已為時已晚,一旦陣型潰散,先鋒大軍將瞬間瓦解,再也無力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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