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快速思量,甚至有了想撤軍的念頭,大軍精銳殿後,掩護弱旅退迴雍涼屯田養兵,北麵有太行山脈為壁壘堅守,東麵有潼關天險以及武關天險,南麵川蜀水域山川縱橫,先守住大漢基本盤,等魏吳聯盟分裂。


    孫吳輕而易舉得到如此多的戰略重地,時間一久,魏吳也會出隔閡,大漢效仿大秦破六國合縱。


    如今大漢看似兵力眾多,實際還是那十來萬精銳打頭陣,一旦精銳失利,後果不堪設想,局勢將瞬間崩盤,川蜀將易主,雍涼也無力堅守,好不容易建立的優勢瞬間瓦解。


    武侯第一次北伐,沒能攻下隴西與廣魏兩郡,導致北伐陷入久持戰,又被表麵勝利迷惑,想退卻不能退,至於後世爭論的街亭,其實毫無戰略意義。


    真正戰略意義重大的是陳倉、上邽以及隴西,安定郡唯一的作用是勸武侯退兵。


    如若張合那一路大軍不走安定郡,而是走散關道進攻武都郡,占據祁山道切斷北伐大軍後路,再分兩路精兵一路繞道進攻劍閣,另一路進攻陽平關。


    荊州兵團可以出一支精銳從上庸進攻漢中側翼,趙雲在褒斜道與曹真大軍作戰,此時根本來不及迴防,漢中左右兩翼被進攻,劍門關岌岌可危,北伐大軍後路糧道被斷,如若曹真這樣出兵,曹魏完全可順勢一統天下。


    結果出兵安定郡,此時安定郡戰略意義已經不大,隻能起到勸退作用。


    漢軍進攻隴西失敗,這是北伐最關鍵的一環,也是北伐失敗的關鍵,導致涼州精銳反攻,又沒有堅固城池抵禦,先前歸降的南安、安定兩郡又重新倒戈,上邽城有梁氏兄弟為內應打開城門,結果還是未能攻下上邽,郭淮沿渭水領兵及時增援。


    此時漢軍就已是劣勢,兵力已不占優,還好曹真用兵太穩沒有來狠得。


    此時局勢再度來到關鍵抉擇時刻,隻要狠心退兵,大漢基本盤都在,漢軍精銳仍在,良機一到,隨時可以再出潼關直入中原。


    要是沉溺在大勝喜悅之中不退兵,選擇硬剛魏吳兩軍,同時還要分兵抵禦並州北胡南匈奴,涼州還有羌胡各部聯軍作亂,越想越不安。長長的萬裏防線,隻要一個地方出問題,大漢將大勢已去。


    “在下拜見丞相。”


    薑維快步走進書房,趕忙上報:“稟報丞相,派往潁川細作返迴上報,曹魏荊州淮南精銳兵團源源不斷在許都集結。”


    “伯約,曹魏斷臂求生,把襄樊南鄉江夏以及上庸新城全部割讓吳國,換來聯盟,接下來漢軍要麵對兩國合力攻伐。”


    諸葛亮苦惱的點頭,這樣的局勢根本無法指揮,防線長達萬裏,一旦川蜀出現危機,洛陽這邊收到傳信至少要半月以上,調兵增援至少要三個月以上。


    “丞相,可有應對之策。”薑維作揖問道。


    諸葛亮想了想,視線掃視書房忙碌的眾人,緩緩開口:“吾打算全軍撤迴潼關,依靠水域山川天險堅守,待魏吳聯盟出現裂痕,再揮師東進。”


    “丞相,萬萬不可,如今好不容易攻下洛陽都城,天下無不歡慶,一旦撤軍恐失民心。”馬謖起身作揖道。


    薑維也附和道:“丞相,在下建議先試試魏吳聯軍鋒芒,再考慮進軍還是退兵。”


    這時侍衛端來熱茶,給列位官吏一一倒上……


    “讓吾思量。”


    諸葛亮深思熟慮,川蜀水域縱橫山川險阻易守難攻,就算是劉備取西川在劉璋門戶大開的情況下,季漢猛將如雲全力攻伐三年才拿下益州。


    理論上川蜀應該可以固守,有李平、蔣琬、董允、王濬、吳懿、馬忠、趙廣、張嶷等一眾人堅守,估計一年內不會出現大問題。


    另一方向,漢中郡此地有兩萬兵力,山關險要易守難攻,有魏舒、閻芝、張翼、高翔等人堅守應該無憂。


    至於武關方向,此地諸葛亮還是極為放心,兵力五萬,有三萬是精銳還有五千騎兵,其餘兵力戰力也不弱,如若孫吳選擇大軍進攻武關,那就放心了,有王平、廖化、鄧範、石苞、胡濟等武將,這兵馬守武關完全可以放一百個心。


    武關商縣兵馬本來是打算為往後進攻荊州做準備,用來防守更好,王平更加擅長守城戰。


    涼州有徐邈坐鎮,半年來大漢與西域草原各部通商,漸漸已和平相處,應該不會出現羌胡聯軍作亂,並州長城防線是個隱患,漠南勢力軻比能如今已一統全境,實力不容小視。


    不過有牽招鎮守邊疆,有一萬並州精銳,還有張苞一萬精銳隨時可以增援問題不是特別大。


    如此算來,理論上漢軍精銳有半年時間與曹魏精銳決戰,可以考慮先試試,國力支撐不足提前準備退迴潼關,讓楊儀、鄧芝好好築造函穀關,以防不測。


    “吾猜測一旦魏吳聯盟舉兵來犯,吳國必然會分兵進攻川蜀巴東以及雍州武關,兩地雖說易守難攻,一旦出現問題,大漢將滿盤皆輸。”


    諸葛亮思量完畢,視線掃視一眾同僚緩緩開口:“同時與魏吳交兵,局勢會非常危急,列位都說說可行良策。”


    馬謖聞言點頭,拱手作揖建議道:“丞相,在下建議以守為主,待曹魏出現破綻在反攻。”


    諸葛亮看向薑維,擺手道:“伯約,說說你的策略。”


    “丞相,在下認為魏吳國力要遠勝大漢,雖說一連拿下數州但並沒有來得及穩固根基,一旦長久的堅持消耗,恐怕國力支撐不住。”


    薑維拱手發表看法:“吳國大軍半年之內對漢地不會構成威脅,在下建議速戰速決不可久耗,在洛南打造營盤堡壘拖延曹魏攻勢,再集結精銳對曹魏一路兵力實行碾壓之勢,其他方向兵力得知消息必然震動,驚慌退兵。”


    “伯約說得甚好。”


    諸葛亮微微點頭,此戰要麽果斷退迴潼關堅守,要麽速戰速決,跟魏吳兩國對耗國力,實屬下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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