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豬聞言,頓時怒火中燒,雙手拖住桌子兩側底部,隨即發力。


    可無論他怎麽用力,桌子也沒有挪動分毫。


    他頓時眉頭緊皺,兇厲的目光看向前方。


    此時張耀右手夾著煙,左手隨意地放在桌麵,神情放鬆。


    “就這?”張耀輕笑道。


    這時,二豬的幾個狗腿子也起身,其中一位名叫屎蛋的狗腿走到張耀身側,指著他鼻子罵道:


    “你個癟犢子,不認識我們二豬哥是不是?我他媽弄死……啊~”


    話還沒說完,屎蛋便兩眼一黑,瞬間栽倒在地,捂住臉不斷發出哀嚎。


    張耀依舊靜靜地坐著,煙隻燃了一半,另外兩個狗腿子見狀,咽了咽口水,站在原地躊躇不定,他們甚至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麽。


    平日裏他們豪橫慣了,今天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此時他們上又不敢上,原地站著也不是個事,隻能迴頭望向二豬,等待指示。


    “欸欸欸,都是一個村子裏的,鬧啥呢這是?”這時高朋站了出來,拍了拍胸脯道:“今兒這頓飯我請了,咱們和氣點,和氣生財。”


    而後又轉頭望向二豬:“二豬,給哥個麵子,今天這事就算了,你廠子不是剛辦好嗎?現在打架可不吉利。”


    二豬依舊咬牙切齒,目光陰狠地盯著張耀,他欺負人早已是常態,仗著自己姐夫是村長,家裏又有點錢,在村子裏橫行霸道,沒人敢惹。


    平日裏樹見到自己都是好聲好氣,心情好叫聲“樹哥”,心情不好甩兩個大嘴巴子也是常事。


    “行,你給我等著!”二豬撂下狠話,便朝著屋外走去。


    幾位狗腿子連忙將屎蛋扶了起來,跟在二豬後麵跑了出去。


    高朋站在門口,確認二豬幾人走後,趕忙跑迴來,麵色焦急道:“你說你,你跟二豬較什麽勁呐?”


    張耀沒有迴應高朋的話,淡淡道:“什麽時候辦酒席?”


    “後天,你到時候一定要來幫忙啊!”高朋著笑著說。


    而後又正色道:“行了,等會去買點煙酒,我陪著你去二豬家,給人道個歉,不然他後麵指不定怎麽整你。”


    張耀站起身,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扣在桌麵上,笑道:“幫忙就沒時間了,哥們兒還有正事,到時候一定到。”


    說完便拍了拍高朋的肩膀:“菜還吃嗎?”


    “不吃了,咋啦?”高朋疑惑著問。


    “老板,打包!”


    ……


    張耀騎著摩托,先是迴到家,將打包好的飯菜放了一份,而後便開往小莊家。


    在電影裏,小莊是樹為數不多的朋友,除去母親和關係緊張的弟弟,也是唯一一個不會開樹玩笑的人,平常也會經常叫樹來家裏喝酒。


    今天他休息,所以張耀找他借摩托的時候二話不說便借了。


    張耀路上買了酒,開著摩托到達小莊家門口,小莊家很簡陋,唯一的家電就是一台老舊的電視機。


    張耀把酒菜放在桌上,小莊疑惑著問:“樹哥,怎麽突然買這麽多好菜?”


    “高朋請的,吃吧。”張耀說完,將包裝袋打開,把打包好的菜拿出來。


    小莊也不含糊,拿出酒杯,把蓋兒擰開,先給張耀滿上。


    喝酒時,小莊問道:“樹哥,事兒成了沒有?”


    “當然,你樹哥出馬絕對沒問題,改天讓她給你也介紹一個。”張耀笑著說。


    “那敢情好。”小莊將酒杯舉起:“樹哥,我敬你一杯。”


    兩人碰杯。


    “砰!”一道爆炸聲響起,緊接著屋頂出現物體掉落的聲音。


    張耀忽然想到,在電影裏,樹被三叔從修理廠開除,失意來小莊小屋裏喝酒聊天時,遠處礦山的炮響把他嚇了一跳。


    而小莊的礦難失事,正是他內心不安隱患的映射,從而在樹的潛意識當中形成小莊出事的畫麵。


    張耀眼神微眯,問道:“小莊,最近礦井裏有沒有發生過特別的事?”


    “特別的事?”小莊想了想,忽而好像想到了什麽,開口道:“要說特別的,就是突然來了一批人,說是什麽專家,還帶著一堆機器,不過那玩意兒我也看不懂。”


    “我知道了。”張耀將酒杯舉起:“來,喝酒。”


    兩人喝完酒,已經是午夜零點。


    小莊本來要送張耀迴家,但被張耀拒絕了,畢竟他喝了酒,摩托可能比轎跑更加危險。


    從小莊家裏出來,張耀摸出一根煙點上。


    村裏人已早早睡下,路上沒有一個行人,微明的月光冷寂的照在羊腸小道,遠處的矮房暗淡的帶著些黑影,靜靜的凍在地麵上,村裏沒有路燈,微風拂過,樹木微動,月色更顯微茫。


    在主世界,自己看第一遍電影時,當時看到樹跟小莊吃飯,然後爆炸聲響起,小莊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礦裏又在放炮”,兩人繼續喝酒,沒再提這個事。


    但今天他跟小莊喝酒時,心裏隱隱覺得不對勁,於是便問了小莊礦裏的情況。


    按照時間線,礦難發生還有些日子,小莊也還能存活一段時間。


    改天去逛逛吧。


    張耀想著,去往下一處地點。


    二豬家的廠就開在他家對麵,占了他家二畝地,電影裏樹一家子麵對惡霸二豬,也隻能默默忍著。


    張耀在看第一遍電影時,一度以為瑞陽礦業就是二豬家開的,直到後來才發現,其實他隻不過是一個為了利益給人鞍前馬後的狗腿子而已。


    電影裏並沒有明確說明二豬家的生意,隻是在喝酒的時候說廠裏晚上沒有人看門,告訴樹反正廠就在他家對麵,正好晚上可以去打地鋪。


    占了人家的地,還讓人家給自己守夜看廠,這不是妥妥的欺負老實人嘛!


    張耀先迴到家,從柴房拿了一把斧頭,拎著走到對麵,站在二豬廠子門口。


    舉起斧頭,對著門鎖用力劈下。


    “鏗!”門鎖應聲而斷。


    張耀用腳將門踢開,而後緩緩走進廠內。


    剛進門口,一股騷味兒便撲麵而來,張耀皺眉,朝著深處走去。


    他事先已經看過,廠裏沒有監控,畢竟在農村,而且二豬也覺得沒人敢打他家的注意。


    走進裏層,張耀才看清楚。


    一頭頭小豬正趴伏在豬圈裏,有些還打著唿嚕,有些時不時發出“吭哧”的豬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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