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蘇北望的迴答竟是絲毫不猶豫。


    “蘇北望我不相信!昨天晚上你到我家來找我,就是想讓我幫你做個決定的對不對?”我厲聲道:“如果我答應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就不會這麽對我爸爸!


    他一輩子老老實實的嚴謹治學,無論是性情還是品質都是有目共睹的。


    今天這件事……你完全可以隨便找一種借口來翻唐家禮手裏的專利,為什麽是我爸爸?


    為什麽一定是我爸爸!”


    “羅綺你瘋了是不是!”蘇北望推開我的手,力氣大得幾乎要把他自己晃倒:“我背著啟蘇幾千人的飯碗來跟唐家禮博弈。從一開始就不可能也不可以輸。


    請你不要把我們之前的事跟這些混為一談。


    因為世上不是每個人要做每件事之前,都要先顧及到你的感受!”


    我背靠著牆壁,絲絲涼意把我的心攫得又癢又痛。我承認蘇北望字字璣珠,讓我無從反抗。也承認……我根本就沒有理由和立場去責怪他。


    我覺得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有和我一樣的煩惱——展開來解釋,就是我明明不愛你,卻還是希望你對我是真心的。


    而簡單來說,就是賤。


    我用手背抹去眼淚,壓住哭腔,站得又穩又立。我說既然這樣,你好歹應該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


    媽媽說。聰明的女人要在每一段感情結束後學到自己的不足。一點點,用眼淚把盔甲粘遍全身,不把弱點暴露在下一次裏。


    “我沒什麽可對你解釋的。事情就是你看到的樣子。”蘇北望也不迴避我的目光,兩人之間的距離始終保持無變化。


    “我需要中科的新項目來投資避稅,但是唐家禮不是一條老實的狐狸。


    他與康林集團合謀跟我演一出瞞天過海,用那幾個跳槽的高管做幌子,意在將我們啟蘇的五個億洗得無影無蹤。


    我隻是從一開始就做了一個正常人的反擊罷了。


    反擊的過程中,遇到了目的相同的關成卿,自然就結成了盟友。這很難理解麽?”


    我冷笑著說當然不難理解,好一招釜底抽薪,翻雲覆雨之間就叫唐家禮賠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勝訴,啟蘇能賠到不少吧?”


    “足夠買下一個中科。何況唐家禮還有舊案在身,巨大的違約賠款又無法得到任何信貸機構的支持。


    你說現在……誰能救他?”


    我說你的確是個狠角色,唐家禮白吃了二十多年的鹽。壓根就不是你的對手。


    “可是……你的邏輯和動機從一開始就是不成立的,”我一字一句地看著他的眼睛:“蘇北望,既然如你所說。我父親早在半年前就私下篡改了專利配方,重新包裝轉賣給你。


    那你為什麽還要來中科藥業投資?明明可以依靠這項專利自主研發,風險與收益更加可控,也同樣可以申請國家的特殊扶持項目來避稅。


    所以你來到中科,恐怕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投資的吧?”


    我艱難地贏了一局。能看到他淡然目光下偶爾轉瞬的一絲驚愕也是勝利。


    然而蘇北望說:“這和你沒關係。”


    我笑說這的確跟我沒關係,畢竟不是每個被殺的人都有機會聽聽兇手的理由。


    但戲演的再大終究是戲,假的……永遠也變不了真的。


    “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利用他詆毀他,我都會堅信我爸爸的清白。”


    “你高興就好。”


    我想,蘇北望真是個難纏的對手啊。事到如今,無論我歇斯底裏還是冷嘲熱諷。他一則供認不諱,二則毫不介懷,簡直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令人不爽。


    我終於被他激怒了,脫口一句:“所以蘇北望。你知道你跟蘇西航之間最大的差別是什麽麽?”


    我有屬於我自己的戰鬥力。一旦撕破了臉,有能力找到對方最軟的肋,最不可觸及的弱點是與生俱來的本事。


    我看到蘇北望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卻很快消亡在他一如之前的慘白裏。他站定自若地,等待著我的侮辱。


    我說:“他活得像個人,而你隻是個機器。”


    “所以你選了那個身軀柔軟,不會用棱角傷害你的。”蘇北望挑著唇角笑了笑:“羅綺,你真的很聰明。”


    “謝謝誇獎,但你以為我會因此而和蘇西航在一起來報複你,那你就太小看我了。”我輕輕出了一口氣,笑得很自信:“我是真心愛著他的,所以絕不忍心讓這份難得的感情蒙上一點點別有用心的雜質。


    既然你橫在中間,我寧可永不越界,也不會不陰不陽地染指!”


    “我橫在中間?”蘇北望的臉色越發地蒼白,雙手也開始呈現出不受控製般虛脫的顫抖。他慢慢抓住桌沿,輕輕倒退迴兩步:“你說……我有橫在你們中間!”


    “是。”我仰起頭,反駁和頂撞原來是這麽有快感的一件事:“你為了公司和家族的利益走到今天這一步,在所有眼裏都是頂梁的勝者。


    無論是家人的眼光還是社會的輿論,我和蘇西航將再也不可能從你的陰影下翻身了。”


    蘇北望幾次想張口打斷我的話,卻幾次被我機關槍一樣的攻擊退迴炮膛。


    直到我的控訴隨著淚水不爭氣地塵埃落定,他才緩緩地轉過身去。走到窗子前,拉開了百葉簾。


    從他的窗口斜著視線望過去,能看到唐家禮的辦公室陽台。


    我想,要不了很長時間,那裏就是他的了。


    “你贏了,開心麽?”他說:“吵架我真的不擅長。這一點……你的確跟蘇西航更般配。”


    我說謝謝誇獎,不過是無能為力的弱者逞逞口舌之快罷了,遠沒有蘇總殺人於無形來得犀利。


    “好了,我想我們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了。謝謝蘇總百忙之中為我答疑解惑。”我從茶幾上抽了張紙巾擦擦眼角,然後扶了扶僵硬的腮麵:“我最近一直能夢見我爸爸,總覺得他好像有話要對我說。不過今晚我應該能睡個安穩的覺了,因為我爸應該去找你算賬才對!”


    “等我見到羅教授,我會自己跟他解釋……”就在我轉身拉門的一瞬間,蘇北望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心裏冷笑,商人不懂科學家的世界,解釋……又能怎麽樣?


    迴到辦公室裏,我本能地覺得大家看我的眼光都怪怪的。


    “羅姐,”趙薇薇走過來,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肩膀:“其實我們都不相信羅老師是那樣的人。”


    我怔了下,咬著唇點點頭。我說謝謝,但是中科快變天了,你們記著,誰是老板就聽誰的,別給自己惹上禍。


    都是捧一個飯碗的,有時候,糊塗一點吧。


    “羅姐你要走?”其他幾個同事也圍了上來,讓我頓感周圍的空氣告急。


    “我還有什麽臉待在這裏呢?”苦笑一聲,我擦了擦電腦屏幕。


    公司新配給我的筆記本,連保修期都還沒過呢。


    我拍拍兩個實習生的肩膀,含著淚意的眼睛卻彎起哭笑不得的弧度:“吸取姐的教訓,別跟上司談戀愛。哈。”


    驅散了人群,我打了一份辭職報告書。橫豎斟酌著句式,怎麽看都像滿江紅一樣怒發衝冠了點。


    趴在桌子上軟蛋了好一會兒,抬頭發現已經六點多了。此時辦公室裏空無一人,估麽著大家都有心給我點時間空間,下班了也不叫我。


    於是我爬起來給韓打了個電話——


    我想告訴她蘇北望是個混蛋,告訴你爸爸千萬不要把朗韓的項目給他這種人,否則有一天他吃了你們都不吐骨頭噠!


    後來我給了自己一個不輕不重的嘴巴,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了,好像你搶了我的橡皮我就告訴老師一樣。


    “若若,我想喝酒,今晚你陪我。”


    “羅綺你失戀了?!”


    “沒有。”我苦笑一聲:“不過是一塊墊腳石而已,戀都沒戀過。”


    於是韓的神邏輯就是,隻要長成蘇西航那樣一張臉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我說是的,蘇西航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招你惹你了!”身後一聲陰陽怪氣,嚇得我差點把椅子踢飛了。


    “你怎麽還在這兒!”我瞅了瞅他,這邊還沒掛韓的電話呢。我說若若你等我一會兒再打給你,我先除個暴安個良。


    “我一直就沒走啊。”蘇西航很無辜地攤了下手:“剛才站在蘇北望的辦公室外麵,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後悔?”


    後悔?!


    我的心猛然震動了一下。


    “是啊,早知道那麽精彩,我應該留著那桶爆米花邊看邊吃的!”


    我真恨我自己,竟有那麽一瞬間還以為蘇西航真的是能當做人類來交流的存在。


    “我警告你,今天不要來惹我。”我站起身來,發現自己比他矮了好多。於是踮著腳竄起來幾寸:“特別是我現在對於你這張臉,真的沒有不施暴的免疫力。


    你別給我裝無辜——你敢說事到如今你一點不知情!”


    “知情。”蘇西航很老實地點了點頭:“不過我的知情與蘇北望無關,我有我自己的消息來源和渠道。”


    我狠盯他一眼,我說你少在那邊賣高大上的關子,不就是林語輕那個丐幫幫主麽!還渠道和來源?


    “住口,我不許你侮辱丐幫。”蘇西航拎著我的脖子就往外走。


    “幹嘛啊,我還約了若若喝酒。”


    “要喝不如跟我喝,喝醉了還能順便亂個性什麽的……


    喂,你剛才在辦公室裏跟蘇北望說的那些話——”


    我臉上一陣燥:“什……什麽話?”


    “就後麵那幾句快把他氣吐血的話,關於……恩,我的。”


    我二話沒說,一腳就衝蘇西航的褲襠踹了過去。然後像躲避色狼的節奏一樣,撒丫子就跑。


    咚一聲,我直接撞進了一個男人的懷裏!


    “關……”


    關成卿?!


    我怔在原地看著他,氣氛異常尷尬。


    “我能跟你說幾句話麽?”他說。


    我想我是沒有理由拒絕的,甚至於就算他不來找我,我也想找個機會找找他。


    點了下頭,我說可以。


    “去吃中餐吧,附近開了一家川——”


    我狠狠往身後瞪了一眼:“蘇西航我沒說要帶你!”


    “羅綺,叫蘇教授一起去吧。很多事,他也應該知道。”


    聽到關成卿這麽說,我尷尬地沉默。跟蘇西航並排進電梯的時候,我小聲說了句,要去的話你買單。


    後來我們沒有去飯店,而是找了一間清淨的小咖啡館。


    選了隱秘的包廂,三人呈飛行棋一樣的位置坐定。


    我很不客氣地開門見山,我說關成卿我理解你。


    你的父母在當年的化工廠意外中罹難,罪魁禍首卻逍遙法外。你與蘇北望之間有什麽樣的合作我都能理解……


    你跑到我家來找我父親留下的手稿和資料,幫蘇北望搜集對付唐家禮的有利武器。從窗戶爬進來,燒了我爸的書房,幸而我媽和我外婆沒事否則我真的死都不會原諒你們。


    “咳咳,好了這又不是教堂,聽懺悔的以後再說。”蘇西航皺了皺眉,打斷我們的話:“關先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吧。


    在你跟我哥正式合作之前,你是誰的人?”


    關成卿的臉色不怎麽好看,而我卻越發糊塗了。


    蘇西航把我那張白癡狀的臉硬生生扳過去:“別秀下限了行麽?關先生四年前就進了中科,隻怕是從一開始就是帶著這個目的的吧。


    唐家禮那麽信任你,你本來是打算怎麽做的?”


    “我不是誰的人,我……隻想找個機會殺了唐家禮。”關成卿的神色越來越平靜,之前因緊張而發抖的手也開始漸漸輕鬆了下來:“蘇教授,嗬,或者我也可以叫你蘇警官。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可以逃脫法律的製裁。”


    “你們等會兒!”我連拍了三下桌子:“到底是怎麽迴事?蘇西航,你們在說什麽。”


    關成卿輕輕摘下眼鏡,看著我的目光越發淒怨了起來:“羅綺,對不起。害死羅老師的人,是我。”


    我:“!!!!!”


    剛要跳起來,就被蘇西航給按住了:“別動!再鬧我給你打鎮定劑。”


    “我我……他……你說……你……”我的舌頭頓時像塞了麻藥一樣語無倫次了起來。


    就見蘇西航掏出一疊影印的文件檔案,啪嚓一聲丟在關成卿的麵前:“這是我查下來整整四年的課題檔案。


    如果我猜的沒錯,從你知道唐家禮創辦了中科藥業的那天起,就立誌用這種方法殺了他對不對?”


    “對,”關成卿咬著牙供認不諱:“我就是要成為一名藥劑師,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他。


    站在距離他最近的地方,一切研究和試驗都能光明正大。


    幾年下來,我進行了上百次的試驗。終於找出異丙托溴銨帶堿基的不穩定性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引起慢性心肌纖維狀病變。


    我把藥下在公司作為福利的營養品中,留給唐家禮的,我特別注意過。專門記下了鐵罐上的編號,潛進他的辦公室去下的藥。


    可我萬萬沒想到,他是在什麽時候換給羅老師的!”


    說到這裏,關成卿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原來是這樣……


    我爸爸,是冤死的,是替死的……


    “關成卿你這個白癡!你要報仇可以上訴可以控告,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吼他,我抓起桌上的茶杯潑了他一身的咖啡:“我爸帶了你一年的研究生,他教給你的難道隻是一顆顆冰冷的化學式!關成卿……你到底有多蠢,你有多蠢啊!”


    蘇西航麵無表情地看著桌麵上的一支錄音筆,輕輕拍了拍我的背:“好了羅綺,等會再哭。否則你的這些話也要上庭的。”


    關成卿垂著頭,抹了抹臉上的水漬:“羅綺,對不起。但是大錯已經鑄成,原諒我不能立刻去自首!


    我得……我得把該做的事做完。”


    “你該做的事是什麽!聯合蘇北望把我冤死的父親汙得一文不名?”我冷笑著抹去淚痕,抓起蘇西航的袖子就擦了擦臉。


    “羅綺你先閉嘴,”蘇西航瞄了我一眼:“現在是我在問話,別妨害司法。”


    媽的,法醫還有這個職能!


    “關先生,你還是沒有實話迴答。我問你,在蘇北望與你合作之前,是誰幫你資助你對付唐家禮?”


    “明舒。”關成卿垂下眼睛,吐出輕輕的兩個字。


    我覺得這個名字好耳熟,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蘇西航:“這是誰?你認識?”


    “肖黎的前夫。”


    我恍然大悟:“肖黎!對!”


    發生了這麽多事,我差點都把肖黎給忘了!


    然而一提到肖黎,關成卿的臉色立馬變了:“這些事跟阿黎沒關係!是我要殺死唐家禮的,異丙托溴銨是我做的。這些跟她都沒有關係!”


    “有沒有關係法官說了算。”蘇西航冷冷地牽了下唇角,然後瞄了瞄我茫然得雙眼,同時一個栗子爆毫不客氣地打我腦袋上了:“到現在都看不出來肖黎是關成卿的妹妹麽!你的智商被蘇北望搶走了?”


    妹妹?!


    我用力吞咽了一聲,轉臉看向關成卿。


    他眼裏皆是淚水,默然地點了下頭。


    就著冰冷得咖啡,關成卿向我講了事情的原委:“二十四年前的7.22唐淩化工廠爆炸案,一共造成了三死十二傷。


    三位死者包括我的父母,還有一位女研究員叫明麗麗。


    他是明舒的母親。


    那年我八歲,在縣城爺爺家裏上小學。阿黎才四歲,跟爸媽住在職工宿舍。


    所以出事後,沒有人能想到這個隻有四歲的小姑娘會被人救走。”


    我恍然:“難怪這麽多年來,我父母偶爾提起當年的事都說你的雙親和妹妹都罹難了。”


    “救出肖黎的那個人,就是死者明麗麗的兒子明舒吧?”


    蘇西航皺著眉想了想:“按照年紀來算,明舒當時應該是十七歲?”


    “差不多吧。”關成卿點頭:“對於我們三個人來說,唐家禮……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當時明舒應該是不知道阿黎還有我這個哥哥,以為她隻是個可憐孤兒。於是從一片廢墟堆裏帶走了她。


    他將阿黎送給自己的遠方姨母,然後一個人出國去打拚。


    可想而知這些年來,明舒就像阿黎的神一樣。唯他命從。”


    聽到這裏,我不僅開始佩服自己當初那強有力的第六感。我就知道肖黎一定有讓她愛的死去活來的人,才能讓她躺在殺父仇人身下的時候還能那麽從容不迫。


    “後來明舒幫阿黎尋親,這才知道我的存在。相認後,明舒在學業上資助過我。我也很感激他這些年來對阿黎的照顧。


    但是——”


    “但是你不願意讓妹妹染指複仇,所以向明舒提議所有的事由你來做?”蘇西航問。


    “是。”關成卿迴答:“阿黎愛明舒愛到可以為他做任何事。


    可我漸漸發現……明舒對阿黎的感情怎麽都像是在利用。


    如果真心愛一個女人,會指使她去接近別的男人麽?會強迫她為自己做三次流產麽?


    最後一次,我顧及到阿黎的身體,堅決不同意她再打胎。恰好明舒在國外半年多,她便偷偷生下了丟丟。一直放在我這裏照顧著。”


    “所以你不得不對外謊稱已婚?”我說:“但是這個孩子已經有三歲多了,跟你宣稱的時間不符。你從那時起就露了馬腳。”


    “喂。”蘇西航捅捅我:“這是我的台詞吧?孩子的年齡是我發現的!”


    小氣死了!你整天有那麽多案子可以破,幹嘛跟我搶!


    “那麽當初,肖黎答應跟周男談戀愛又是因為什麽?”


    “因為你。”


    “啥?”關成卿的迴答簡直讓我摸不著頭腦。


    蘇西航瞅瞅我:“因為你是個傻子,暗戀周男暗戀到全世界都知道。


    當時的羅教授準備帶完最後一年研究生就跳槽去中科——”宏農歲血。


    “對,因為我需要進中科。”關成卿點頭道:“如果能成為羅教授的學生,可以很容易跟著他的課題進去。


    而且不會引起唐家禮的任何懷疑。


    但是我本科專業與研究方向跟羅老師不符,而且績點沒有周男高。


    所以阿黎……本意是想要用這個方法來接近周男說服周男把名額讓給我的。”


    我默默合上了嘴巴,說老實話——就為當初我爸要帶誰的事,我們家還吵成了一鍋粥呢!


    爸的意思是按分數來,首選周男,我自然樂得屁顛屁顛的。


    但我媽的意思是更喜歡關成卿,覺得他是故人的兒子又踏實肯幹。於是我和我媽生氣兩天沒說話!


    當然最後的結果是——我爸破例向學校申請,多要了一個名額。而周男和關成卿,就是他的關門弟子了。


    可諷刺的是,這兩個人……便是間接把他推向地獄的劊子手。


    我閉了閉眼,好不容易才壓住又要奪目而出的淚水。


    蘇西航拍拍我的背,讓我控製一下。


    我說我沒事,事已至此,再多的真相也換不迴來我父親了。


    “關成卿,那後來你為什麽會聽蘇北望的?”


    腦後火辣辣的,又挨了蘇西航一巴掌。


    “你真的是要笨死麽!因為明舒死了啊!”


    我剛想磕頭祭奠一下我的智商,就聽關成卿說:“不,明舒沒有死。”


    什麽叫打臉哐哐響啊!


    蘇西航說我去接個電話,而我狠狠白了他一眼:“是我的電話在響!”


    我按下手機:“喂,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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