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天崩!”


    “轟!”一聲巨響在它的耳廓中迴蕩起來,背上禦天掌的壓力頃刻間煙消雲散。九頭重明鳥吃力地睜開已經閉合了的眼睛,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它的視野之中,它定睛一看,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身影,竟然就是那位朝它拍出禦天掌的年輕人類。現如今,也又是他,一拳轟碎了自己拍出的禦天掌。


    “你......”九頭重明鳥被天賜這一行動驚得說不出話來。天賜這一拳轟碎了它對死亡的等待,同樣也轟碎了它心中對帝君傳人的觀念。


    “你走吧。”天賜麵無表情地說道,並從空間戒中取出一瓶“避血丹”,從中倒出九粒,一甩手飛射而出,正中九頭重明鳥的九個鳥頭的嘴裏,“吃了這個,好的快些。傷好了就走吧,我換個營地。”天賜並不理會已經錯愕萬分的九頭重明鳥,將收集到的四枚天妖級妖核取出來細細打量了一圈,顧自盤坐下來,調息等待九頭獅子的歸來。


    九頭重明鳥在吞下九枚避血丹之後,頓時感覺體內的傷勢有迅速的好轉之象。當初天賜第一次接觸到金仙大聖級人物的時候,可是為了這避血丹甘心讓出七級妖獸的妖核內丹。但如今,天賜手上卻有著數不清的這種療傷聖藥,富得流油。


    “你......你不殺我嗎?”九頭重明鳥驚疑不定,依舊對天賜抱有懷疑。


    “不殺。”天賜閉目調息,根本不在意九頭重明鳥的問話。甚至,連護住周身的禦天鍾都被撤去,對這重傷未愈的九頭重明鳥,他根本無需防備。


    “為什麽?”九頭重明鳥好奇地問道,但剛一問出口,便後悔了。人家不殺你,你還問為什麽,這不是有病嗎?


    “你沒招惹我,不該濫殺無辜。”天賜倒也不厭其煩,耐心地迴應道。九頭重明鳥的求生欲,令他動了惻隱之心,雖然是兇獸,但卻也是一尊活生生的生命,天賜自認為不該為了自己的修行,將其他的一切生靈的生死玩弄於股掌之間,肆意虐殺。說到底,還是心善。


    看著天賜的模樣,九頭重明鳥也不便再多說什麽,仔細打量下,這不過是個看起來區區二十歲的青年,想必他也不會懂得帝君的門人為了給他創造修行的環境,不惜滿世界不由分說地抓捕異獸。


    “你真的是禦天大帝的傳人嗎?”九頭重明鳥沉默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雖然心中已知大概,但卻還是想聽天賜親口承認。


    “嗯。”天賜點點頭,接著說道:“他是我哥哥。”


    “哥......哥......”九頭重明鳥雖然已經做好天賜承認自己的確是禦天傳人的身份。但這天賜直接說禦天是自己的哥哥,這傳到外界得是多麽震撼的消息!


    “親......哥哥?”九頭重明鳥還是難以置信,再次問道。


    這一次天賜睜開了眼睛,倒是覺得有些被冒犯到,但也還是沒有動怒,冷冷地一瞥,點點頭:“嗯。”


    “......”九頭重明鳥自己都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太過失禮。哪怕僅僅隻是禦天傳人的身份,便足以令整個大千世界的人都恭恭敬敬,如今天賜竟然承認自己是禦天的親生兄弟,這個身份,絲毫不比說自己是禦天的子嗣來的驚人!


    但顯然,天賜自從被金筆銀扇從太陰洞天外帶迴昆侖之後,還未曾去外界走動過,他雖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應該會被拔高很多,但卻完全無法想象到底到達了何種程度。它不清楚,九頭重明鳥卻是清楚得緊。若是在外界,就憑禦天弟弟這個身份,天地之間,沒有地方不可去,沒有人敢不給麵子,不直接跪下稱臣就算已經很有骨氣了。


    靈島之上,萬丈高空中。


    昆侖四聖中的禦刀大聖衝著曾下去引誘六尊洪荒異種兇獸來尋釁天賜的禦槍大聖笑道:“禦槍,咱們少主還是比較宅心仁厚的,不像你,把人家異獸們的命都不當命。”


    “大哥,咱們不都一個樣嘛,至於這麽說我嗎?”禦槍大聖不以為然,笑道:“少主未經那些狡詐妖獸的欺騙,還保留著一顆本心,我倒是的確自愧不如。不像我等,恐怕是改不過來了。”


    “哈哈哈!隻不過少主心腸這般仁厚的話,那接下去主老的訓練任務,豈不是很難完成了?”禦劍大聖擔憂著。


    “說的也是,那些訓練任務都是被主上過目過的,若是完不成,恐怕即便是少主都會少不了幾聲訓斥。”禦刀點點頭,顯然十分清楚禦天大帝的脾性。規矩既下,就沒有完不成的道理,任何完不成的理由都被視之為狡辯說辭的借口。


    “那隻能看少主自己的選擇了,太過心慈手軟,肯定要吃大虧。”禦劍輕輕一歎,禦天大帝的脾氣,可不是那麽好接的。


    時間匆匆,光陰似箭,晃眼之間,天賜已經在靈島之上修行了一個月整。


    “唔......訓練任務第一條,獨立獵殺一百頭半純血異獸天妖,並取出妖核,煉化,已完成百分之八十。第二條,獨立獵殺二十頭洪荒異種天妖,並取出妖核,煉化,已完成百分之二十。第三條,第四條,第五條,都沒有絲毫進度。第六條,獨立采集一百株六級靈草,並徹底煉化,已經全部收集好了,煉化卻是完全不懂。第七條,收服一隻天妖級的神獸為坐騎,已完成。第八條,將禦天崩練至蘊含九重暗勁,已經到了第八重,禦天裂還是依舊是九式。第九條,沒有絲毫進度。”天賜迴顧了一遍這一個月來的修行成果,並不是十分盡人意。第一條沒有完成到足夠的數量,第二條獵殺洪荒異種天妖的任務,除了一次被人引過來的六尊洪荒異種天妖,他最終殺了四尊之後,便再也沒有遇到過。即便是真的遇到,按照他的心態,也不會肆意亂殺,為完成一個訓練就將他人的性命視作草芥,不符他的辦事原理。


    “唉,照這種速度下去,什麽時候能達到老師的衡量標準,離開這座島啊!”天賜不由懊惱。他在這座靈島之上,除了九頭獅子外就沒有可以陪他說話的朋友了,這孤獨的訓練的還真是難熬得緊。


    “小子,你想離開嗎?”一個聲音從背後傳出,天賜迴首望去,一股白色雲霧浮現在他身後。


    隨著雲霧的漸漸消散,一個喝得醉醺醺,肥頭大耳的中年胖子的男子出現在天賜的麵前。他渾身上下的衣服絲毫與整齊大氣不沾邊,簡直可以說是隨意找得幾塊粗布裹著,最外層的那一麵火紅火紅,裏邊的夾層衣飾倒是什麽顏色的都有,白的、青的、紫的、藍的,用天賜的眼光看來就是土裏巴氣的一個鄉村老酒鬼。


    胖子雖然穿的襤褸不堪,但背上背著一隻半人大小的大酒葫蘆倒是別致得緊。酒葫蘆通體暗沉紫色,鑲著金邊,纏著一條長長的金繩,不知是用什麽材質編製而成的,但金繩上係著的一枚紅寶石珠子,即便是天賜的眼光,也能一下子看出其不是凡品,內蘊濃鬱的靈氣流動,最起碼也是可以用作至尊器的鑲嵌品。


    這突然出現的胖子左手還拿著一隻小點的暗沉紫色的葫蘆,仿佛是背上那隻的縮小版,時不時地飲著葫蘆裏的酒。縱然天賜沒有喝上一口,單單是聞到了些葫蘆酒的酒香,便已經開始有些暈頭轉向,恍恍惚惚。天賜心驚,這是什麽酒?竟有這麽醉!這胖子又是什麽人?怎會出現在這裏?


    “小子,你是啞巴啊?不會說話!”胖子見到天賜隻是將他渾身上下打量了一下,並不接話,便毫不客氣地說道。


    “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島上?”天賜警惕地問道。雖然心中有所察覺眼前的胖子恐怕不是他能對付的,但還是得做好隨時應對的準備,最起碼,一見形勢不妙,總得跑得掉吧。


    “我?嘿嘿!小子,你先告訴我,你是誰?怎麽會在這座島上?”胖子顧自大口喝著酒,葫蘆中的酒好似根本喝不完一般。他大飲一口,抹了抹嘴巴大笑三聲繼續說道:“哈哈哈!該不會是元始天尊又不知從哪兒收來了個關門弟子吧!小子,你可知道這是我的島!元始天尊收的人,放到我的島上,不打聲招唿,不合適吧?”


    “我不是元始天尊的弟子。”天賜不卑不吭地說道,眼前的胖子敢用這種口氣說話,定然最起碼也是與元始天尊同級別的至尊級強者,天賜不敢不敬,抱拳一鞠,道:“前輩,我是被我的老師帶到這個島上的,我老師可能未能與您知會一聲,請多多見諒!”


    “哈哈哈哈!好小子,少文縐縐的!說吧,你老師是哪個啊?不是元始天尊的弟子,那就是他的徒孫咯!你老師是十二金仙裏的哪一個啊?這十二個小子太沒大沒小了,敢貿然進我的島磨煉弟子!”胖子一直不間斷地飲著酒,絲毫沒有意識到天賜真正的身份。


    “我老師名諱‘禦天神使’。”天賜麵對這麽一尊不知好壞的至尊級強者,也不敢太過放鬆,一直鞠著迴應。


    “噗!”天賜話音剛落,那醉酒胖子便忍不住噴出了口中的酒,反應過來失態了,不由抹了抹嘴巴,厲聲嗬斥:“小子!你是主老的徒弟?我怎麽沒聽主老提起過!”


    “我一個月前新認識老師的,是我哥哥為我挑選的老師。”天賜見到眼前的胖子這般姿態,自然是清楚,禦天神使與眼前的胖子關係不一般,當即也放下了些警惕。


    “哦?哈哈哈哈!越說越好笑!你哥哥挑選的?”胖子聽到這話,哈哈大笑起來,顯然不信了天賜的話,覺得眼前的年輕人信口開河,又開始飲酒:“你哥哥是哪一位帝君啊?連主老都任他挑選啊!莫不是十大帝君之首的無上昊天大帝?哈哈哈哈!”


    “那倒不是,我哥哥叫禦天。”天賜見到眼前的胖子開始對自己冷嘲熱諷,心中不悅,但還是忌憚對方至尊的身份,糾正迴應道。


    “噗——”這一次,醉酒胖子不僅是將口中酒盡數噴出,還被嗆了個半死,咳嗽連連,似同一個凡人才能做出的舉動。


    “小子,你再胡說,我就殺了你!”醉酒胖子恐嚇著天賜。


    就在此時,昆侖四聖頓時浮現到了天賜的與醉酒胖子的中間,背向天賜,麵朝醉酒胖子連連勸阻。


    “醉飲魔大人,醉飲魔大人,別衝動!別衝動!”禦刀大聖帶頭擋在最前麵。


    “醉飲魔大人,他真是咱們少主!”禦劍大聖也趕緊說明了天賜身份。這位胖子的實力,若真是發起火來,一旦出手,拚了他們昆侖四聖的老命也恐怕攔不下一招。


    “冷靜冷靜啊!”禦槍大聖也接連喊道。唯有禦戟大聖直接架起了雙手短戟,對著醉醺醺的胖子虎視眈眈。


    “狗屁!我跟隨帝君這麽多年,怎麽沒聽過他還有個弟弟!”胖子怒吼著,“你們四個區區小聖,也想幫著外人來騙我嗎?”


    “我們哪兒敢啊!醉飲魔大人!這真是咱們主上的親弟弟,真是咱們的少主大人啊!”禦刀大聖欲哭無淚,眼見麵前的醉酒胖子不信,幾乎都覺得自己的小命即將不保了。


    “醉飲魔大人,我等是奉了主老的命令在此看護少主曆練的啊!若非不是為了少主的性命,我等豈敢以下犯上啊!”禦槍大聖也急了,不停地勸解道,但作用卻是微乎其微。此刻喝的醉醺醺的胖子完全聽不進去,比起地位,這昆侖四聖完全不能與這胖子的禦天一脈中的地位相提並論,何況胖子並不總在禦天宮內,自然是與昆侖四聖交集不多,更不容易聽信他們所言,隻當是聯合起來騙自己,圖謀不軌。


    天賜在身後看著這一幕,頓時明白了,這個醉醺醺的胖子至尊,以及這擋在他身前的四位應當都是自己哥哥的門人。隻是這胖子至尊似乎並不信自己是禦天弟弟的事實,那,既然這樣......


    “禦天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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