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海黿龜殼直徑足有三十餘米,如同一座巨山,壓向林破風。林破風從結界邊緣爬起,雙手快速結印釋放一道青鬼印轟向震海黿鋪天蓋地的龜殼,但卻無濟於事。眼見就要被震海黿壓住,一旁的趙一超出手,長戟被他丟擲而出,但卻隻是減緩了震海黿的下墜衝勢,並未能完全阻止。林破風拿長戟一擋,被強大的衝擊力擊中,頓時受傷,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獨孤逍遙見狀急忙縱身前來,一斧頭硬生生劈在震海黿的龜殼上,將之從林破風身上擊飛。雖然獨孤逍遙這一擊已經用了全力,但卻依舊未能讓震海黿的龜殼受損,可見其防禦力之強。


    “媽的,這個龜殼真他娘的硬!”獨孤逍遙用力過猛,握住巨斧的手都在顫抖。


    “小心點,好歹也是隻半純血的異獸種。我與單獨一個都很難破防。”趙一超站到他身邊與震海黿對峙,擋住身後已經負傷的林破風,並且悄悄把林破風送出結界外。


    “人類,我們到此為止,鬥下去大家都沒好處。”震海黿發出人語。它能感受到麵對的兩個人類不是普通的天仙聖者,更何況還有一個直接被它從內之外一拳轟傷的小怪物,它也不願糾纏。


    “你打傷了我們的人,還想說走就走?”趙一超舞動長戟,對著震海黿衝去。震海黿麵對趙一超的衝來,並不畏懼,張口一噴,一股黃色液體噴射而出,趙一超躲開,隻見黃色液體噴射在結界上,使結界都破開了一個口子。


    “腐蝕液嗎?”趙一超迅速恢複結界的狀態,躲閃震海黿的腐蝕液,極速逼近。數息,趙一超一躍而起,長戟被拋擲於空中,落下之時已經長到四五十米長,衝勢之猛,勢不可擋。


    長戟與龜殼轟然碰撞在一起,在龜殼表麵發出金石碰撞之聲。趙一超曾經用這一招直接秒殺過神獸十二宮的亥豬宮護道者,但如今麵對震海黿是否還能一擊刺穿?


    答案是否定的,長戟與龜殼僵持了將近一分鍾,衝勢已消,卻終究未能突破龜殼的防禦。


    “進攻無效?”趙一超大驚。這招已經是他的殺手鐧了,但如今卻一點效果都沒起,莫不是說這震海黿的龜殼防禦力已經接近尋常的妖族大聖了。


    “我來試試!”獨孤逍遙見到趙一超進攻無效,知道普通的技法對這震海黿已經無效。他果斷祭出陰陽兩儀旗,注入神力,陰陽兩儀旗頓時迸射出黑白兩色光芒。獨孤逍遙注入了己身一半的法力,揮舞陰陽兩極旗朝著震海黿掃出一道白光,震海黿縮入龜殼,從容地麵對這來勢洶洶的白光。這陰陽兩儀旗乃是陸地上的寶物,它常年居於海中,並不識得,但對手既然是天仙,他便對自己的龜殼防禦充滿著自信。


    白光轉瞬便到,震海黿在接觸到白光的一刹那,便發現自己或許判斷錯了。這白光的威力遠遠超出了它的想象,它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龜殼在寸寸碎裂。不得不說,這震海黿的龜殼的確強硬,哪怕在陰陽兩儀旗這件至寶的威力之下,依舊抵擋了數息,但卻也僅僅隻是數息。準帝器的威力,配合獨孤逍遙本身就是青金丹的天仙修為,這陽麵的一擊足以媲美金仙一擊。


    短短幾秒,震海黿龜殼轟然炸裂,隨著龜殼的爆裂,甚至連結界都被轟碎。白光散去,震海黿奄奄一息的漂浮在海麵上,已經無力逃竄,渾身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周圍的海水被染成了血紅,巨大的黿頭垂入海中,渾身是血,遍體鱗傷。縱然獨孤逍遙不再出手,它也活不長久了。


    濃鬱的血腥味引來了周邊不少嗜血的妖獸前來,此刻震海黿已經無力反抗,縱然隻是化形期的卑賤小妖,也在瘋狂地啃食著它的肉體。震海黿痛苦不堪,生不如死,如同淩遲一般,被妖獸們一口一口撕下肉片。


    天賜見狀,心存不忍:“給它個了斷吧。”


    但獨孤逍遙卻一口拒絕,搖搖頭說道:“你知道為什麽白龍每天都要捕食迴來到山頂雕像處進食嗎?”


    “為什麽?”天賜不解。


    “因為它要吃活的,所以都留一口氣,帶迴來慢慢享用。”獨孤逍遙說出緣由,天賜也無可奈何。


    “快收起來吧,免得被這些小妖獸吃光了。”趙一超運轉神力將震海黿的軀體用一道神光包裹住,慢慢懸浮到半空中,咬在震海黿身上的妖獸們也都紛紛掉落。


    忽然,一隻五六米長的魚類妖獸硬生生扯下了震海黿的一隻後爪,這一舉動擺明了虎口奪食,膽大包天。


    天賜見到有妖獸敢如此大膽,果斷出手,一記禦天掌拍入海中,那妖獸直接被震傷,但依舊口中叼著震海黿的後爪不肯鬆開,可見其戾氣之重。天賜見到一記禦天掌竟然未能拍死這妖獸,也是一驚,他如今已是地仙,更何況有白金丹之力加持的禦天掌一掌未能結果的一般都已經是天妖的級別了,莫非這是又出現了一隻天妖?


    獨孤逍遙見到天賜一擊未果,他也不去管這是何物,舉起巨斧,施展神通。巨斧衝勢猶如上天降下的懲罰,一劈之下,精準無誤地劈中了那條魚類妖獸。魚類妖獸浮出水麵,口中的震海黿後爪也終於脫離了它的利齒。


    獨孤逍遙從空中落下,見到這妖獸的模樣,頓時變色,唿聲道:“快走!是暴君鯧!”


    暴君鯧,這種妖獸雖然個體戰力不強,但極度嗜血,隻要有獵物在它們口中,怎麽樣都得給他咬下塊肉。而且,最為可怕的是,這種妖獸雖然隻是普通的妖獸,但勝在群居。這眼前的暴君鯧已經是天妖的修為,那它所在的族群自然是極其龐大強勢,若是再海中被一群根本不懂畏懼,隻顧嗜血的暴君鯧圍住,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獨孤逍遙後悔莫及,應該直接撤離,不該出於被冒犯的心態與這暴君鯧糾纏。此刻,眾人周邊已經圍滿了一群暴君鯧,隻是瞬間,原本在這附近啃食震海黿的妖獸們都被這群暴君鯧吞噬幹淨。趙一超急忙將林破風拽到身邊,第一時間祭出一個結界,覆蓋住天賜與獨孤逍遙所在的範圍。


    即便如此,結界內依舊有了十餘隻暴君鯧,所幸修為都隻在大妖階段,被天賜與獨孤逍遙、趙一超三人迅速結果。但也就在他們結果結界內的暴君鯧的功夫,結界外已經圍滿了密密麻麻的暴君鯧。粗略估計一下,最起碼也有數百條,修為低的隻有化形期,修為最高的甚至探測到有三隻是天妖級別的。


    “怎麽辦?”天賜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結果。結界外密密麻麻的暴君鯧盯著結界中的三人以及血淋淋的震海黿,顯露出兇殘的本性。


    “沒辦法,它們是被這震海黿的血水吸引來的,哪怕我們不出手斃掉它們中的一員,稍稍耽擱些時間便走脫不掉。”趙一超努力維持這結界,外界的暴君鯧的撲咬衝撞,讓維持結界成了一個異常艱難的事兒。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要不把那三隻天妖級別的暴君鯧滅了吧。擒賊先擒王!”天賜提議道。


    “沒用的,暴君鯧以嗜血聞名,這群暴君鯧雖然有三隻天妖,連帶我們滅掉的那隻是四隻。但不見得就是它們的首領,暴君鯧隻會顧自己的意願,為了血戮而行動,根本不在乎同伴死活。”獨孤逍遙搖頭否定了天賜的提議,“恰是如此,暴君鯧才難對付。”


    “這怎麽走?若是逃,也沒用啊,這群東西,已經包圍了整個結界外的每一寸角落,甚至連頂上都有覆蓋,真難纏。”天賜有些焦急,若是真的從上麵突圍,隻要被一隻咬到糾纏就勢必陷入群毆,天賜從未見過如此兇殘的魚類,根本不顧死活地追尋血肉。


    “難。”林破風也開口歎息。他作為四人中修為最弱的一個,如今更是唯一負傷的一個。若是真的混戰起來,林破風必然是最吃虧的,身上的創傷會拖累他讓他成為暴君鯧的首要攻擊目標。


    “我剛剛仔細查探過了。化形期的有六百多條,大妖境界的也有三百多,天妖境界的就隻有那明麵上可見的三隻。這種陣容,恐怕,僅憑我們幾個恐怕要完好無損突圍的幾率很渺茫。”趙一超行事嚴謹,分析完反倒更顯苦色,“何況我們剛才滅殺這震海黿都耗費了大力氣,再要麵對這群沒人性的暴君鯧,唉......”


    “沒辦法,不能再拖下去了,隻會消耗越來越大。”獨孤逍遙看著耗費這巨大神力維持結界的趙一超,毅然決然選擇突圍。


    “林破風怎麽辦?”天賜看向已經受傷的林破風,擔憂道:“要不把震海黿的肉割下來一點丟給暴君鯧,趁機逃離?”


    “可以一試。”獨孤逍遙點點頭。


    眾人說著便動手,將震海黿已經缺少了一隻後爪的那條腿硬生生斬斷,血花湧濺,震海黿因劇痛而悲鳴,引得結界外的暴君鯧魚群更加瘋狂地撞擊著結界。


    天賜四人互相對視一眼,示意做好準備。獨孤逍遙提前朝陰陽兩儀旗注入能量以備不時之需,但也因此,體內的法力所剩無幾。他一手提起巨大的黿腿,朝著結界一處沒有暴君鯧的方向丟擲出去,趙一超也迅速打開那一角,待黿腿丟出後又迅速閉上結界。


    震海黿的黿腿散發著巨大的血腥味,暴君鯧足足有八成棄下結界中的四人,轉而追逐擲於遠處的黿腿。


    “趁現在!”天賜見到結界外的大量暴君鯧都遠去追逐那塊黿腿肥肉,大吼一聲。趙一超也隨之打開結界,四人之中由趙一超用金光包裹碩大的震海黿軀體先行遁去,應聲而起。但結界剛一打開,結界外的暴君鯧便一擁而上,雖然已經引開了大量的暴君鯧,但卻還是有著上百條暴君鯧未走,其中包含了三條天妖級別的暴君鯧,它們死死盯著一整隻震海黿的軀體,根本不理會跑出去的一條黿腿。


    “遭了!這三條暴君鯧壓根沒走!”獨孤逍遙被其中一條天妖暴君鯧咬住,引得眾多暴君鯧圍住了他。他這才發覺,幾乎剩下得到都是大妖級別天妖級別的暴君鯧,根本沒被騙走。


    “喝!”天賜也同樣的被一條天妖級別的暴君鯧圍住,由於想盡管脫身,天賜很果斷地直接揮出一拳禦天崩,打在了那天妖級別的暴君鯧的魚頭上。魚頭在拳勢擊中暴君鯧的刹那,瞬間爆開,血肉橫飛,那隻暴君鯧頓時隕落,化身一條無頭魚,被數隻同類啃食幹淨。


    天賜不敢停留,運轉禦天梯,急速離開,顧不得其他幾人。


    林破風隨同趙一超包裹的金光與震海黿一同遠離。待到金光消失,又無縫銜接,利用至尊技幻影步急速逃離這是非之地,不敢迴頭看上一眼,一路奔迴白龍島。


    獨孤逍遙與趙一超可沒那麽幸運了,二人均被一隻暴君鯧纏住,獨孤逍遙沒多少法力了,隻得揮舞陰陽兩儀旗,隻見白光一掃,頓時轟散了數十隻暴君鯧,緊接著又用陰麵一蓋。這陰陽兩儀旗提前吸收了他的法力,使用起來並未吸收多餘的法力,陰麵變得長達百米,一下子覆蓋了周邊百米範圍的暴君鯧。暴君鯧群在瘋狂的撕咬著陰陽兩儀旗,但作為準帝器,豈是那麽好毀壞的。它們最終隻是徒勞無功,在淒的慘叫聲中灰飛煙滅,被陰陽兩儀旗吸收幹淨。但獨孤逍遙也因此,體力不支,難以禦空飛行,摔落下去。趙一超見狀急忙飛過來,一手將之托住,急速飛離此地,趕迴白龍島。


    迴到島上,白淨晴見到天賜與林破風先迴來了,看著模樣一副狼狽,好笑道:“喲,吹得牛皮怎麽破了?天妖好抓嗎?”


    “還不是遇到了暴君鯧!”天賜沒好氣地說道,他身上也留下了多條暴君鯧利齒劃過的血痕,狼狽不堪。


    “哦?還抓的是震海黿,喲,龜殼沒了?”白淨晴絲毫不在意天賜說的什麽暴君鯧,畢竟,龍族出手,別說暴君鯧,所有海族都不敢招惹。震海黿奄奄一息,堅強地挺到現在,但見到白龍的刹那,瞬間心如死灰。它終於明白為什麽這幾個人類要抓自己,敢情是來喂養這條白龍。此前,白龍出去覓食,它都躲得遠遠的,不敢露麵,如今看到白龍負傷,竟然是叫幾個人類替它出門覓食,這著實令它沒想到,大意了,丟了性命。


    白淨晴一口咬住震海黿的脖子,在脖頸被扭斷的劇痛中,震海黿丟了性命,白龍似乎很享受它死前的哀嚎,一口將之脖頸咬斷,將震海黿的黿頭吞入肚中,顯得極為愜意。


    待獨孤逍遙與趙一超迴來之際,白龍已經將震海黿吃的差不多了。不過,白龍倒是很貼心地將震海黿的妖核留給了天賜等人,沒有一並吞下,這也算是天賜他們此行不算白跑一趟吧。白淨晴看到獨孤逍遙脫力,趙一超渾身是血,嘲笑道:“怎麽?兩個天仙受的傷比兩個地仙受的傷還嚴重啊?”


    “晴晴大人,趙一超是聖者哦。”天賜糾正道。


    “管他是什麽,都一樣,”白淨晴不管人類中的劃分稱號,“怎麽?聽說你們被一群暴君鯧攻擊?怎麽不將它們一並捉來與我加餐啊?哈哈哈!”


    “白龍大人息怒,我等能迴來就已經不錯了。”趙一超單膝跪下,哪怕白龍與他們關係不錯,但他也心裏沒底。畢竟純血神獸都是很看不起人類的。


    “白龍大人,我等的確想擒拿那群暴君鯧迴來,但一想到,暴君鯧惡劣至極,難以符合您的胃口,玷汙了您的神聖,故此沒有這般做。況且,我等也沒把握拿下那群暴君鯧,我等戰死事小,但白龍大人日後要為覓食耗力的話實在是罪過!故此,我等這才保全性命,迴見大人。”不得不說,獨孤逍遙曆經江湖幾百年,話倒是說得圓潤,把白淨晴哄得倒是極為開心。


    天賜也不由笑道:“沒想到獨孤兄這麽會說話呀,哈哈哈!”


    獨孤逍遙擺擺手,笑著再拍一個馬屁:“還不是日夜與白龍大人相處,精神都得到了升華,朽木亦開竅。”


    這馬屁拍的不由引得眾人都不由發笑。白龍也並未完全吃完震海黿,刻意為天賜等人留下了一隻前爪的肉,倒也足夠眾人美餐一頓。相比龍族,人類的飯量顯得極為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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