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時,三十個白虎衛,現在,隻剩下十個了。


    百裏墨卿讓人送了十具屍體過來,換上了白虎衛的衣服,跟之前死去的白虎衛們堆在一起,一把火燒掉了。


    給柳家眾人包紮好之後,舒禾感覺有些抱歉。


    “祖父,舅舅,沒殺了那些人,你們會不會怪我?”


    如果她堅持要殺的話,百裏墨卿應該也會同意的。


    柳鯤拍拍她的手,勸慰道:“傻孩子,你說什麽呢?為什麽會怪你?”


    “王爺的決定是對的。這些人是天啟的佼佼戰力,就這麽死了,確實是可惜。而且,王爺不是說了嗎,如今的天啟,麵臨內憂外患,王爺的做法,是為大局著想!”


    “我們柳家世代從軍,為的不就是國家穩定,百姓安居嗎?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己私欲怨,而置國家安危於不顧?”


    柳靖塵也道:“是啊阿禾,你可不要看輕了我們柳家!”


    舒禾笑了笑,心中暖暖的,“嗯,是是是,確實是我小心眼了,嘻嘻……”


    麵對長輩們,舒禾仿佛又變成了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會撒嬌,會柔軟,比起往常,又多了幾分靈動。


    柳鯤看著她此時的模樣,與剛剛衝進人群中化身殺神的人,簡直判若兩人,他不免升起心疼。


    “本以為你在京都,過的應該是大家閨秀的小姐生活,可沒想到,你竟然會有如此之高的身手……”


    柳靖塵也很疑惑,不禁問道:“方才你展現出來的殺人術,有些像殺手暗殺的手法,阿禾,你,你做過殺手嗎?”


    舒禾包紮的手微微一停,臉上的笑容也沒那麽自然了,“我……”


    似是看出了她的為難,柳鯤瞪了一眼柳靖塵,隨後拍拍舒禾的手背,安慰道:“沒事,不想說就不說,你長大了,比你那些個哥哥們厲害多了!”


    “祖父相信,不管你經曆了什麽,做過什麽,你永遠都是我們柳家的孩子,是祖父心裏最乖乖的孫女!”


    舒禾點了點頭,朝他笑笑,心中一片溫暖。


    她想要的,從來都是這種完全的相信和偏愛,這才是親情啊!


    事情處理完之後,百裏墨卿讓宣風從京都又買了幾輛大馬車,還派了三十個護衛跟隨柳家一行人,一起迴安州。


    柳鯤後來還想留在京都,想幫幫他們,可還是被舒禾拒絕了。


    皇帝已經對柳家動了殺心,他們若是再迴京,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們最好還是按照原定的行程,迴安州,表現得好像今日,沒有任何事發生一樣!


    百裏墨卿也說,天啟的安危不僅僅在京都,邊境也很重要,隻要柳家兄弟能在邊境護住邊境穩定,那就等於是幫他們了。


    見他都這麽說了,柳家人也隻能接受,離開了。


    舒元清兩兄弟也跟著走了,臨走前,舒禾跟他們道了一聲“保重”。


    在百裏墨卿看來,這一句“保重”於她來說,已經是一步很大的跨越了。


    送走了柳家人,舒禾和百裏墨卿坐在同一輛馬車裏,他躺在她的腿上,閉著眼小憩。


    三天沒睡覺了,有點疲憊。


    舒禾輕撫摸著他的臉頰,有些心疼。


    本想讓他多睡一會,可沒想到,他卻開口說話了。


    “前幾日大理寺遇見的那個失蹤案,跟老八有關係。”


    “你要不還是多睡一會吧,等睡醒了再說。”看他這樣子,很明顯就是幾天沒睡,日夜奔波來的。


    他翻了個身,坐了起來,“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讓我查的那個老八的幕僚,有點眉目了。”


    “他叫楚葉,是莊城人,三年前來到京都的,之後就一直在老八手下做事。”


    “老八在京都北方百裏之外的桁城葛山中,建了一個大型的作坊,主要研製的,就是前段時間我們見過的那些火藥和炸藥一類的。”


    “那些從煙花作坊失蹤的人,都是被老八的人擄走的,就是為了讓他們研究製作炸藥。”


    舒禾其實之前有過這個念頭,不過沒有證據,她也不能亂說。


    “那個人的身份來曆可靠嗎?有沒有詳細查過?比如跟我一樣,前後性情變化差異大這種?”


    百裏墨卿偏頭看她,眼中露出一抹驚疑,“你不會是覺得,他跟你一樣,從另一個世界而來?”


    舒禾點頭,“炸藥這種東西,以我所知,不管是天啟,還是周邊幾個大國,沒有誰發現它作為武器的用途。”


    “明國寺的那個炸藥配比,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出來的。這種威力極大的武器,都是需要經過多次的研究,實驗,測試,也要經過無數次的失敗,才能逐漸穩定的。”


    “可上次那個炸藥,實在出現得太突然了,在這之前,你的情報機構,甚至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所以我猜測,製作出這種炸藥的人,一定心中有了穩定的配方和技術,才能在悄無聲息中,做出這種東西。”


    百裏墨卿臉上露出凝重,“所以,在你說的那個世界,這種東西已經很成熟了?”


    舒禾點頭,“不僅成熟,而且比這威力更大的東西都很普遍,有一種複雜而精密的炸彈,光憑一顆,可以炸毀咱們天啟一整個國家!”


    百裏墨卿聽後,臉上不受控製地露出震驚,“一顆就能毀滅一整個國家?這,可能嗎?”


    舒禾輕笑,“你要知道,咱們這,比人家那可是落後了幾千年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個楚葉就不能留了。”百裏墨卿臉色凝重,眼中有隱隱的殺機浮現。


    萬一他真能做出那樣的武器,那絕對會是天啟最大的一個危險。


    楚禾輕笑,“放心吧,他做不出來那樣的武器的,最多也就是炸藥和火槍了。”


    在這個時間,光有技術是不行的,還得有跟上的設備和人才。


    “不過這個人確實不能留,要真是讓他做出了火槍這種東西,那即便是三、四品的高手,也不一定能抵擋得住!”


    “就是炸藥這種東西,若是真的大麵積用在了戰場上,那可真的會變成一場單方麵的大屠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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