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還在他身上不老實地遊走,滾燙的肌膚將他的內火越燒越旺,他甚至能感覺身體某處的變化。


    隻是,為什麽一瞬間後,又軟下來了?


    這,也太快了吧?!


    難道,他不行了?


    發現這個情況的百裏墨卿,臉色黑如鍋底,這時,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上次這女人為他壓製寒毒的時候,好像說了一句“立不起來”“寒毒被壓製在小腹上下”,難道,他剛剛的情況,是無汲寒毒被壓製造成的?


    等等!


    他在想什麽?!


    立不立得起來,又怎樣?反正,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接受女人了!


    剛想到這,他又想到了她說的另一句話,“男人也不行!”


    百裏墨卿乍然迴神,覺得自己是真瘋了!


    他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啊?


    他看著懷裏的女人,身上半點漣漪都沒了,隻剩下無限冰冷的寒意。


    這女人,是魔鬼嗎?


    他向來自恃沉穩,清心寡欲,從來沒有動過這方麵的念頭。


    為什麽自從這個女人出現之後,他就變得越來越不正常了?


    將一切詭異麻煩的源頭扔進水裏,見她兩隻手臂還在緊緊箍著他脖子。他沒好氣地將她手臂硬扯了下來。


    身體失重,舒禾又整個人栽進了冰冷的潭水中,寒意猛然襲來,令她思緒又清醒了一些。


    她掙紮著浮出水麵,猛咳了兩聲。隨即雙目露出困惑,有瞬間的失神。


    她看著他陰雲密布的臉,記憶恢複了些,連忙道,“藥!給我藥!”


    百裏墨卿半蹲在岸上,陰著臉將她的小背簍給她。


    舒禾迅速從小背簍裏翻出崖鈴花和半蘇葉,什麽也不管了,直接塞到嘴裏嚼了起來。


    半蘇葉的苦澀,讓她五官都痛苦地都皺到了一起,差點就將嘴巴裏的藥吐出來。


    直到口中發麻,藥草汁液也被榨幹,她眼前的眩暈感才終於消失。


    從水裏爬出來,她隻覺得渾身冰冷,身體都在發抖。


    她低著眉,目光偷偷瞥了一眼百裏墨卿。他衣服完好,除了臉色不好之外,沒什麽異樣。


    想來,他們應該還沒來得及發生什麽,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在水裏。


    不過,即便是沒發生什麽,看他那張臭臉,怕也是她幹了什麽不規矩的事了。


    天地良心!她發誓!她真的毫無記憶!


    不過,這事可不能挑明了,她怕會被某人一刀砍了!


    此時她隻想罵娘!


    為什麽是三花蟲啊?換個別的毒不行嗎?


    這三花蟲的毒素很奇特,一是能讓人產生幻覺,擾亂心智,同時,使人體體溫迅速升高,從而會起到一種催情的作用……


    催情啊!


    這該死的字眼!


    還好之前采了一朵崖鈴花。


    崖鈴花和半蘇葉的汁液,是最能消解產生幻覺類的毒素的,無論什麽樣的毒藥,隻要是令人產生幻覺的,半蘇葉和崖鈴花一出手,絕對藥到病除。


    “你怎麽樣?”


    百裏墨卿見她神誌清醒,稍稍鬆了口氣。


    可她從水裏爬出來之後又坐到一邊發呆,不知又怎麽了。


    “沒事。”舒禾雖然目光渙散,但神智很清醒。


    除了那該死的幻覺和催情效果,她其實現在還在承受著一種,全身經脈在擴張的痛楚。


    這就是三花蟲毒素的第二種功效了。


    它會在體內生出一種寒氣,寒氣在筋脈中來迴遊走,便能擴張經脈。


    雖然那種疼痛不是劇烈的,可即便再緩慢,再平和,這種擴張都會生出一定的痛楚,像是渾身被針紮一樣。而這種情況,最起碼要持續半天時間。


    這期間,她基本就沒法動了。


    “你中的什麽毒?”百裏墨卿蹲在她麵前,臉上帶著幾分不自然,眼神也微有閃躲。


    “三花蟲毒,能讓人產生幻覺,還能擴大人體筋脈的一種毒。”


    舒禾老實的迴答,不過還是將一部分作用隱藏了。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不知出於什麽心理,她又補了一句,“產生幻覺的時候,整個人處於一種神誌不清的狀態。”


    百裏墨卿心中了然了,原來是出現了幻覺。那剛剛的事,她應該沒什麽記憶了吧?


    等等,那她剛剛,是把他當成別人了嗎?


    阿黃?


    是她那個死去的夫君?是小依兒的父親?


    想到這,他臉色又不自覺地陰沉下來,渾身透著冷,臉上寫滿了嫌棄。


    不過他臉上的嫌棄舒禾是一點也沒看見,她正努力壓製著體內那股痛楚呢。


    “沒事了就起來,趕緊走了!”


    他站起身,滿臉的不耐煩,整個人像個冰塊,又冷,又寒,多看一眼都能令人覺得針紮一樣的疼。


    舒禾不知他怎麽又情緒不對了,她正難受著呢,也不慣著他,冷冷地迴應道,“走不動了,要走你自己走!”


    他臉上怒氣升騰,又氣惱,又覺得無奈。


    見她臉色慘白,他還以為是因為剛剛落水,受了寒,便也不好再朝她發火。


    他語氣軟了幾分,“那你先休息一會,我去找找出路。”


    舒禾閉著眼靠在一邊石頭上,身體裏的痛楚讓她一點也不想動,一句話也不想說。


    百裏墨卿見狀,眸色微變,轉身離開。


    這地方,還真是神奇,深穀之下,竟然還有深穀,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深山的另一邊,獨自往迴跑的雅枝忽然聽見了身後傳來異響。


    她捏著背簍背帶的手,用力收緊,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


    她迴頭望去,眼前的一幕令她神色劇震,臉上寫滿了驚恐。


    她站在原地,像是傻了一樣。


    “姑娘,去哪啊?”一道充滿戲謔的聲音響起。


    她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拔腿就跑。


    可她的速度怎麽可能比得上一群大男人?


    十幾道聲音迅速衝來,將雅枝團團圍住。


    這些人對這灌木叢極為熟悉,林間的陷阱他們了如指掌,精準地避開,可見不是第一次來了。


    他們圍成一個圓圈,將雅枝包圍其中,阻斷了她逃跑的路。


    他們不斷收緊包圍圈,任由她一退再退,隻是徒做無用功。


    “你,你們要幹什麽……”她臉上慌張盡顯,目光盯著佟鷹憤怒又無力地斥問。


    “幹什麽?”佟鷹穿著藍色長袍,滿臉笑意,看著很是和善。“你一個禦獸族的人,跑到我們西山族的地盤來,還要問我幹什麽?”


    他朝前走了兩步,看那嚇得花容失色的女子,笑容又加深了些,“應該是我問,你想幹什麽吧?”


    她強裝鎮定,“我…我是上山采藥,誤入這裏的……”


    佟鷹在她身旁轉了一圈,虛假的笑容下,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趣味。


    “是嗎?”他站到她麵前,笑著道,“那姑娘的運氣是真好啊!這灌木叢裏這麽多陷阱,姑娘是一個也沒踩到,就像是,早就了解了這裏的陷阱布局一樣。”


    雅枝知道自己這次在劫難逃了,心裏的那股懼怕反而少了些。


    她捏著背簍的手放了下來,臉上多了幾分坦然,聲音裏也帶了幾分譏諷,“你這裏的陷阱,布置得這麽明顯,誰都能看出來吧?”


    佟鷹笑容微僵,“什麽?”


    他這裏的陷阱很明顯嗎?


    他真信了。向四周掃去,一眼看去,好像是看不出來什麽,但仔細一看,又好像確實有些明顯。


    “說得好像有點道理。”他笑容再現,臉上露出幾分感激,“多謝提醒,我這就讓人優化一下。”


    雅枝秀美臉色微變,難看得很。


    “姑娘,不如請你跟我迴去一趟吧?畢竟,你給我們提了這麽好的意見,我身為西山族族長,總要表示一下我的感激之情的。”


    雅枝看著他那張充滿和善的笑臉,隻覺得冷意侵襲。


    她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的計劃?


    他要帶她迴去,根本就不是什麽感謝!


    她問他,“你想用我,作為攻打禦獸族的理由,對吧?”


    佟鷹沒承認,不過那笑容中的得意是怎麽都掩飾不住的。


    “可我,不可能讓你如願的!”


    她冷哼一聲,一雙亮晶晶的雙眸中露出一絲坦然和無畏。


    “她要自殺!”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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