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舒禾惺忪著眼往小依兒常睡的地方摸去,可找了半天她也沒摸到小依兒。她雙眼瞬間沒了睡意,兩道冰冷的光從她眼中噴湧而出。


    “依兒!!”


    空蕩的床鋪中哪裏有小依兒的身影?


    她迅速下床,連外衣都沒穿直接衝了出去。


    此時,恰好碰到北及從房中出來。他見她滿臉的慌亂驚恐,迅速上前抓住她的雙臂,聲音裏充滿急切和擔憂,“你怎麽了?”


    “依兒!依兒不見了!”舒禾反抓住北及的手,急得聲音都變了調。


    “你別急,我昨夜看到依兒是在王爺那的,我去看看,是不是太晚,就睡在王爺房中了?”


    聽了北及的話,舒禾的精神猛地鬆了一下,找迴了一些理智。“對,碧落院裏這麽多高手,不可能會出事的。”


    她背後升起冷汗,剛剛,她還以為小依兒被人偷走了……


    北及見狀輕捏了一下她的肩膀,隨即收迴手,“你迴去把衣服穿好,我去王爺那看看。”


    此時天剛亮,空氣裏的冷意肆無忌憚地往她身體裏鑽,令她的意識更清醒了些。


    她甚至連鞋子都沒穿。


    “好。”


    等舒禾穿好衣服來到百裏墨卿房外的時候,北及正推著輪椅出來。“依兒在王爺房中,你別擔心了。”


    舒禾點了點頭,此時已經從那種後怕中完全清醒過來。


    她先是進了內室,親眼看見依兒好好地躺在床上熟睡,這才徹底放下了心。


    出來後,她先是盯了一會百裏墨卿,見他沒有一點要解釋的意思,臉上便升起幾分不滿,“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希望王爺能提前告知我一聲。畢竟,我是孩子的娘親,會擔心!”


    百裏墨卿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長這麽大,他還是第一次被人指責!還是個女人!


    他冷哼一聲,“你要真記得自己是小依兒的娘親,就應該知道什麽叫‘為母之責’!若不是她天天找不到你人,又怎麽會對一個外人如此依賴?”


    “難道禾娘子,不該自省嗎?!”


    他說話的聲音既冰冷,又諷刺,那些話語更像是一根根刺,尖銳又刻薄,不停地在她心髒上亂紮,一種窒息感在心髒處不聽使喚地蔓延。


    她雙手疊在身前,虎口幾乎被掐出血來。


    他在跟她說責任?這天下,就他最沒資格因責任而指責她!


    他說他是“外人”?可同是外人,為什麽依兒不對別人如此依賴,反而是他?


    再說她天天見不到人。她是為了誰啊?為了她自己嗎?


    這些天,她多累,他看不見嗎?瞎了嗎?!


    好半天,她才找迴她的聲音,隻是,那聲音,如同千年寒冰,攝人心扉。“百裏墨卿,你不僅腿瘸,你還心盲眼瞎!”


    看著憤然離去的背影,百裏墨卿的怒火翻湧,可在那怒火中,他似乎還感覺到了一抹異樣。


    那是什麽?


    他沒琢磨透,隻覺得雙頰在燒,複雜的情緒,最終隻化作一句怒斥,“禾束!你放肆!”


    舒禾身子微顫,停了片刻,轉頭冷漠地看他,“你現在已經不是東籬王了!少給我擺王爺架子!!”


    如果說之前百裏墨卿心中除了怒意之外還有別的情緒,那此時,他是半點也沒有了,滿腔堆積的,全是火焰。


    北及站在百裏墨卿的身後,顯得有些無措,眼中也滿是複雜。他剛剛似乎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委屈和無助。是不是王爺的話,傷到她了?


    猶豫了很久,北及低下了頭,道,“王爺,您的話,是不是太重了?禾娘子經常不在,也是因為這北狄……”


    百裏墨卿正在氣頭上,哪裏聽得進去任何話?


    他捏著拳頭,暗自咬牙,滿身冷漠地打斷北及,“怎麽,如今連北將軍也覺得本王沒了爵位,便可以任人踐踏?”


    “王爺?!”


    北及在輪椅旁跪了下來,頭低得沉沉的,壓在下方的臉上布滿震驚。


    便是王爺最失落的時候,他也不曾這樣對他們說話過……


    冷風蕭瑟,將百裏墨卿的混亂的思緒撫平了些。


    北及還跪著,不動如山,像個石像一樣。南起和震離老早就聽見了爭執的聲音,隻是沒有過來趟這趟渾水。


    “主,主子……”


    南起看見北及下跪的身影,心中不忍,想為他求情,可他話還沒開口,百裏墨卿一個眼神刀飛來,他的話也戛然而止。


    “禾姐姐!”


    垂花門外,張之柔的興奮的聲音傳了進來。


    百裏墨卿眸色微變,“起來!”


    北及到底是北將軍,不論他們自己怎樣,總不能讓他在外人麵前丟了麵子的。


    “謝王爺。”


    北及應下,起身之後,臉上的表情像個木頭人一樣。


    聽到張之柔的聲音,舒禾從廚房間走出來,餘光瞥見那四人,直接略過,當成了空氣。


    張之柔進門,親昵地挽住了舒禾的胳膊,“禾姐姐,我們都準備好了,我哥準備的一批人馬已經在山腳處候著了。”


    她身後跟著兩個人,一個是程琦,一個是昨天晚上新認識的蘇蘭芝。


    “你怎麽也來了?”舒禾有些意外,張之柔又不懂草藥,她去幹什麽?


    “我來保護你啊!”張之柔笑嘻嘻的,像個沒心沒肺的孩子。


    舒禾扯了扯嘴角。保護她?分明是湊熱鬧。


    張之柔餘光看見了百裏墨卿身邊的人,忽見一陌生人,視線不自覺地挪了過去。


    銀鷹麵具?


    “禾,禾姐姐,這位,不會是……”三關大將軍,震離吧?


    有傳言說,三關大將軍震離最醒目的特征便是銀鷹麵具,而這人戴著銀鷹麵具出現在東籬王身邊,不會,他就是傳說中的震離大將軍吧?


    震離推著百裏墨卿的輪椅走到院中,身後跟著南起和北及。


    舒禾聞言,朝那幾人看過去,撇開今日一早受的氣不說,這四人同框,還真是極度養眼。


    相貌俊美,氣質絕佳。百裏墨卿不用說了,這天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個比他還俊美的人。


    另外一個,震離,雖然戴著麵具,看不到真容,可那身無與倫比的霸氣和威勢,足以讓人無視他的臉!


    這幾個人,未來若真有了歸宿,怕是那些女子,做夢都要笑醒吧?


    此時,舒禾發現百裏墨卿和震離的眼睛都盯著同一個方向,目光晦暗不明,仿佛藏著些什麽。


    她朝那兩人的視線目標看去,竟是蘇蘭芝!


    蘇蘭芝微微低著頭,臉上露出幾分惶恐,往程琦的身後躲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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