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歸頭疼,雪痕又想起滕珦那日扔給她的冊子。


    這些人,可都是惡人。


    想到這個,雪痕的心又狠下來。緊握手裏的鋸子,朝著那人的肩膀落下去……


    鋸子剛碰到那人的肩頭,雪痕的手腕忽然一疼,手裏的鋸子一個沒拿穩,掉落在地。


    雪痕捂著手腕,朝著鐵門外看去,卻見滕珦不知何時站立在那裏。


    “出來!”


    冷冰冰的兩個字,讓雪痕心底頓時湧起滿滿的怒氣。讓她來此施刑的是他,現在她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礙施刑了,他又讓她出來……


    真當她雪痕好耍嗎?


    雪痕氣惱,重新拿起地上的鋸子,當沒聽到滕珦的話一般,拿鋸子對準眼前的人。


    “哐當——”手裏的鋸子再一次被滕珦打落。


    “出來!”滕珦再度重複一遍。


    雪痕聞言,慢慢轉過身來,對上外麵滕珦的視線,不緊不慢的道,“大人不是讓我來施刑嗎?現在是又要怎樣?”


    聽著雪痕用陰陽怪調的語氣跟他說話,滕珦心裏不由得覺得好笑,小丫頭脾氣倒是挺大的。


    “帶你去個地方。”滕珦慢悠悠的道。


    去個地方?不會又是浮生樹下吧?


    下意識的擰了擰眉,“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


    滕珦霸道又強硬的語氣直接否決了雪痕。


    雪痕撇嘴,往鐵門外走去。


    出了鐵門,雪痕跟在滕珦身後,一路往外走去。沒走多遠,滕珦停下來,“你可是怨我?”


    “不敢。”


    雪痕扭頭,不去看滕珦的眼睛。滕珦伸手去揉雪痕的頭,直到雪痕的頭發亂掉,才收手,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見過冥王,見過帝姬。”


    羽幽忽然間冒出來,麵上帶著笑意,眼底卻是藏著陰冷。


    雪痕心裏腹誹,所以,這是算結下仇了嗎?


    “大人,是要跟帝姬去哪?”


    “與你無關。”滕珦扔下一句話,就帶著雪痕走了。


    兩人正走著,一個小鬼身影忽然顯現,在兩人麵前跪了下來。


    “何事?”滕珦問。


    “帝姬,天帝召你速迴天界。”


    “嗯。”雪痕淡淡應了一聲。


    滕珦抿著薄唇,朝雪痕看過去,“恭喜你,可以脫離這裏了。”


    滕珦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悲喜。


    “謝謝。”雪痕道了聲謝,雖說離開冥界是好事,可她就是莫名的不舒服,可又說不上來為什麽不舒服。


    “你不是要帶我去個地方嗎?”雪痕頓了頓,朝滕珦出聲。


    滕珦看著她,緩緩伸手,將她耳後垂落的一縷頭發,掛到她的耳後。“下次吧。”


    雪痕被滕珦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惹的有些臉紅,一顆心也忽然跳的很快。“那我先走了。”


    “嗯。”滕珦點頭。


    雪痕低垂著眼,不知為何,這一刻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去看滕珦。


    還有,她的臉為什麽好燙……


    雪痕捂著臉頰,轉過身,慢慢的走開。


    滕珦站在原地,看著雪痕漸漸走遠的身影。半響,自嘲的笑了笑。不過是相處了幾日而已,竟有些習慣她在身邊了。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


    雪痕看著上方的天帝,動了動自己跪的不舒服的腿。她才剛迴來,就聽到一聲怒喝,“跪下!”


    “聽說,你每日都待在滕珦的書房裏研墨或是休息?”


    “還跟滕珦單獨外出過,深夜才歸?”


    “……”雪痕不知如何反駁,畢竟都是事實。


    雪痕皺起眉頭,這些在平常不過的事情,怎麽到了天帝口中,平白的染上一絲色彩和深意。


    “你與冥王,男未婚女未嫁,年紀相仿,外形俊朗貌美,可謂般配。但孤男寡女,實在不好多呆在一起,免得生出情意來。雪痕,你可明白?”


    雪痕一愣,這是不想她與冥王過多接觸?


    雖然這天界之神想過婚配他並不反對,可滕珦此人,讓他頗為忌憚。若是雪痕在與他生出情意,串通一氣,怕是有大麻煩。


    “雪痕知道了。”也不過多解釋,她什麽都明白的。更何況,滕珦心裏另有他人,他們之間不可能。


    暈暈沉沉的迴了自己的殿宇,躺在房間的床榻上,雪痕扯著被子蒙住腦袋,閉上眼睛準備好好睡一覺。


    可她一閉眼,眼前便浮現出滕珦那張臉。


    連著翻了幾個身,這個現象一點都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誇張。惹得她睡意全無,踢開被子,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瘋了,一定是瘋了。”雪痕揉了揉腦袋,走下床榻,打開了房門。


    “帝姬可是心煩?”


    聽到聲音,雪痕迴頭看去,是花婆婆。


    “也算不得心煩,隻是有些難入睡罷了。”


    花婆婆隻笑不語,遞上一杯茶。


    “若心裏無事,又怎麽難入睡?這世間種種煩惱,一旦想明白,也就沒什麽了。”


    雪痕不知該如何開口,她心裏那些事是不能輕易說出來的。


    真是無語,怎麽滿腦子都是滕珦。


    算了,還是出去散散心吧。去了浮生樹的方向。


    來到浮生樹時,當雪痕看到樹下的那抹身影,自己蹲坐在一旁的青龍時,腳步一頓,整個人有些愣在原地。


    滕珦……


    這麽巧。


    滕珦似乎是察覺有人來此處,一抬眼,觸及到眼前那抹嬌小的身影後,倒是沒有太詫異。原先冰冷的眉眼,柔了幾分。


    見滕珦看著她,雪痕莫名其妙的又開始心跳加速,總覺得這顆心再這麽跳下去,隨時都可能跳出來一樣。


    “冥王大人。”雪痕走過去,微微施禮。


    平時雪痕也是這麽喚他的,隻是現在,怎麽覺得這麽刺耳。


    顯得太陌生了些。


    “嗯。”最終,滕珦還是淡淡應了一聲。


    打完招唿後,雪痕本想在旁邊找個地方坐下。可今日也不知這青龍是怎麽迴事,竟將她平時的位置給占去了。


    現在,隻有滕珦身邊還有空餘的位置。


    但這也和滕珦挨的太近了……


    “坐下吧,我又不會吃了你。”滕珦的心情似乎不錯。


    雪痕聞言,也不好顧及其他,彎腰在滕珦身邊坐下。這一坐,她的身體幾乎是貼著滕珦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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