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黑熊精。早就在淨思身上下了咒,不管淨思是或者還是死去,那咒遲早會吸走他一魂兩魄。”


    梵音聽明白了,應該就是上次黑熊精在淨思身上下的。隻是她沒有注意到,就算現在去找那黑熊精,怕是那一魂兩魄也拿不迴來了。


    “該死的!”梵音暗罵一聲,早知道上次就該弄死那個黑熊精。


    “為什麽不告訴他?”


    梵音一愣,想明白我說得是什麽,臉上染上一絲哀愁。


    “我不想讓他覺得是欠我的。要不然,他會不安。”


    梵音那次出去便是感覺到不安,怕是淨思出事,才去了。然後就發現有一隻黑熊精纏著淨思,說是看上了淨思,要帶淨思迴去做壓寨夫人!


    可淨思不從,直說自己是出家人,不近女色。黑熊精纏的沒辦法,可淨思也是絲毫不妥協。


    最後,黑熊精怒了。她既然得不到,就要毀了,讓別人也得不到。就要殺了淨思,但在殺他之前,卻是狠狠折磨著淨思。


    所以,梵音看見了,就一股腦兒衝出來保護淨思,那知那黑熊精旁邊還有個黑心道士,一來二去的,梵音就受了重傷,隻能帶著淨思趕緊逃跑。


    路上怕淨思撐不下去,隻能用自己的靈力輸給淨思,到最後自己變成原形,淨思也被帶迴寺裏救治。


    索性淨思受的傷不重,而她自己就被我帶迴了芙蕪閣救治。


    隻是這件事之後,梵音抹滅了淨思那一天的記憶,她不要他記得,覺得欠她。


    她也知道,她修習佛法必是前途無量,她不該打擾。所以,默默守護便好。有些事情,隻要她記得,就可以了。


    他本該孑然一身的,都是她一時貪心白害了她。


    “梵音,喜歡一個人沒有錯,隻是喜歡的方式錯了。你不必責怪自己,萬事皆有定數。”


    我隻能這樣安慰,她不想梵音責怪自己而去鑽牛角尖。


    “芙蕪姑娘,多謝你,謝謝你當時救了我,謝謝你給我琉璃盞。”


    梵音看看手裏的琉璃盞,又看看躺在那的淨思,眼角滑落一滴淚。見狀,我從頭頂撥出那一根綠色簪子,那滴淚,被簪子吸引,漸漸融合到簪子裏。


    簪子的綠色光芒大漲,很快又恢複原來的光澤,我細細摸了一遍,又插到自己的頭發裏。


    “芙蕪姑娘,不知道我該怎麽還你?”這琉璃盞,可不是白要的。她會拿出自己的一切去換琉璃盞的。


    我笑笑,“不必了,你已經給了我。”


    “可我並沒有給你什麽呀。”


    梵音心裏是不明白的。


    “月嬋,送梵音出去吧,找個好地方將淨思葬了。”


    梵音起身向我道謝,跟著月嬋走出了芙蕪閣。


    “梵音姑娘走好,日後有緣相見。”


    然後,月嬋款款離開。走了幾步,又迴頭,“姑娘以後要知道,緣分不可強求,但有的緣分,該抓住就要抓住。”


    月嬋知道梵音不明白,但又不能把話說得太通透,畢竟,該來的,總會來的。隻能叮囑到這了,但願會有所幫助吧。


    月嬋身影消失後,梵音想著把淨思葬在那裏比較好。想來想去,她想去找一片桃林,淨思應該會喜歡的。


    將淨思安頓好,梵音就坐在樹下,隨風的花瓣落在如瀑的頭發上,帶著幾分美豔。


    “淨思,我知曉我們不可能,但我隻希望你好。我不願你去冥界受哪苦,便自作主張的將你放於琉璃盞中,想來你也不會怪我。這片桃林景色還好,你就在這裏吧。我會想辦法找迴你缺失的魂魄,到時,你想投胎,便去吧。”


    “還有啊,我不知道你還能不能聽到我說話,但你一定要知道,我會陪你的……”


    梵音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久,以後,這些話想說也沒什麽機會了。


    淨思,你好我便好,你不好我便不好,你好時我不好,我會歡喜,隻要你好,就夠了。


    梵音說夠了之後,帶著琉璃盞說要迴李府。走時,她告訴李夫人,自己會迴去陪她的,就一定會迴去。李夫人是個好人,梵音不忍她傷心,而且淨思也一直希望她能夠陪在李夫人身邊,能夠擁有一個家。這樣,也算是圓了淨思的心願吧。


    李府。


    李夫人一聽下人說,梵音迴來了,立馬就從床上下來,連鞋子都顧不上傳,就跑去門口尋梵音。


    “梵音,梵音。”


    梵音看見李夫人一臉喜悅,喊著自己的名字,跑過來,然後緊緊把她抱住。感受到李夫人懷裏的溫暖,梵音眼一紅,頓時委屈起來。


    李夫人輕拍梵音的頭,喃喃道,“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梵音也迴抱李夫人,“夫人,以後就讓我陪你的。”


    李夫人連連答應,點頭稱好。“好,好,好孩子。”


    瞬間老淚縱橫,讓人淚目。


    倒是有小丫鬟走上前開說:“夫人,外麵風大,不如進屋慢慢說吧。”


    李夫人聽後,親熱的拉著梵音的手往屋子裏去,跟梵音絮叨了好半天。


    從此,我便在李府住下,做了李夫人的幹女兒。


    她每日都會拿出琉璃盞來看,可裏麵的魂魄從來就沒有反應,就好像是沉睡了一樣。


    芙蕪說,這是魂魄受創,什麽時候有意識也不清楚,所以她可以慢慢的等,反正她有足夠的時間。


    後來沒幾天,她便聽說辛家少爺生病,廣求天下名醫。


    該不會是我想的那個辛甫辛少爺吧?


    梵音這麽想著,剛好李夫人要去辛家做客,梵音順勢跟著去了。


    兩家夫人聊的開,梵音就出門自己走走。然後就在一片竹林裏看到了那個少爺,果然是辛甫。


    “辛甫,上次一別,你還好嗎?”


    梵音走上前去詢問,畢竟辛甫也是幫了她的。


    “不知,姑娘是誰?可是認識我?”


    梵音一驚!


    “我是梵音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辛甫搖頭,“從未聽過姑娘名字,也從未見過,姑娘怕是記錯了。”


    梵音開始萌,這是什麽情況?還不是失憶了吧?還不等梵音再問,辛甫就起身離開,隻是腳步緩慢,有些不自然。


    從旁邊走出一個人去扶辛甫,梵音仔細一看,是他的那個表妹。


    後來梵音也沒弄明白,因為辛甫不在辛家了。


    另一邊的芙蕪閣。


    辛甫喝著我新泡的茶,眼神龍洞,從前的色彩不再。


    “為何不告訴它?”


    我說得是梵音,明明就是因為幫她動用輪迴眼,導致失明,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恢複,卻偏偏不告訴她,還裝作不認識。


    辛甫苦笑,“她已經很不容易來,我不想她對我保佑愧疚。”


    我但笑不語,又是一個癡情人!也不知天下有多少人困於情中而不得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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