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越轉頭看了眼那小徑上躡手躡腳跑來的身影,卻並未理會,隻是繼續仰著頭看向那半掩在花枝後的人,“你呢,你是誰?”


    常禮一路上心驚膽戰,又生怕丟下師妹這酒醉的人會出些事,跑的急促。他抹了把額頭的汗,看到少女乖巧地站在原地,終於算是放下心,但仔細一瞧,卻是她好似與誰在說話。


    他走到人前,將水遞到寧越手裏,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隻是樹丫上空空蕩蕩,隻見花開,不見其人,奇怪地問道:“師妹,你剛才在與何人說話?”


    寧越垂著眸子,隻是搖了搖頭,抱起水壺無聲地嘬飲起來。


    常禮環視了一圈,並無人影,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寒意爬上脊背,他一臉驚悚地便將寧越拉著往院內跑。


    完了,別是鬧鬼了!


    寧越迴了房倒頭便睡,一夜做夢做的亂七八糟,醒來前的最後一幕卻定格在昨夜花影與樹間那道快融入夜色的身形。


    待她睜開眼時,張嘴第一句話便是“哎喲”了一聲。因為現在的她,全身上下隻剩下一個感覺,那就是痛。


    頭痛,腳痛,渾身酸痛。


    寧越的記憶隻停留在喝完第二杯酒之前,除了夢裏突兀乍現的那幕身影,其他的一概記不起,不愧是一擲千金的酒,喝著爽,醉著毒。


    她用雙手努力將自己上半身撐起,偏過頭,隻見床旁的矮櫃上放著一杯水,而杯底壓著一張紙條。


    無力的雙手顫顫巍巍地將杯子舉到嘴邊,小口喝了起來。嚐著竟是蜂蜜特有的甜美滋味,她瞬時被這沁入肺腑的暖意滋潤,舒適到她的眸子也不自覺地眯了眯。


    “師妹,我去藏書閣查閱古籍,你若醒了便將這水喝下,聽說蜂蜜水有解酒的功效,定是有些作用的。”


    看這一板一眼的字體,定是常禮師兄所留。


    寧越若有所思地用手指輕點了點紙麵,纖白的指尖在微黃的紙上劃過。看來昨晚是他將自己送了迴來,隻是,夢中那個樹杈上的影子,又是誰的呢?


    讓她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卻又帶著拒人千裏的寒意。


    多想無益,寧越爬起身洗漱了一番,身上的酒味兒這才散去大半。想了想,又將前些日子做的蘭花香囊也配在身上,便打算前去找常禮師兄。


    昨日與那成宇也算是達成了協議,有道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好歹是個仙門子弟,應當不會言而無信。得趕緊攛掇著常禮去找他,否則迴過頭來矢口否認,可就白白浪費她大醉一場而受的苦了。


    她急急忙忙出了門,卻是沒想到經過文學堂時竟遇到謝飛羽大師兄。


    平日裏這位大師兄神龍見首不見尾,見著了也是冷冰冰地讓人隻可遠觀不敢近看。今日的他竟是換下了黑色勁裝,穿上與同門們相同的水色長衫,拿著本書正走在長廊之中,倒是莫名讓寧越生了幾分親切感。


    隻不過那天明媚正午與謝飛羽相遇的窘境,差點沒把寧越尬的從夏天直接跌入冬天。現在的她,隻想低著頭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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