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狀似驚訝地微張著嘴,「我本來也以為深雪隻是看起來冷漠了點,有一次出於好意向她搭話,沒想到她二話不說就打了我一巴掌。我想大部分同學應該都還記得這件事,那時鬧得挺大的,還害我被父母禁足,不過我一直認為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隻是後來畢業了,沒機會找深雪說個明白。」


    由於白薇的家世特殊,縱使是一點小事也會被放大數倍,當時幾乎引起全校關注,也因此白薇的父母才會將她禁足,怕事情越鬧越大。在場的同學幾乎都記得韓深雪打了白薇的事,頓時議論紛紛起來,有些比較正義的人甚至提出韓深雪欠白薇一個道歉。


    「白薇,這樣做你就開心了是嗎?」韓深雪一臉漠然地望著白薇,冰冷的視線彷佛能將人冰凍。


    「怎、怎麽?我有說錯嗎?」白薇被韓深雪看得心慌,不由自主心虛了起來。


    「夠了!」一直默不作聲的官知宜突然拔高了音量,阻止白薇繼續說下去,「事情是因我而起,深雪隻是為了幫我出頭才會惹怒白薇,深雪一直沒有解釋打人的原因也是


    為了我。那個時候我偷偷和一名在補習班認識的老師交往,被她以此要挾我不準把她在成年之前就去酒吧的事告訴她父母,否則就要把我和補習班老師交往的事告訴我父母。


    「那時候白薇時常藉此欺負我或命令我做事,深雪看不過去才出言阻止,後來深雪和我的交情越來越好,常常保護我不被白薇欺負,而大家所說深雪打人的那次是因為白薇罵深雪是父母不要、爺爺奶奶沒教好的孩子,深雪才會動手打人。我怕白薇會把我的事說出去,那個時候便拜托深雪不要把實情說出來。」


    「知宜……」韓深雪握著官知宜隱隱顫抖的手,希望官知宜別再說下去。


    從小到大,她都被班上同學冠上難相處的名號,就算因為打人而被班上同學討厭,對她而言也沒什麽影響,但對官知宜而言就不一樣了。官知宜的父母個性保守,肯定不會原諒還是學生的女兒跟比自己年紀大許多的補習班老師交往,事情如果在學校傳開,官知宜根本無法承受外界投來的異樣眼光。


    官知宜選擇在此時說出來,無疑是自揭傷疤。


    「深雪,我一定要說出來,我已經太對不起你了,不能再讓你被大家誤會下去。」


    官知宜眼底浮現水光,決定克服怯懦的個性鼓起勇氣說出實情,不想再讓韓深雪替自己承受外界的批評。「在畢業之後,白薇要我把深雪約到酒吧,想找機會報複深雪打她,


    還有害她被禁足的仇。白薇說如果我不照做就要公布我和老師的照片,還要讓她爸媽開除我父母。我當時很害怕,隻好瞞著深雪把她騙到白薇指定的酒吧,幸好後來有人救走了深雪,沒讓白薇的計劃得逞……」


    「原來白薇是這樣的人……」


    「知人知麵不知心,我們都誤會韓深雪了。」


    「我以前還幫白薇罵過深雪,天啊!深雪,對不起!」


    在官知宜說出真相後,原本討伐韓深雪的人紛紛愧疚地低下頭,剩餘的人轉而指責白薇的不是。


    「你們又知道她說的是真的?根本就隻是想汙蔑我。」白薇見情況不對,氣急敗壞地吼道。


    「你想知道是不是真的?」魏修突地露出一抹令白薇心驚膽戰的笑容,而後不疾不徐地說道:「當年從酒吧走廊路過救走小雪兒的人就是我,想不到吧?我認識那間酒吧的老板,後來還去要了當晚監視攝影機拍下的影像,本想著如果哪天小雪兒想要提告可以當作證據,結果她一直沒提起這件事。不過呢!雖然過了許多年,但攝影機拍下的檔案應該還在我的電腦裏。」


    當時留下監視器檔案是為了交給韓霏霏,讓韓霏霏決定要如何處理,不過韓霏霏說既然妹妹不願提起,那她就當作不知情,她相信妹妹會自行做出最故的判斷。


    白薇一聽,霎時氣得說不出話來,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難看到了極點。


    「好了、好了,今天是難得一聚的同學會,過去的事就算了吧。」韓深雪認為在眾人麵前顏麵掃地,對於好麵子的白薇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懲罰了,再繼續追究下去也隻是壞了同學會的氣氛。


    她來參加同學會的用意隻是想和官知宜和好,不是為了向白薇討公道,況且過了那麽多年才來聲討白薇這個霸淩者似乎也於事無補。她本來就不是個會在意他人眼光的人,對於不在乎的人要如何看待自己,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包廂內頓時陷入一陣沉默,有些人想起自己曾經替白薇責備過韓深雪,有些人則是想起自己當年為了不惹禍上身,對於這件事采取漠視的態度。他們都聽信白薇的片麵之詞,認為錯在韓深雪,沒有人為韓深雪說過半句話,就連學校師長也是如此。


    麵對大家的沉默和愧疚,韓深雪一時之間不曉得該作何反應,她還真沒麵對過這種場麵,就算想緩和氣氛也不知道該怎麽做,這根本就不是她在行的事。


    「抱歉,似乎破壞了大家用餐的興致,今天聚餐的費用由我買單,順便慶祝我們家小雪兒沉冤得雪。」魏修朗聲說道,玩笑般的語氣讓氣氛在頃刻間輕鬆了不少。


    他除了在韓深雪和韓霏霏麵前稍微開朗一點,平時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冷酷形象,但他遭遇過的事畢竟比韓深雪多上許多,麵對各種場麵自然知道如何應對。


    正也是因為他表現得太過爽朗,讓人無法將他和螢光幕上冷漠孤傲的魏影帝聯想在一起,自然也就認為他真的隻是一個和魏修長得相像,名字也相似的人。


    韓深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清楚自己的待人處事不夠圓融,擔任魏修助理的那幾年其實已經讓她的性子放軟不少,但她仍不是個長袖善舞的人。魏修也不是,他在媒體麵前可是個十足我行我素的人,更貼切地說,他可以圓融,隻是不願這麽做罷了。


    在演藝圈打滾多年,魏修性格上的棱角早已圓滑不少,危機應變的能力更是她望塵莫及的。


    若不是魏修正好在場,麵對這種情況,她隻會沉默以對,恐怕又要讓人誤會她自視甚高了。


    雖然感激魏修出言相助,但這不代表原諒他擅自冒充她男友跑來同學會的事。韓深雪從頭到尾都沒搞懂這位影帝怎麽會跑來她的同學會串場,還大大方方露出自己的真麵目。


    後來又有幾名在學生時期便擅長帶動氣氛的同學站出來炒熱氣氛,才讓同學會順利進行下去,隻不過白薇始終鐵青著臉沒再說過半句話,恐怕是礙於顏麵問題才強撐著沒有中途離席。


    一頓飯吃了近兩個鍾頭,待韓深雪享用完最後一道甜品,魏修低下頭附在她耳邊問道:「我送你迴去?」


    問話同時,不忘拿張紙巾給她擦嘴,將好男友演得淋漓盡致,貼在她耳邊的動作在他人看來就隻是情侶間的親密而已。


    韓深雪輕輕頷首,他都當眾說是她男友了,也隻能同意和他一起離開,不過另外一層原因是有話想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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