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過聽了邊鵲的介紹,也是忍不住連連感歎。


    這事情也太巧了。


    怎麽就陰差陽錯,把一個村子強行撕裂到兩個國家呢?


    本來械鬥就是諸侯國之間最為頭疼的事兒。


    而這事兒到了洪征村這裏,又是同族、又是兩國,連官府都不好做出統一的行動,底下就更混亂了。


    整個事情也變的比一般的情況棘手的多。


    這是讓汪過始料未及的。


    他管不了齊國那邊,但是海國這邊的情況,他得問。


    “肅民城的縣衙,沒什麽表示嗎?”


    邊鵲歎氣道:“害,這整個事情,還不是肅民城的縣衙引起來的嗎?”


    汪過一愣:“怎麽說?”


    邊鵲連連搖頭。


    “本來,今年齊國的戰事就多,先和魯國打,後和海國打,賦稅就比平時重了不少。再加上肅民城和賢州城的領主是齊國丞相田庸,便更是擺在了首先出力的地方。”


    “也就是齊國重稅之下,這兩城要比齊國一般城市還重。甚至提早收了往後三年的稅收。”


    “好不容易盼著仗打完了,結果肅民城又成了海國的領土。你想,這海國官員,能認你這之前交給齊國的稅嗎?”


    “所以肅民城就跟韭菜一樣,又被海國割了一波。這也是你吃不到新鮮糧食的原因。”


    汪過恍然。


    難怪他吃不到好東西。就這麽三番五次的收稅,估計這一茬豐收,對於農民來說,是絲毫不剩了。


    邊鵲繼續講道:“但是收稅這個,誰也抗爭不了,更何況海國是新主,本地人也知道不能拿給齊國交過稅來拒絕海國,所以基本就給了,也沒什麽麻煩。結果唯獨收到洪征村的時候,出了問題。”


    汪過正襟危坐,知道正題要出來了。


    看來,洪征村的械鬥,就是因為收稅搞的!


    而且這個村子如今分布在齊國和海國,估計就是之前在那個凹陷地帶,突然把自己包圍的那群人。


    所以汪過聽得格外仔細。


    邊鵲道:“本來肅民城這邊,按土地麵積征稅。洪征村的耕地,全在海國肅民城這邊,所以肅民城征的是完整的稅。”


    “任務攤派下去,洪征村也領了,分布在肅民城的村民,也按要求交了稅。”


    “但是住在齊國賢州城的村民,卻是不幹了。”


    “他們本來都把糧食收迴到齊國自己家了,又說得運到海國這邊,給海國交稅,那他們哪能同意?所以堅決不交,海國也不能跨界把他們給收拾了。”


    “然而海國的村民更不願意。因為他們的稅款是整個村子一起交的,你齊國那邊大半數村民不交,那不就是讓他們海國這邊的村民稅收重了兩三倍嗎?”


    “所以賢州城的人說,反正你們愛咋咋,老子不交,海國的官吏也管不到他們頭上。肅民城的人也放出狠話,賢州城的人今年不來交稅,明年就不要來這裏耕種糧食了。反正土地在肅民城的手上。”


    “兩邊越鬧越僵,所以開始了大規模的械鬥。”


    邊鵲說完,也是忍不住感慨連連。


    汪過聽到這裏,也就完全明白了。


    說白了,就是海國要收完整的稅,而住在齊國的那部分人不想交稅,這才產生了矛盾。


    可是關鍵是寡人也沒讓收稅啊?


    真的是,不知道下麵的官吏都在搞哪樣,他汪過看起來像缺錢的人嗎?


    再聯想到整個肅民城的破敗樣,汪過心頭也是十分明了,八成這些錢,都進了那些官吏的口袋!


    這讓汪過十分不爽。


    媽的,你有能耐就來貪寡人的錢啊!


    寡人一堆好東西都花不出去,你去壓榨轄區百姓是怎麽迴事兒?


    “神醫,我從東邊的城市而來,一路上也沒聽見海國朝堂要收稅的公告啊。是不是這縣令,是個貪官啊!”汪過道。


    邊鵲搖了搖頭,笑了:“你啊,還是不了解我們縣令。我們縣令,可是清官大老爺,不可能貪汙的。之前有個縣丞倒是愛貪汙,但是被我們縣令看著,一直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是貪官?那可是他收了稅,去哪呢?沒聽說朝堂上要收稅啊。”汪過更是一頭霧水了。


    “哎,那就是你不了解了。”邊鵲說道。“朝堂的政令,有時候也未必公開。豈是你隨隨便便就知道的?”


    “朝堂有朝堂的打算,你問這麽多也沒用。你說你,是不是閑操蘿卜淡操心,過好自己的日子不就好了?怎麽到處打聽這個,懷疑那個,弄得跟個國君微服私訪似的。”


    汪過:……


    行吧,終究是寡人問得多了。


    ……


    肅民城,縣丞家。


    這位縣丞名叫譚誤,也是當地氏族,早年在齊國執掌肅民城時,手上貪汙了不少款項,所以家裏十分富足。


    如今海國推郡縣製,官府權力加大,他雖然有一些氏族背景,但是也搞不過縣令,沒處可貪了,索性就最近賦閑在家。


    “爹,聽說洪征村那邊又械鬥了,明天縣衙要去調解,你不去看一下嗎?”譚誤的兒子問道。


    “看看?”譚誤冷笑了一聲,搖了搖腦袋,“咱們縣令大人搞出來的事情,就讓他自己解決吧。反正他也看不慣我,我就不去影響他老人家辦事兒了。”


    “爹,你這又是何苦呢?他畢竟是你的上級,到時候他參你幾本,你不怕這烏紗帽丟了?”兒子不解道。


    “嗬嗬,不舍得烏紗帽,怎麽往上爬?”譚誤道,“兒啊你還年輕,你要記住,有些東西,你越想抓住,反而越抓不住。”


    “爹,我不是很懂。”


    譚誤直起了腰,道:“就這麽說吧,你覺得我和縣令,到底誰是個好官?說實話。”


    “額,還是縣令好吧,畢竟爹,您有時候貪汙的太狠了,我錢都多的不知道該去哪花了。”兒子誠實答道。


    “嗬嗬,都說縣令是個好官,怎麽如今肅民城越建越差呢?”譚誤笑了,“你去滿城溜達溜達,除了你老爹我給你置辦的點家底,這肅民城,還有一塊好的嗎?”


    “人人罵我,但我手上的肅民城卻也算得上家家富足。為啥到了如今的縣令手裏,他是好官,肅民城卻是要垮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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