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庸笑道:“太子這下可不如王上眼光毒辣了。事實上,臣打聽來的消息,營國國君每天都在和汪過玩耍呢!”


    “甚至臣還聽說,汪過和那營國國君歐陽飛,還說什麽住在同一間宿舍。那話語,簡直不堪入目!”


    “以他們這種諸侯身份,一直都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但是他們這兩位君王,卻是這幾天連住同一間屋子的話,都說出來了!”


    “足以可見,他們心態放鬆到了何等地步!所以說,王上所言平城必有防備,乃是真知灼見,太子務必要領悟啊!”


    田庸口若懸河,把他所掌握到的情況,一一道來。


    田修聽罷,也是暗暗吃驚。


    若非汪過百密一疏,留下了歐陽飛這個破綻,他很可能就一意孤行,上了汪過的當了!


    薑還是老的辣,果然是自己疏忽了。


    看來這平城,還是真的打不得!


    田修聽完齊王和田庸的分析,想到這裏,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還好還好,沒上了汪過的當!


    不然若是按自己那種莽撞的想法,去打了平城,恐怕齊國的損失,會達到一個驚人的數字!


    正在田修不斷感慨間,突然有人來報說:“我王,太子,不好了,海國的廉皮頁,已經帶著人逼近了,現在距離我們不到二十裏!”


    田修心裏一驚,剛想下意識說派點人抵抗一下,但是看到齊王那緊鎖的眉頭,又把話咽了下去。


    不能莽撞,要多想,多想!


    田修在快速思考中,猛然醒悟。


    雖然廉皮頁隻是帶領了海國的一萬人,但是萬一周圍又有埋伏呢?


    營國那十幾萬大軍,隨時都有可能半路殺出來啊!


    “父王,兒臣建議,我們不要硬接這仗,還是早點退出順城,進入膠東城為上策啊!”田修躬身道。


    齊王這才眉頭稍微舒緩了點,看向田修的神情,多了點肯定。


    齊王點了點頭,道:“此言甚合寡人心意。隻是不知,咱們想退,卻是應該從那條路退出?”


    田修陷入了思考。


    若是廉皮頁來勢洶洶,他們再從大路撤退,似乎就顯得太過明顯,很容易被追上來。


    但是走小路,他們也真的不熟啊!


    雖然他們是齊國人,但是這一群人,都是普遍生活在齊國都城的,就算有事兒出門,也是西進魯國然後進中原。


    以前誰沒事兒會來海國這種彈丸之地?


    所以他們對這個地段的小路,還真沒啥懂的……


    但眼下,廉皮頁率軍虎視眈眈,也來不及尋找當地的向導!


    田修的腦海裏不斷思考。突然,眼前一亮。


    對了,甄哀士!


    怎麽把這個老家夥給忘了!


    他肯定熟這附近的道路啊!


    他當年是齊國派入海國的臥底,肯定對這方麵事情熟悉!


    “父王,兒臣建議召甄哀士前來,讓他帶領我們走小路,快速到達膠東城!”田修道。


    齊王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不一時,甄哀士被帶到齊王和田修麵前。


    父子倆隻見甄哀士滿臉的疲憊和滄桑,衣服上都帶著土,不由一愣。


    “甄哀士,你去幹什麽了,怎麽一臉狼狽樣?”齊王父子疑惑道。


    因為甄哀士是文官,所以齊王並沒有安排他帶兵打仗的任務。按道理來說也不應該這麽狼狽呀。


    “害,我王,太子殿下。這事別提了!”甄哀士搖著頭、歎著氣說道。


    “當年我在海國做官時,在順城購置了一處別院。算是我的一點家產。結果不知道今天哪兒來的一夥強盜,竟然把我家裏麵的一些糧食全給搜刮走了,還逼著我那些傭人做幹糧。”


    “我當然不服氣呀,結果。就被他們揍了一頓。這不,要不是我王叫臣前來。我還沒有機會跑出來呢!”


    “也從側麵印證到我王威服四海,連強盜聽到我王的威名以後,都不敢阻攔臣,讓臣直接過來了。”


    甄哀士雖然被揍了個灰頭土臉,但仍然沒忘關鍵時刻拍馬屁。


    齊王和田修相視一愣,不由撇了撇嘴。


    去他媽的威服四海!


    那幫人之所以那麽聽話,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強盜,而是齊王衛啊……


    齊王衛還能攔著你,不讓你見齊王嗎?


    田修趕忙把手上的幹糧往身後藏了藏。


    難怪那些齊王衛說,這附近隻有一戶人家有糧呢,鬧了半天,原來是這位海國先丞相……


    所以到頭來,等於齊王搶了甄哀士家的糧食。


    害,這事兒鬧的,早知道就讓甄哀士進獻過來了。這整出去齊王和手下大臣搶糧,多沒麵子啊。


    這事兒好說不好聽啊!


    “咳、咳!”齊王幹笑兩聲,掩蓋過這個尷尬,看向甄哀士道,“好了,愛卿不必多言。”


    “寡人召你前來,就是想問問你,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小路,可以快速退到膠東城內。”


    甄哀士一拍大腿,向齊王說道:“我王,您要這麽問,那我可就太熟了啊!這順城到膠東城,確實有一處可以快速斜插進去的小路,不過是一處峽穀,走起來略微麻煩點罷了。”


    齊王一樂,揮了揮手,打斷甄哀士:“峽穀怕什麽?隻要能快速進膠東城,那你就是大功一件!”


    “真沒想到,你甄哀士平時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竟然還知道這兒有條小路!”


    甄哀士摸著後腦勺,一時間也有點懵逼,這齊王到底是不是在誇他呢?


    不過看到齊王有點高興的樣子,他也就笑了起來:“我王,那必須的!當時臣被汪過從海國趕出來,怕沿途遭到追殺,就從這條小路一溜煙跑到齊國的!”


    齊王和田修:……


    不知道為啥,本來還有點高興的心情,現在突然有點沉重。


    好像這條路的曆史,不那麽光彩啊……


    但是甄哀士沒顧上這個,仍然興高采烈介紹道:“這條路基本走的直線距離,從順城邊可以直達膠東城核心地段,比正常走大路,能節約將近一個時辰!”


    齊王沉吟片刻,覺得後方廉皮頁追殺,兇吉未卜。這裏能節約將近一個時辰,況且甄哀士也走過,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全體聽令,甄哀士領路,其他人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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