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並肩而走,踩著這些遍地都是豔麗的花瓣。


    而前麵兩行深淺不一的腳印,幾乎都是被那些殘敗的花瓣填滿了。


    而這些腳印的盡頭,一直延伸到花落樹的最深處。


    將月舊重重咳嗽兩聲,感覺寒風驀然凜冽。


    可能是因為自已最近的傷勢不斷添加,所以才會感覺到身體就像是被掏空一樣。


    他們終於走出一裏的落花樹,鬼二就把油紙傘收了起來。左右甩了一下,就想把花瓣給弄落。


    “你還好嗎?”


    鳳含問了一聲,瞧著他的臉上多了一分慘白,白得就跟一張白紙一樣了。


    在前去分界處時,鳳含就記得自已吩咐鬼二,一定要竭盡全力保住他的安全。


    但在一個時辰前,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了變數。


    就連半庭新最看重的太子之位,傾刻間就被夜何奪走了。


    將月舊的嘴角上揚,喜悅道:“還好。”


    無意間瞟到她的手心受傷了,還是被長鳳劍的劍氣所傷。難道這是誤傷?


    “小傷而已。”


    鳳含順著他關心的眸光,就知道他心中所問。


    不過,如今的他看起來好像瘦了一圈。


    “夜何成了太子,你知道此事嗎?”


    鬼二把油紙傘抱在手中,似乎氣得自已的頭上都能冒出煙氣來了。


    本來以為夜何是真心幫助半庭新出謀劃策,卻不知道是利用他來上位。


    這點卑劣下賤的手段,真是讓鬼二大開眼界。


    “我知道此事。”


    半庭新的太子之位被廢一事,瞬間在各界中傳開。


    起初鳳含以為是別人胡說八道的,後來才漸漸覺得有可能了。


    因為夜何多年以來韜光養晦,稍微使用一點鬼蜮伎倆,就能輕而易舉把太子之位奪了過來。


    這個也是極有可能,不會是別人亂說的。


    鳳含此番前來,就是為了知道一下將月舊的情況。


    半庭新的太子之位被廢,多少都會牽連到他了。


    “所以你就擔心我,對嗎?”


    將月舊直接問道,煞白的臉色驀然多了一分期待。


    直至對上長咕冰冷透極的眸色後,仍舊沒有半點在意他的想法。


    鳳含冰冷的眸色浮現一點難以捕捉的羞澀,“我隻是擔心城軍的兵符也會落在太子的手中。”


    其實夜何也想得到城軍,這是妖界中最是兵力雄厚的軍隊。


    將月舊冷哼一聲,明明就是擔心自已。卻沒有承認,非得轉移話題。


    再說,就算自已想把城軍的兵符拱手相讓,妖君也不會同意此事的。


    掣肘,這是帝王最是喜歡的手段。


    若是夜何手中的兵力過強,下一步豈不是弑父奪位了?


    妖君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太子手中的兵力不能過強。


    這就是妖君廢了太子,仍舊沒有把半庭新手中的北橫軍全部交給夜何管理的原因。


    “太子被廢一事,你怎麽看?”


    將月舊的精神好了一分,可能是見到鳳含的原因。


    男人嘛,不能在美人的麵前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有失顏麵。


    “咕咕,你來說。”


    鳳含命令道,想必長咕的答案,一定會讓他滿意。


    如今長咕看人待事,都有自已的見解。


    “他成了太子,接下來就要對付你。當然了,他更是對妖君之位感興趣。但他現在不能奪位,因為他還不夠強大。”


    長咕把長鳳劍攬在自已的懷中,一五一十把自已所想說了出來。


    不知道是否跟鳳含所想的一樣,僅僅是自已的想法嘛。


    將月舊看到那把長鳳劍,煞白的臉色又多了一分嫌棄。


    哪裏有主仆兩人都是使用長鳳劍的道理,這個成何體統?


    就算跟鳳含共用一把長鳳劍,那也得是自已。


    但偏偏就是長咕,將月舊表示不服。


    “是因為我手中的城軍嗎?”


    之前半庭新也是畏懼他手中的軍隊,才會屢次對自已痛下殺手。


    但這支軍隊是妖君非得把它給自已,說是可以護住他在妖界平安一世。


    “沒錯。”


    鳳含坦誠道,伸手把自已的衣袖整理一下。


    但自已覺得在妖界中,城軍大概就是那些貪戀權勢之人最想得到的軍隊。


    因為擁有強大的軍隊,才能得到自已想要的東西。


    “那我該如何做?”


    將月舊突然覺得胸前煩悶,不禁用著拳頭捶了捶它。


    可能最近煩惱過多,才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他總感覺有一層薄冰敷在手心上,有點冰冷感。


    “以靜製動。”


    鳳含最是不喜歡提前動手,因為稍微有點計謀之人,都會在無意間看出一點端倪出來,甚至是找到突破口。


    那麽危險隻能落在自已的手中,而不是別人了。


    將月舊渾身一愣,後知後覺才覺得這些話有些道理。


    而且自已又不喜歡招惹是非,除非是被迫還手了。


    將月舊也不是任由著別人踩在自已身上的人,哪怕拚死,也會爭迴一口氣。


    鬼二卻不耐煩道:“換做我,一刀就給太子捅了幾個大窟窿。”


    此話一落,仿佛所有的空氣都凝聚在一起,頓時鴉雀無聲。


    幾個人一起把眸光落在他的身上,似乎在對他的想法很是滿意。


    鬼二頓時咽了咽唾液,開始後悔自已方才所說的話。


    自然隻是一時的氣話,並沒有打算真的拿著鬼弧刀過去,把夜何給捅了幾個大窟窿。


    “去呀!”


    將月舊支持道,還把手中的九時劍,一起塞在他的手中,添加一點兵器。


    重新補了一句,“是否失敗,我都會為你設下慶功宴,要不,提前也可以擺。”


    字字句句中,似乎不是在敷衍著他。


    鬼二秒慫,就怕自已還沒有到了夜何的身邊,就成了萬箭穿心而歸。


    那麽慶功宴跟自已沒有關係,而且還會白白搭了自已的性命。


    於情於理,都是不劃算。


    “我···我隻是說說而已。再說,我死了不要緊,就怕會連累二殿下。”


    說得頭頭是道,好像自已對生死不怕一樣。


    鬼二又把九時劍還給了他,不想就這樣大搖大擺去刺傷夜何,沒命迴來的。


    將月舊看出他心中所想,就不必為難他了。


    至少鬼二不是真心想刺殺太子,隻是他一時的口誤罷了。


    再說借著十個膽子給他,也不敢這麽輕易去刺殺夜何。


    夜何愈發對自已警惕一分,所以保護在他身邊的將士,一定會比以前多了一倍。


    防止半庭新派人過來報複自已,那樣就會得不償失了。


    夜何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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