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過了半個月後,鳳含驀然被妖兵帶來大殿上。


    當然了,妖君雖然時常想殺了她,但也畏懼她手中的那支兵力雄厚的鳳軍了。


    鳳含前腳踏入大殿前,同時瞄到了妖君轉身過來。


    他一臉滿滿的笑意,就好像是硬生生擠了上來的,假得不能再假。


    看到穿著一身淡金色衣裳的鳳含後,妖君眼中的殺意早已減少一分。


    叫人好酒好菜擺了上來,準備給她好好接風洗塵嘛。


    畢竟鳳含曾經是稱霸一方的戰神,不能怠慢一分。


    當然,還有一個不請之客。長咕,跟了鳳含過來。


    應該妖君不會介意他,畢竟隻是多了一雙筷子而已。


    妖君笑裏藏刀道:“過來,坐坐。”


    說著,他用著筷子指向隔壁的位置上,讓鳳含安心坐了下來。


    那一把半紫色的鳳椅子,是妖君命人提前準備的。


    它被渡上一層層金碧輝煌的樣子,也配得上鳳含曾經顯赫的身份。


    仇人嘛,他們絕對不會一直是敵對的關係。


    當然隻有立場的不同,才會讓各自心生恨意了。


    長咕隻能挨著鳳含身邊的椅子而坐,時常打起九分的精神,一直拿著雙眼瞄了四處。


    就怕鳳含被暗箭之類從天而降刺殺過來,就不好了。


    妖君請自已來喝酒,能夠有什麽好事嗎?


    鳳含冷眸一斂,發現大殿上驀地多出一倍的妖兵站著。


    以前,在大殿上的妖兵屈指可數。


    難道這一次宴席,妖君是早已有了準備,想殺了我嗎?


    看來妖君,這次真的下了血本。


    就這樣卑劣下作的手段,還想殺了自已,簡直是癡心妄想。


    鳳含漫不經心舉起了那個酒杯,慢悠悠細細地啜了幾口。


    果然,這裏的美酒比天界的美酒烈了一分。


    “鳳含呀!”


    妖君試探問道,頓了頓語氣,“覺得舊兒對你如何?”


    隻要鳳含生出想要做了將月舊的妻子,像這個念頭,得必須殺了她。


    留著她在,隻能禍害將月舊的一生。


    他是以後可以繼承妖君之位的人選,斷然不能毀在鳳含的手中。


    此魚,非死不可!


    妖君慈祥的眼中,驀然間多出一分殺氣。


    手背的青筋早已爆出,有點駭人了。


    為了不讓鳳含察覺到手背的異樣,妖君悄悄就把手放了下去。


    “很好。”


    妖君的眼中殺意甚重,但隻能硬生生把它壓了下來。


    心中的怒火燒得難受,恨不得把一個酒杯砸了過去。


    眼前這個詭計多端的美人,居然敢對將月舊心存妄想。


    該殺!


    “二殿下對誰都是那樣的平易近人,你說對吧?”


    鳳含瞄到他眼中的殺意,哪怕它隻有那麽一點點的浮現出來。


    所以又重新補了一句,不能因為自已,就讓將月舊的前程盡毀了。


    妖君緊張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自然,“舊兒的確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這一句誇讚的話,妖君受用得很。


    將月舊聽到妖君設宴請了鳳含一聚,瞬間就撲了過來。


    自然,緊隨其後的人就是半庭新。


    如此精彩的宴席,怎麽會錯過了呢?


    妖君把筷子放了下來,眼中就多了一分怒氣。


    將月舊以前是個成熟穩重之人,從來不會輕易為了誰破壞了規矩。


    但將月舊偏偏卻為了她,匆匆而來。


    這點,妖君就不喜歡嘛。


    成大事者,怎麽會因為一個美人,而把手中重要的軍務放在一邊上不理?


    “軍中的事務處理好了?”


    妖君不高興問道,提醒他一聲,怕他忘了自已的身份。


    隻要將月舊表現得好,以後妖君之位一定會是他的。


    將月舊順勢坐了下來,“好了,聽聞父君設宴,恰好路過,就進來討杯酒喝。”


    他的眼尾餘光瞟到大殿上,四處站著滿滿的妖兵,就知道父君心中對鳳含的殺意還在。


    若不是自已趕了過來,怕是隻能看到她一身的白骨頭嘛。


    半庭新嘲諷一句:“怕是你放心不下美人。”


    此句就是挑明了,說是將月舊為了鳳含而來,從而讓妖君對她心生殺意甚重。


    的確,妖君也想趁著鳳含喝醉了,然後遞個眼神給大殿上的妖兵,最後讓他們殺了鳳含。


    但如今將月舊的出現,此事就顯得難辦一點。


    “我從未向鳳含敬酒,這次終於有了機會。”


    話音才落,侍女就端來一個圓形的托盤,上麵擺放著一個精致的酒壺,還有兩個淡青色的酒杯。


    將月舊用著妖術,暗中探測一下美酒是否有妖毒。


    果然,兩杯美酒皆是有了劇毒。


    狠!連自已都要喝下毒酒,怕是他早已吃了解藥嘛。


    妖君從容不迫站了起來,伸手取了其中的一個酒杯。


    他在不經意間的一個眼神,就等於告訴鳳含,酒中有毒,而且是妖毒。


    鳳含稍微瞄了美酒一下,就似乎能夠聞出一點毒味了。


    寒極之地的妖烈花,還有冥界深處的混魂草,天南山的北狐甲苔,都是一等一的劇毒藥物。


    想不到妖君為了毒殺自已,真是下了血本。


    鳳含準備接過美酒時,驀然被兩隻突如其來的手,不慎將美酒弄倒了。


    這一下子,妖君的臉色黑得鐵紫了。


    隻有他手中還拿著一杯毒酒,而另外一杯毒酒被兩人爭搶著想喝嘛。


    將月舊何時跟長咕如此有了默契,竟然當麵都想替著鳳含把毒酒喝了?


    長咕的進步真是不錯,居然知道酒中有毒。


    這點,鳳含就想誇讚他一句。畢竟長咕已然不是從前那樣蠢笨,本領也慢慢有了。


    “這酒怕是喝不成了。”


    鳳含似笑非笑道,並沒有在意妖君心中的想法。


    他巴不得自已早點死了,怎麽可能會盼著自已能夠活了下來。


    妖君的笑容逐漸僵硬,隻能慢慢把毒酒放了下來,“是的。”


    第二個計劃,也被破壞了。真是事事不順,妖君也是覺得鬱悶嘛。


    將月舊真是被她迷惑心智,幸好鳳含並沒有對他有著非分之想。


    否則,妖君就算是豁出了性命,也想親手掐死了鳳含。


    狐媚!


    妖君在心中暗罵一聲,對上鳳含的眸色後,隻能露出一點尷尬的笑意。


    他嘴裏咀嚼的肥肉越來越沒有味道,可能是少了鳳含的鮮血味。


    半庭新搖了搖頭,知道妖君想要殺了鳳含,卻不能當麵一刀砍了下去。


    父君這些愚蠢的計劃,看得自已都揪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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