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君頓時惱怒起來,兩眼中透出滿滿的殺意。


    不過,他的手段真是狠辣。


    不僅想要殺了寒沉,還得由著半庭新前去執行它。


    手段狠是狠了點,但也是將月舊想要的結果嘛。


    如今他身負重傷,卻能贏得妖君的信任,還能不動聲色折掉半庭新得力的臂膀。


    鳳含想了想,盡管妖君哭訴了這些久,眼中的淚珠卻沒有半點。


    可能是他太久沒有流淚的原因,並不是不疼愛將月舊了。


    寒沉一死,半庭新就會對將月舊痛恨一分。


    不過,寒沉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如今守他一天,若他有什麽閃失,唯你是問。”


    妖君指著半庭新命令道,這次所謂的叛逆一事。


    皆是由著他屬下的寒沉引起的,所以必須要下旨殺了寒沉。


    妖君認為此舉最是合情合理的。


    半庭新敢怒不敢言,不情不願點了點頭。


    他規規矩矩站在一邊上,直至目送妖君離開了。


    鳳含隻能寸步不離了,如今的將月舊隨時都可以被他奪走了性命。


    半庭新嫌棄般坐在床邊上,瞧著那張可恨可惡的臉頰,白得如同一張白紙,沒有半點血色在內。


    半庭新伸手去為他的長發拿掉一點殘敗的花瓣。


    此舉似乎被他們如同餓狼一般,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用緊張。”


    半庭新低沉笑道,當然了,自已也想一刀就把他給捅成十個大窟窿。


    將來他給寒沉報仇雪恨,那麽將月舊就是死不足惜。


    如今他隻能遵從妖君的命令,靜靜守著將月舊。


    足足一天的時間,讓自已對著這個麵目可恨的將月舊。


    半庭新的心中,多少都是不願意了。


    至少,將月舊一直都是他的眼中釘。


    夜何從窗口盯著他們許久,發現他們幾個人的精神緊張得很,就怕彼此會殺了將月舊似的。


    夜何一向溫文爾雅,但也沒有得到妖君的寵愛。


    他手中擁有一支兵力稍弱的河右軍,一共才五萬的將士而已。


    所以他的威名在妖界中遠遠不夠將月舊,恐怕是難以望其項背。


    “七殿下。”


    鳳含輕聲喚道,雖然以前極少聽說過他。


    因為河右軍隻是負責妖界的防衛安全,極少出戰了。


    鳳含記得這千年以來,從未跟過河右軍交過手。


    夜何溫柔點了點頭,並不在意。


    規規矩矩站在床邊上,冷眼瞧了瞧將月舊一眼。


    覺得他背後一共被劈了四十道天雷,留下這些的痕跡,還有一點若隱若現的焦味。


    “你去歇息一會兒。”


    夜何知道父君命令他要衣不解帶照顧將月舊。


    但瞧著他滿臉的憔悴不已。


    所以夜何就想替著他分憂一下,免得他勞累過度了。


    半庭新搖了搖頭,隻能硬撐著臉皮照顧他。


    畢竟將月舊有了半點閃失,妖君就會把所有的罪責遷怒在自已的身上。


    那麽半庭新的太子之位,必然會被妖君給廢了。


    夜何重新醞釀一下情緒,覺得有外人在,終究還是不方便傾訴。


    所以他就命令道:“你們都出去,有事再喚著你們進來。”


    長咕猶豫一會兒,被鳳含硬是拉了出去。


    因為這是七殿下的命令,所以不能違抗了。


    再說,有了七殿下在屋內,半庭新就算想殺了將月舊,也不能在親兄弟的麵前,對他痛下殺手。


    結界!


    夜何在房間內加了一個結界,防止隔牆有耳。


    順道探了一下將月舊的神識,知道它在沉睡著。


    所以接下來的話,想必將月舊是沒有辦法聽到它了。


    的確,目前是殺了將月舊最好的機會。


    但隻能白白錯過了,一旦妖君追究起來此事,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殺了將月舊之人。


    恰恰相反,半庭新目前隻能拚盡全力去保護他了。


    因為將月舊之死,隻會更加地拖累他了。


    “何事?”


    在半庭新的印象中,夜何從來都是保持著中立,沒有偏向那一方。


    今日他的到來,倒是讓半庭新大吃一驚了。


    會不會他也選擇站在將月舊的陣營中,這算是如虎添翼吧。


    “你我聯手如何?”


    夜何知道他如今痛失一個得力的心腹。


    在妖界中隻能找一個有權有勢的人聯手,否則半庭新就會處於下風。


    到時候處處被將月舊壓製著,半庭新又怎麽會甘心呢?


    半庭新目瞪口呆,沉默一會兒後,開始警惕了一分。


    夜何平日裏待人一視同仁,就算以前自已出了事情,他也沒有出手相助。


    如今仔細一想,好像那些年將月舊出事了,他也是無動於衷嘛。


    “你為什麽要選擇我聯手?”


    目前將月舊為了妖君取得妖劍,更加深得他的寵愛。


    而半庭新的太子之位,早晚就會被別人一朝奪取了。


    別人表麵上喚著半庭新一聲太子,實際心裏不會尊重他。


    如此,他的權勢始終比不上將月舊了。


    對呀!


    將月舊在妖界中,擁有的兵力雄厚。


    就自已幾乎也比不上他的地位,而且他的吃穿用度跟自已差不多了。


    半庭新想了想。


    夜何驀然一笑,笑容裏夾著一抹冷冷的刀光。


    似乎在無意間,它就能把堅硬的牆壁砍倒,“因為你是太子,自已手中的權利怎麽可以被別人奪走,他本來就是屬於你的。”


    這個理由,相信半庭新會同意自已的說法。


    夜何向來喜歡揣測別人的心思。


    所以他就對半庭新心中那點的想法,幾乎了然於心。


    半庭新猶豫的那一瞬間,似乎被夜何說得心動了。


    這麽多年以來,半庭新從未見過他爭取任何的權勢。


    向來隻是喜歡掌管著河右軍,平時也極少在妖君的麵前走動。


    “這是北橫軍的兵符,你拿著。”


    隻要夜何接過兵符,就說明他貪戀著那一點權勢。


    所以半庭新才會慎重考慮,是否需要跟他聯手。


    跟一個貪戀權勢的人聯手,自已有朝一日也會被他反殺。


    夜何沒有伸出雙手接過兵符,淡淡一笑道:“我拿著兵符,也是沒有用的。再說,我有河右軍就行了,其他的軍隊,我可不稀罕。”


    他一臉的風輕雲淡,似乎對兵符並不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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