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雙鵬遠遠地看有大隊人馬朝京城而來,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之所以臨時決定鼓動劉棟立馬攻打劉仝,是因為他收到了岑大鵬的一封信。


    信裏,岑大鵬說,晉國受到乾國攻擊後,朝堂振蕩,原來鄙視“武夫”的那些文人誌士,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岑大鵬之前在晉國朝堂上埋下的伏筆全都起了作用,矛盾的焦點共同指向了廟堂之上竊國者。還說,再有個十天八天的,他就可以策反成功,拿迴屬於他的皇位。


    因為此前岑雙鵬跟岑大鵬提過用周奎和王昌帶去的軍隊反撲,晉國再派出大批軍隊,直接攻陷乾國。雖然岑大鵬對這個提議不置可否,但是從信裏透出的急切意味,岑雙鵬知道兄長默許了他的意見。


    本來岑雙鵬跟荀燦和周奎悄悄合計後,對這件事是堅定不移地支持的。可是看到岑大鵬的來信後,他才明白一件事,他是他,岑大鵬是岑大鵬,雖然他們是同胞兄弟,都沒差上一個時辰的親兄弟,但是,皇位隻有一個!這高高在上的位置卻隻能是屬於作為兄長的岑大鵬的!


    他忽然有一種強烈的失落感!


    這麽多年來,他們兄弟共同麵對了多少危險,他付出的並不比岑大鵬少一絲一毫,甚至他的處境遠比岑大鵬危險,而且,他自認他的能力也高於岑大鵬,到頭來,樹上隻結了一個果子,就因為他是弟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哥哥去采擷那枚豔麗的果實!


    他不甘心!


    前思後想,他決定放手一搏。他不能去爭祖宗留下來的基業,但是開疆擴土的這一部分,他想爭上一爭。


    岑雙鵬決定利用岑大鵬迴到乾國之前的這十天八天幹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他沒有自己的軍隊,能調動的人馬總共也就一兩萬。雖然劉棟在位的時候,他悄悄複製過一枚虎符,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能去冒險。坐收漁翁之利就成了最佳選擇。


    看目前的形勢。他馬上就要成功了!可是在漁網就要拉上岸的時候。岑大鵬竟然趕迴來的,比他想象的要快上許多。


    岑雙鵬的心在一點一點往下沉,看著城外越來越近的人馬。他背在身後的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天意吧。”岑雙鵬嘴唇微動,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迴頭望了望依然對峙的皇宮大門,又望了望近在咫尺的軍隊,他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大旗上寫著大大的“王”字和“周”字。沒有“岑”字旗。是為了路上掩人耳目?岑雙鵬暗自琢磨,慢悠悠地走下了城樓。


    留在城門口的士兵認識岑雙鵬。恭敬地衝他施禮,岑雙鵬吩咐他把城門全都打開,放外麵的軍隊進來。


    待人馬到了城下,岑雙鵬獨自站在吊橋上。昂首挺胸目視前方,挺拔的身姿在寒風中透出一絲蕭瑟。


    “馭——”走在前邊的人勒停了戰馬,待看清岑雙鵬後。急忙迴身稟報主帥。


    幾息之間,王昌和周奎打馬來到最前方。周奎直接下馬來跟岑雙鵬打招唿。


    “岑統領!我們迴來了!”周奎笑著,如冬日的暖陽,岑雙鵬冰封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他不能讓人看出他在想什麽,如果引起兄長的猜忌,恐怕……


    “迴來就好。”岑雙鵬朝他身後望去,隻看到坐在馬上往這邊張望的王昌,“我兄長呢?”


    周奎笑道:“岑……”剛想直唿其名,又覺不妥,“說是朝中亟待整頓,就不隨軍過來了,讓我轉告你,這邊的事你全權處理。”


    “全權處理?”岑雙鵬冷掉的心如遇春風般漸漸融化,這句話的意思是說這邊打下多少疆土都是他的事情嗎?可是轉念一想,兄長的意思會不會是等著吃現成的呢?心又涼了下去。


    “是啊,他是這麽說的,還說,再過個一月兩月的,叫你護送我妹妹去晉國,如果這邊走不開,那就等他把那邊的事情安排好,親自過來接人。”周奎目光灼灼地看著岑雙鵬,他心裏在急切地想要見到荀燦,想告訴他妹妹,岑大鵬拿到晉國的皇位了,他要做國舅爺了!


    這迴岑雙鵬聽懂了,岑大鵬根本無意乾國領土,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臉上的笑容便真誠起來。拍了拍周奎的肩膀,“辛苦了!裏邊正膠著著,我們去結束這場戰鬥吧!”


    有了這十幾萬的軍隊,皇宮瞬間就淪陷了,周奎帶來的這些軍隊,根本不管是劉仝的部下還是劉棟的部下,一律消滅!


    多虧花如意今天沒來觀戰,躲多一劫,劉仝在戰亂中被人給殺了,劉棟卻再一次被人救走,看著那個救走劉棟的窈窕身影,岑雙鵬認出那是趙蝶。想著劉棟已經黔驢技窮,這一次都托了倭*隊,以後也鬧不出什麽幺蛾子,岑雙鵬並沒有全力追殺。


    岑雙鵬率部攻占了皇宮,又帶著周奎血洗了所有跟原皇室有關的人,婦孺不留!整個京城一片血海,慘不忍睹!


    正在跟蓮兒討論琴技的九公主突然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浸了麵前擺放的三塊石頭,緊接著,她的眼前浮現出岑雙鵬舉刀殺戮的場景,心下大駭!


    “怎麽了!”蓮兒被她嚇到,慌了手腳,招唿婆子過來幫她扶著九公主去內室歇著,又打發婆子叫來荀燦。


    荀燦剛剛感覺疲憊,迴她的屋裏歇晌去了,剛睡著就被婆子叫了起來,一聽九公主有恙,荀燦不敢耽擱,立刻來到了蓮兒的屋裏。


    九公主目光呆滯,明顯是被嚇到了。


    蓮兒急忙解釋,說倆人正聊得好好兒的,九公主突然之間就噴了一口鮮血,然後人就變成呆呆傻傻的樣子了。


    “娉兒!你怎麽了?說話呀!”荀燦搖晃著九公主的肩膀。


    半晌,九公主喉頭咕嚕一聲,眼睛恢複了焦距,看了看荀燦,一把摟了她的脖子,號啕大哭起來。


    “燦姐姐!嚇死我了!”


    “別怕,姐姐在這兒呢。”荀燦安撫著渾身顫抖的九公主,過了一盞茶的工夫,九公主才穩住情緒,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了她看到的情景。


    “怎麽會呢?夫君怎麽可能殺人呢?一定是九公主產生了幻覺!”蓮兒忍不住為岑雙鵬辯護,好像九公主這樣說岑雙鵬是對他們夫妻的侮辱一樣。


    “我就是看到了!”九公主還欲辯駁,荀燦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有預知能力的事,蓮兒並不知道,如果就這樣貿貿然地說出來,被嚇到的就是蓮兒了。


    九公主自知失言,抽泣兩聲道:“我應該是太擔心兄長的處境了。”說著臉紅了。


    蓮兒撇了撇嘴,直接認為九公主是在擔心岑雙鵬的安危,這個話題會毀掉她們這幾天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誼,蓮兒畢竟是在自己家裏,這樣做有些不妥,直接轉移了話題。


    “九公主應該是沒睡午覺的關係,精神疲憊,趕快歇一會兒吧。正好,我也累了。”


    一聽她這樣說,九公主掙紮著坐起身,“我沒事,我迴客房去休息,你歇著吧,一個時辰後我們再練琴。”


    “行。”蓮兒爽快地答應了。


    經過這幾天的勤奮,蓮兒通過琴聲和心念,可是更靈活地控製石頭發出來的光束了,而荀燦也可以讓魂石發出來的光匯成一束,雖然還不能控製光束移動,但是進展還是很明顯的,隻有九公主一無所獲,她不免有些焦急,所以犧牲午睡時間拉著蓮兒教她練琴。


    荀燦送九公主迴了客房,又折迴蓮兒的屋子,蓮兒坐在榻上發呆,並沒有躺下休息。


    “想什麽呢?”荀燦笑嗬嗬地問了一句。


    蓮兒挪了挪身子,給荀燦讓出位置,荀燦也不客氣,坐在她身邊。


    蓮兒歎了口氣,“九公主她……”


    荀燦知道她的擔心,忙替九公主解釋,“你就放心吧,九公主對你家相公沒那個意思,他們隻是接觸時間久了,像朋友一樣,就好比我跟岑統領的關係是一樣的。”


    蓮兒正色看了荀燦一眼,搖搖頭,“你和她不一樣。”


    “別想了,我向你保證,九公主對岑統領的態度,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就安心吧!”荀燦的表情十分認真,蓮兒見她說得真誠,隻好先放下心中的疑惑,跟她閑話了幾句。


    很快三人又聚在一起練琴,九公主依然毫無進展,荀燦的效果倒是越來越好,可是蓮兒卻無法集中精神,所以,石頭也跟著偷懶,一點光也發不出來。


    “你怎麽搞的!”九公主忍不住朝蓮兒喊了一句,本來她自己沒什麽成績就很心煩,現在看到蓮兒已經有的成績也沒了,就更加焦躁,顧不得場合,就跟蓮兒發起了公主脾氣。


    蓮兒愣了一下,很快緩了過來,這是她家好吧!雖然劉娉是公主不假,可是現在皇宮那邊正在鬧著,誰知道她明天還是不是公主了。再一想她提到岑雙鵬時臉紅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怎麽搞的?我好歹還成功過!你呢?除了會耍威風以外,你還會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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