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華燈初上,全璉帶著趙睿和蒙了麵紗的全幽坐上馬車,一路慢悠悠地向府衙的方向趕去,他們是去參加知府大人舉行的晚宴的。自從穿越到這方世界以來,一直很少出門的趙睿,此時的心中著實有些興奮,他那時不時掀開窗簾向外麵看去的動作,引起了全璉的揶揄,“小幺兒,沒法經常出門,是不是看這外麵的什麽東西都覺得新奇?”


    趙睿聽他這話,知道他在揶揄自己,也不接他的話茬,而是問出了今晚宴會的情況。“你們知府大人今晚要宴請的都有哪些人啊?”


    全璉見他顧左右而言他,也不以為意,笑嗬嗬的迴答他道,“知府大人這次宴請的,主要都是因前段時間參與抓捕人販子行動而未能好好過中秋的府屬以及他們的家眷,一來是犒賞他們的辛勞,二來是感謝他們的家眷。”


    “這樣的話,到時得不少人吧?”趙睿聞言,收迴看向窗外的目光,放下簾子,問道。


    “嗯,我們知府衙門中,一共有吏、戶、禮、兵、刑、工六房,每房大概有十幾個人,加上他們的家眷,這次大概得有二百多人吧,哦,到時通判大人可能也會過來,這可不是個什麽好鳥,你們到時見到他不要搭理他便是!”見他問起人數,當即將府衙的構成及人數說了出來,當想到那個經常跟知府大人唱反調的通判大人時,連忙提醒趙睿和全幽道。


    “哦?那是怎麽個鳥?說來聽聽!”趙睿很少見到全璉一臉嫌棄的說某一個人,當下感興趣的問道。


    全璉見他問起,當下簡要的介紹了一下這位紹興府的通判大人,“這位通判大人本是一方縣令,為了討好當朝權相史彌遠,坑苦了他治下的百姓,結果引起了民變,本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朝廷對他肯定要問罪的,但因為史彌遠的袒護,其人不但沒事,反而還被派到了咱們紹興來做了通判,你說,就憑他能逼得百姓造反這一條,他能是個什麽好鳥?”


    “喔,的確不是什麽好玩意兒!”趙睿聽了他的述說,點頭讚同道。


    “咱們大宋要毀就是毀在這些人手中的。”全幽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全璉和趙睿聞言,都點頭讚同。


    三人就這樣一路聊著,馬車很快地就來到了知府衙門的後院大門前。待車夫把馬車停好,全璉率先下車,然後將全幽的輪椅搬下馬車放好,全幽再運轉自身內力坐了上去,最後是趙睿自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三人整理一番之後,正準備進去時,突然一道聲音從後方傳了過來,“這不是全刑書嗎?也是來赴知府大人的宴的嗎?”


    全璉因為是衙門中刑房的主事,所以被其稱作刑書。


    “哦,原來是通判大人!”全璉聞聲轉身,見竟是自己剛才口中“不是好鳥”的通判大人,連忙上前行禮,心中卻是一陣腹誹,“真人是小人不經嘀咕,一嘀咕他就立馬出現在你麵前!”


    “哦嗬嗬,免禮,免禮,這是犬子,柳傲文,文兒,這就是為父經常跟你提起的全璉,全賢侄,你們年輕人以後要多多親近才是!”柳通判待全璉三人行完禮之後,才假惺惺的抬手虛扶,然後指著跟在自己身邊的年輕人介紹道。


    “全世兄有禮!”那柳傲文見父親如此說,當下上前對著全璉二人拱手一禮道,雖禮數不缺,但趙睿明顯從他看全璉的眼神中看出一絲隱隱的不屑之色。


    “這兩位是?”柳通判見自家兒子見完禮之後,看了看全幽和趙睿之後,開口詢問全璉道。


    “哦嗬嗬,這兩位是舍弟和舍妹,這次帶他們來衙門裏見見世麵!”全璉見他詢問,倒也不好不答,隻是含糊不清的答道。


    “哦?他們就是你那在此次抓捕人販子過程中立下首功的弟弟和妹妹嗎?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全璉雖說的含糊其辭,但柳通判何許人精?立即猜出了全幽和趙睿的身份。


    “原來這位就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全家妹妹,真是失敬,失敬了!”柳傲文經父親這般一說,當即眼前一亮,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全幽,目光之中隱隱帶著侵犯的意味。至於趙睿,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忽視掉了。


    趙睿有些惱火,如果僅僅是被人忽視,他還不至於如此,但看到對方那看大姐姐的無禮目光,他就有些忍不住想教訓他一番了。想到就要做到,隻見他當即釋放自己這段時間好不容易修煉得來的精神力,匯聚成成針,狠狠地向其眉心之處刺去!


    隻見那柳傲文“啊”的一聲慘叫,踉踉蹌蹌的向後方退了幾步,一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其他眾人見其如此,都麵上一愣,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最終還是柳通判率先反應過來,開口訓斥道,“沒用的東西,怎可在全家小姐麵前如此失禮,成何體統,還不趕緊爬起來跟全小姐道歉?”得,這老東西也把趙睿這小屁孩給忽視了,真他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聽到這老貨對自家兒子的一番嗬斥聲,全幽和全璉這才驚醒過來。全璉仍然是一頭霧水,搞不清狀況,他不知道柳傲文這小子是腦子裏的哪跟弦抽了風,突然來這麽一出,全幽身為女孩子,第六感極其的敏銳,當然也注意到了姓柳的這登徒子剛才眼中的無禮,就在她準備出手教訓他的時候,他突然就這樣了,全幽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呀,這位大哥哥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就叫得那麽慘啊,難道是腦袋被門板給夾了?嘻嘻!”趙睿這時一臉天真的賣萌道,他當然不能說其腦袋被驢踢了,那不成了罵自己了嘛!


    “這倒黴孩子!”全璉聽他這話,嘴角一抽,極力忍者笑意,心中一陣腹誹,嘴上卻故作威嚴的斥責道,“睿哥兒不得無禮!”


    全幽聽到趙睿那孩子氣的話,也是抿嘴微笑,好在她此時戴著麵紗,也不怕被對方看到她此時的表情。


    柳傲文的腦袋裏剛才突然傳來一陣針紮似的疼痛之後,現在已經好了,這疼痛來的快,去得也快,搞得他自己也是一臉懵逼,聽到自己父親的話,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拱手對全璉和全幽一禮道,“剛才不知為何,腦袋裏突然針紮般地一陣刺痛,現下已經好了,愚兄剛才真是失禮了,二位莫要見怪才是!”至於趙睿剛才的“腦袋被門夾了”這樣的話,他就選擇性的忽略掉了,沒作迴答。不然你讓他怎麽迴答?難道說雖不是被門夾了,但也跟那種感覺差不多?想想都覺得傻逼啊!不過雖然忽略了趙睿的話,但對於說話的這個人,他卻已經記恨上了,陰冷的目光卻是極其隱蔽的看了趙睿一眼,他這個人就是如此的睚眥必報,哪怕對方還是個孩子!


    趙睿現在雖然修煉《大夢心經》不久,但靈覺已非常人可比,對方陰冷的眼神他當然也看在眼中,對於他的想法,心中大致也能猜猜到一些,“哼,就怕你不好找老子的麻煩呢,不然老子怎麽有借口去找你晦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趙睿和柳傲文是同一種人,在某些事情上都是如此的睚眥必報!


    “柳兄若是身體不適,可千萬別強撐著,還是趕緊找個大夫看一下才好啊!”全璉一時之間,哪裏會知道這二人之間的心思,一臉真摯的關心柳傲文道。


    “多謝全兄關心,我的身體我了解,不礙事兒!”柳傲文聽到全璉的話,看了眼他的神情,一時之間也分不清他的這話中包含著幾分真情,幾分假意,隻得尷尬迴道。


    “哎呀,好了,好了,你們年輕人以後有的是機會多交流,現在先進去參加知府大人的宴會是正經,去晚了,倒顯得對知府大人不敬!”柳通判見他們總是這般尬聊也不是個事兒,於是開口打斷他們,笑嗬嗬的道。


    眾人聽他這般說,倒也沒什麽意見。


    “通判大人先請!”全璉聞言,連忙作了個請的手勢,他雖然對這老貨沒什麽好感,但該有的禮數還是有的。


    “哦?嗬嗬,那老夫就托大先走一步了!”柳通判見全璉如此上道,當下也不客氣,笑嗬嗬的就率先走進了府衙後院。


    “先告辭了!”柳傲文見自家老爹已經先進去了,他也不作停留,向全璉拱了拱手,也跟著走了進去。


    全璉見礙眼的人都走了,當下也不作停留,推著全幽的輪椅,領著趙睿也走入了府衙後院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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