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明淨如水,溫柔動人;右眼血絲遍布,眼角遍布膿瘡,包裹在黑色鬥篷中的年輕女人冷笑著抬起頭,露出一張極不對稱的詭異麵容。


    薇薇安見狀冷笑:“真想不到,三年的時間過去,你卻沒有任何長進,還是喜歡做這種偷偷摸摸的卑鄙勾當!怎麽,難道三年前在火焰靈界中的教訓,還不夠你好受的麽,赫爾?”


    薇薇安開口話的同時,那八名被她召喚出來的君主火靈,接到了她暗中下達的命令,齊齊張開雙掌,對準在那層保護著一眾人類的魔法護罩之外,重新豎起一道流轉著紅色咒文的火焰壁壘,部分緩解了年輕女人身上散發出的,那股令敵我雙方同時受到極大壓迫感的神力波動,讓他們身後那些機將昏死過去的人類長舒了口氣。


    更重要的是,火焰壁壘本身發出的、咒文流轉時產生的唿嘯聲,更是讓年輕女人話的聲音無法順利傳達。正因如此,那些人類並沒有聽到薇薇安的嘲諷,以及嘲諷最後,年輕女人那個足以令所有人類都感到恐懼的真正身份——死神赫爾!


    當然,盡管這少女的容貌,已經與赫爾有著七成相似,但受到創世神製定的規則限製,薇薇安麵前的黑袍少女,仍舊隻是赫爾降臨在這世界上的分身之一。也正因如此,薇薇安才會故意提起三年前火焰靈界中發生過的一幕,提醒赫爾不要輕舉妄動。


    然而他自己卻也明白:赫爾剛才僅僅揮了揮手,就將洛基的虛影完全驅散,這種程度的實力,明顯要比此時的她更加強大。而她之後的種種舉止,更像是在逞強。


    赫爾自然也明白這點。但不知處於何種心思考慮,她並沒有立即向薇薇安發難,而是低聲問道:“薇薇安,你真的要做到這一步麽?請你想清楚,如果繼續走下去,以你們目前的力量,根本就是死路一條!到時候,你或許可以選擇向新的神明效忠,但是洛基呢?”


    “他並不是洛基!”薇薇安忽然低喝道,聲音中的堅決,讓赫爾感到心下微驚。她有幾分費解,三年前雙方遭遇的時候,薇薇安心裏分明還抱著將那孩子當成洛基替代品的打算,為何三年過去,她的反應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他並不是洛基!”薇薇安再次強調:“並且,我們絕對不會輸的!本姐曾經許下誓言,一定要幫助格裏斯成為火神!”


    赫爾默然,心裏暗暗賭誓,千餘年以來,自己還是第一次看到,薇薇安會對某件事有如此深的執念。少女器靈剛才的眼神,唯有在薇薇安成為洛基的器靈之前,被自己的父母與家族背叛並陷害時,才短暫的出現過。


    “本姐發誓!無論千年萬年,就算失去生命,奉獻靈魂,本姐也要將這肮髒家族中的一切,徹底從神界抹除!”


    烙印在赫爾腦海中的這句話,是“神國明珠——薇薇安.艾格尼絲”的最後一句宣言,自此以後,那柄被世人稱作“洛基之吻”的武器,便成為了她唯一的歸宿。


    “我絕不同意你這種胡鬧的做法!如果任由你逞強的話,那麽洛基一定會主動將自己的殘魂奉獻出來,讓那孩子獲得神格!這樣一來,洛基複活的最後希望,也將隨之破滅!所以,就算要違反創世神的意願,我也要奪走那孩子的生命!隻要能重新看到洛基,哪怕隻有一眼,我也會不顧一切......”


    “洛基已經死了!”薇薇安第三次喊出這句話。隻是這一次,她的雙眼被迴憶打濕,身體周圍的金色火焰,也開始變得跳躍閃爍,呈現出一種極不穩定的狀態。


    “從他耗盡最後一絲神力,將自己殘存的靈魂一份魏三那開始,洛基就已經死了!你想要再次見到洛基,難道本姐就不像麽?但就算見到了他,那又能怎樣呢?與其在那短暫的快樂中麻醉自我,本姐寧肯以永遠的痛苦為代價,來實現他的心願!所以,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死神,隻要你膽敢妨礙本姐,本姐就絕對不會罷休!”


    無邊無盡的神力,如同繼續千年的灼熱熔岩,在陣陣低沉的唿嘯聲中轟然爆發。瞬間凝聚起的金色氣旋,在薇薇安身體周圍蕩漾出一層又一層的環形水波,朝著四麵八方不住擴散。


    眨眼間,這些波浪突飛疾進,衝向神色重新變得冷酷淡漠的少女死神。赫爾伸出那根至於灰白枯骨的手臂,在身前迅速勾勒出十七隻魔法咒文。慘白色的魔力光芒無聲照耀,讓他那張本就詭異滲饒麵孔,更添了三分冰冷扭曲。


    下一刻,十七隻咒文飛速旋轉,團聚成一張猙獰可怖的蒼白骨麵,就像是一座傲立海中的通巨塔,令那層層疊疊的神力波浪從中分開,擦著赫爾的身側逐漸消失。


    “哼,果然,果然都是在白費力氣呢!從一千多年之前開始,我和你就互相看不順眼,是我太真了,還以為你會在洛基的事情上有所轉變。早知道這樣,我又何必與你多費口舌?”赫爾嘴裏著,一黑一白兩隻手臂向上平舉,無數渾身纏繞著漆黑迷霧的冥界惡魔,在其魔法的召喚中爬出地麵,衝著薇薇安耀武揚威。


    “是啊!你這種不知好歹的混蛋,又怎能理解本姐的用意思?與其跟你在這兒羅裏吧嗦,還不如本姐親自動手,將你消滅了,也好圖個痛快安靜。你可別忘了,咱們交手了幾次,你都拿本姐無可奈何!所以包括今在內,你所有的邪惡計劃,都將成為徹頭徹尾的笑柄!”


    迴答薇薇安的,是一聲不屑的冷笑。赫爾操縱著分身,擺出主攻進攻的架勢,同時將封印在這具分身體內的所有神力,統統罐進這具臨時借用的嬌軀體當鄭巨大的死神虛影,驀地浮現在黑袍少女的身後,濃鬱至極的期望氣息瞬間擴散,甚至阻斷了吹過雪穀的冷風。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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