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否是巧合,在第二輪決賽中,緊跟在狄安娜後麵比賽的,仍舊是癡戀著她的青年劍士霍格爾。在得知勞爾捉弄狄安娜,並且強行為她灌入白酒後,霍格爾當即炸毛,在數萬觀眾聲討聲的影響之下,忘記了兩人間巨大的實力差距,拔出長劍就要跳入場中。


    原本,在看到這他也覺得極為過分的一幕之後,格裏斯定會第一個衝去場中。但就在這場比賽結束前,薇薇安忽然出現,迅速對格裏斯說明了勞爾接受委托的事情:“你給本小姐記住!在這錫林帝國當中,論及對皇室的忠心,勞爾這小家夥家族中的每一個人,都不會比皇宮中的那個鐵疙瘩要差!”


    所以,在霍格爾即將跳入場中時,格裏斯一把按住他的雙手,不讓他輕易動彈。他不方便說出具體事情,急中生智地喊到:“別衝動!霍格爾!那家夥厲害的很!你要是衝動的話,他一定會殺了你的!這可不算是比賽,就算他殺了你,皇室也不會多做過問的!你可要想清楚啦!”


    他口中不停地說著,感覺到霍格爾停止了掙紮,就鬆開了手。哪知道他剛一放開,霍格爾就衝到勞爾的夥伴身前,一把搶過一瓶烈酒,咕嘟嘟地一口喝幹,然後轉身跳下看台,衝向將頭貼近狄安娜脖頸的傳奇戰士。原來這家夥聽了格裏斯的勸說,並沒真正死心,而是想借著烈酒帶來的強烈刺激,暫時地麻痹自己,讓自己忘記敵人的強大。


    格裏斯見狀,心中感歎不已。他擔心霍格爾再出什麽意外,連忙緊跟著跳了下去,


    勞爾深知帝國對於霍格爾的看重,自己也曾關注過這個劍術傑出的青年劍客,又看到他身後給自己賠禮道歉的格裏斯,想起曾在亨利國王那裏聽到的,有關於三人間的種種傳聞,心中隻有好笑,當然沒有與他多做計較。所以,他笑著放開狄安娜,用腳踢起劍鞘抓在手中,三兩下便將出劍綿軟散亂的霍格爾逼退,任由格裏斯將他拉了出去。但不幸的是,在退出角鬥場的過程中,霍爾一時沒有忍住,不停地嘔吐了起來,留下一路的汙穢痕跡。十年傭兵生涯中,他極少飲酒,論起酒量,竟然與狄安娜不相上下。


    更讓他感到羞窘不堪的是,他在數萬人前這麽一鬧,他對於“風妖精”蒂雅的那份癡心,以及後者相對而言對他的疏離,半點不差地暴露在眾人眼中。騎士的愛情,一直以來便是錫林帝國的民眾們茶餘飯後的最佳談資,所以僅僅十天之內,一首極為應景的小曲兒,就在帝都中傳播開去:


    風妖精長著張美麗俏臉,


    快劍士手握著鋒利長劍;


    勞爾大爺親了妖精一口,


    小劍士氣得嘔出一大片......


    “這!這是什麽鬼東西!不許唱!不許唱!老子殺了你們!”


    ......


    聽說在第一次聽到這首簡潔戲謔的歌謠之後,霍格爾曾大發雷霆,將唱歌的幾個地痞揍了個半死,就連在一邊起哄的三個孩童,也照準他們的屁股,一人給了一巴掌!


    話分兩頭,在兩名牧師的協助下,霍格爾當天的對決得以順利進行,這讓格裏斯長舒了一口氣。然而,包括始終遊離在事外看戲的雷文三人在內,竟無一人發現,格裏斯之前拚命拉住霍格爾時,臉上麵具的一角,出現了一條不易被察覺的褶皺,稍稍翹起了一小片。雖然在麵具上附加的咒語作用下,這點破綻很快便消失無蹤,但這一幕,終究還是被有心人,更準確的說,是有心的惡魔看在眼中。


    黑色森林中那棵暗火魔樹的消失,一時之間並未引起死神侍者——剛格拉迪的注意。但不巧的是,暗火魔樹身上,還存在著一個直接由死神赫爾頒布下的任務——尋找曾在狂野之地出現過的某件寶物的下落。等到大會開始後,赫爾規定的時限也已消耗殆盡。察覺到不妥的少女死神,幹脆從腳下抓起一抔被死亡力量感染過的黑色土壤,三指一陣揉搓,捏出三隻栩栩如生的黑色鳥雀。但與常理不同的是,原本毫無生氣的鳥雀,在吸收了赫爾體內那股象征著死亡的神力之後,反而獲得了極為強韌的生命。


    死亡的盡頭,存在著無窮的生機!這句話中的道理,也不過是這樣演繹。


    與此同時,三隻與黑翎渡鴉一般無二的鳥雀,得到了赫爾的命令,來到帝都附近搜集情報,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狄安娜戰鬥時,那象征著正義與生命的神聖鬥氣,曾彌漫在巨大角鬥場的每一個角落。對這種氣息極為敏感的黑色鳥雀,瞬間便被其吸引,落到了角鬥場一旁。然後,這裏發生的一切,一點不差地落入躺在海姆冥界最深處那座宮殿中的赫爾眼中。與這些鳥雀不同,曾以分身降臨火焰靈界的赫爾,很快便看出了其中的貓膩,猜出了這名被稱做“焰狼”裏昂的傭兵的真實身份。


    她抬起瑩白纖細的左臂,指向不遠處一隻懸在半空,兩隻眼眶中燃燒著暗紅烈焰的黑色骷髏頭,輕聲說道:“去將剛格拉迪叫來!就跟他說,計劃有變,無盡深淵剛才提出的計劃,我們海姆冥界也要插一手!你就這樣告訴他......”話音剛落,那隻黑色骷髏頭的暗紅雙目便連續閃爍了三次,“嗖”的一聲,消失在宮殿當中。


    不多時,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在赫爾的耳邊響起:“抱歉,赫爾大人!您提出的計劃,我絕對不能同意!上次降臨火焰靈界後,與洛基殘魂的那一戰,已經讓您受了輕傷。無論您心中有著怎樣熱切的渴望,我都絕對不會允許您擅自亂來的!請您記得,和四大主神不同,您的安危不止與您自己有關,還關係到海姆冥界中所有惡魔的生死!”


    赫爾那半張極似絕麗少女的臉龐上,瞬間堆滿了沮喪的表情,而另外半張猙獰可怖的麵龐,也變得愈加扭曲。掙紮許久後,她終於還是選擇了妥協,輕聲道:“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如果可能的話,請將那孩子原封不動的帶過來!我要的不是一具死屍,而是一個鮮活的靈魂!”


    麵對這近乎於刁難的要求,剛格拉迪心中雖然感歎不已,口中卻沒有任何猶豫:“如您所願!我的女神!我將派出剩餘的兩具分身,盡量將那個孩子帶到您的麵前。”


    他並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因為此時的赫爾,已經在那張由無盡黑暗死氣凝聚成的大床之上沉沉睡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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