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早晨,格裏斯五人和死皮賴臉湊過來的霍格爾一起,準時趕往大角鬥場。但幾人尚未走近大門,就差覺到了今早的異樣。


    格裏斯側身讓過幾名從她身邊跑過的平民,又看了撞到她背後的那名傭兵一眼,見對方並非故意之後,這才迴過身,低聲說道:“奇怪了!昨天的人本就不算少。怎麽今天的人不減反增,甚至多了好幾倍呢?一路走來,隻能看到前麵行人的腦袋了!難道我們得到的情報有誤,最厲害的幾個傭兵,要在今天才會出場?”


    一旁的霍格爾掩嘴偷笑。他見格裏斯冷眼看來,這才知錯般地止住笑意,解釋道:“不不不,這你可就想錯了!這些觀眾並不是衝著最頂尖的對決來的。你仔細看看,周圍的這些人有很麽特點?”


    格裏斯掃了幾眼,不太確定的說到:“唔,難道是...傭兵變少了,平民變多了?不對,好像不少人的身上,都帶有帝國軍隊徽章來著。話說他們應該不算平民吧?”


    霍格爾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瞥他身旁的狄安娜,這才笑著用手捂住腦袋,長歎道:“唉!我說裏昂,你之前可不是這麽笨的!你再看看!”


    格裏斯又扭頭看了一圈,想了數種可能,又都覺得不對,終於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副無奈的表情,逗得走在一旁的加德和貝爾直笑。


    霍格爾見他的確不知,這才清了清嗓子道:“你有沒有發現,今天前往角鬥場的人群中,絕大部分是男性!而你之所以覺得軍人變多,其實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


    “什麽原因?”


    霍格爾說出了原因,但是直到第二場比賽開始前,兩名傭兵進入賽場時,格裏斯才真正理解了他口中的那個答案——今天的比賽中,救治過無數平民的高級牧師:廣大帝國軍人們的夢中情人;擁有著傾城容貌的貴族嬌女——海倫.馬歇爾將下場戰鬥。今天到場的絕大多數男性,都是為了前來一睹她的芳容,盡自己所能為她加油打氣。


    所以,當身著一襲白底紅邊法袍的海倫走入場中時,前一秒還吵吵鬧鬧的角鬥場,瞬間安靜了下來。從她正前方距離最遠的那片區域開始;緊接著向兩側看台擴散;一直到再次合攏為止。在場的男性觀眾們,一個接一個不自覺地站起身,口中無比激動甚至是虔誠地唿喊著她的名字,然後就那麽呆呆地立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她步入場中。


    在短暫的喧嘩之後,場中忽然變得安靜下來,隻剩下觀眾們稍顯粗重的唿吸聲。


    貝爾看著那道窈窕而優雅的倩影,忍不住感歎:“我的乖乖!這小妞可真是越長越漂亮了!怪不得這些家夥們一個個都跟瘋了一樣!”


    在不遠處,狄安娜看了看場中微笑而立、擁有著絕麗容貌的海倫,又看了看身邊雙目出神的格裏斯,心中驀地生出一種自慚形穢地自卑感,不由低下了頭。自從幾人相遇起,霍格爾的目光,大部分時間都放在她的身上。此時看到她的反應,心中發出一陣失落的歎息,臉上生出一絲怒色,伸手捅了捅身邊的格裏斯:“喂喂,你這隻笨狗!就算海倫小姐是你深愛著的夢中情人,也不要一直盯著那姑娘不放啊!論及善良,論及可愛,蒂雅小姐可沒有輸給她!你好歹也得考慮一下蒂雅小姐的感受吧!給我收斂一點!收斂一點!”


    格裏斯聞言一愣歪過頭看向狄安娜。雖然人隔著皮麵具看不清楚真實臉色,但那種夾雜著憂慮與失落的窘迫神情,卻是一絲不漏的落入他的眼簾。他心思細膩敏感,狄安娜又不善掩飾情緒。所以隻這一眼,他便將狄安娜心中所感猜到大半,於是忙不好意思地笑著解釋道:“沒有啦!我隻是奇怪,海倫小姐明明是帝國貴族家的嬌女,她到底做過什麽難能可貴的壯舉,讓她在這些平民眼中,也能受到如此的仰慕與愛戴呢?然後,他深深吸了口氣,將一直沒來及說出的話和盤托出:“至於喜歡什麽的..沒錯,我的確喜歡海倫小姐,對她一見鍾情,也曾經為她癡迷!但我總有一種感覺,我們是處在兩個世界中的人!無論過去還是未來,都不會發生太多交集,所以...僅僅是喜歡吧!深愛的夢中情人什麽的,...”他用餘光瞥了狄安娜一眼,坦白道:“距離那種程度還遠呢!”


    “騙人!”令幾人想不到的是,這句帶著幾分羞澀的低語,竟是出自狄安娜之口。隻是她此話一出,便知道自己失態,就連雙耳耳垂都開始發紅,露出難得一見的嬌羞姿態,將頭埋得更低了。


    “生威爾斯傭兵團的海倫.馬歇爾,對陣紫風傭兵團的‘象齒’迦南!比賽開始!”


    就在這一片尷尬的安靜中,席爾蘭宣布了比賽的開始。


    然而,無論是手持純白法杖的海倫,還是手握劍盾的迦南,都沒有一絲要進攻的意思。


    霍格爾不忍看到心上的姑娘難堪,見到這一幕,心中一動,大聲笑道:“裏昂!你不是在奇怪為什麽海倫小姐會收到這麽多平民的仰慕麽?”


    格裏斯點頭道:“沒錯!唔,我記得,之前曾有歐庫拉小隊混入帝國內部,難道說與他們有關?”


    霍格爾將左拳擊在掌心朝上的右掌中,正色道:“沒錯!當時海倫小姐曾借助傳送陣之便,跟隨其兄長,在帝國四處解決歐庫拉小隊帶來的威脅!而每每遇到有傭兵或者軍隊士兵受傷,哪怕傷者身上再怎麽汙穢不堪,海倫小姐都會毫不猶豫地細心救治,甚至會在得空時照料傷者!所以不隻是軍隊,裏昂,你敢和我打個賭麽?”


    “什麽賭?”格裏斯好奇道。


    霍格爾指向場中那名手持劍盾,正在閉目而立的高大戰士,輕笑道:“我敢打賭,那家夥絕不會對海倫小姐出手!多半會主動齊棄權!”


    格裏斯有點不大相信:“不會吧。我覺得最多隻會放水讓海倫小姐勝出。畢竟,身為傭兵的我們,也是有著尊嚴的!”


    “一頓酒錢!今晚就請!”霍格爾極為自信的說到。


    “成交!”格裏斯心中沒底,但還是覺得自己贏麵稍大一些。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徹底宣告了他的失敗。角鬥場中央,海倫察覺出對方並無戰意,於是出聲勸道:“這位先生!無論如何,這裏都是賽場!請放心地攻過來吧!我可不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子呢!”她那有幾分頑皮的柔美聲線,讓四周的傭兵們忍不住發出一陣激動的驚唿。


    哪知道,她話音剛落,那名高傲的戰士就忽然睜開雙眼,將自己收阿紅的盾牌扔到身前,又將長劍插到地麵中,半跪下來,低頭說道:“抱歉了,海倫小姐!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動手!或許你早就不記得我了,但在這裏,我還是要感謝你在黑羽城南郊的救命之恩!”


    說完,他站起身,看向空中的席爾蘭:“席爾蘭大人!這場比賽,我認輸!”說完,撿起武器,頭也不迴地離開了賽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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