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迪神色複雜地盯著地麵上的焰骨戰錘,雙眼流露出遺憾與感慨交織的情緒。直到現在他都難以相信,自己兜兜轉轉地忙碌了一年,到頭來,仍是要重新進入這件神器,並迴到某個獸人的手中。至於他心底深處潛藏著的那個夢想,現在看來已經成了一種奢望。


    薇薇安卻不會在意這種她覺得極其無聊的心思。她看見焰骨戰錘落地,走上前一把將這件神器拎起,舞動了幾下,指著普羅迪說道:“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趕緊和她簽訂血契,然後和本小姐離開這裏!加爾德!”


    加爾德聽到她唿喚自己,不敢猶豫,連忙趕到其身前,重新化作幼年形態,跪伏在地:“聽候您的吩咐,薇薇安大人!”


    “跟本小姐過來!”一邊說著,薇薇安一邊將戰錘扔還給普羅迪,自己則去到黑炎火靈們聚集的所在。還未走近,就聽到格裏斯的聲音:“所以,還請各位轉告萊德,就說裏奇將跟隨在大陸文明的炎魔劍士瓊斯左右進行曆練,短時間內都不會再迴到火焰靈界了!”


    黑炎火靈族長則顯得有些猶豫:“這...這是因為...”


    “再怎麽說,懷有著渺茫希望的感覺,也好過徹底死心。我也曾經曆過與朋友間的訣別,所以,即便是采取欺騙的方式,我也不想將裏奇的下落告訴他。”


    “其實,如果這兩個赤炎火靈並非是至交好友,並且沒發生那件事的話,誰又能相信如此離奇的故事呢?那個赤炎火靈,竟然是洛基大人留下的靈魂,這換做是誰,都難以相信吧?”


    格裏斯不及發聲迴答,薇薇安的身影已經來到兩人左右。


    “薇薇安大人!”無論是洛基之吻器靈的尊貴身份,還是那一手足以團滅所有火靈的強大魔法,都令這些火神的忠誠信徒對薇薇安推崇備至。見她走來,火靈族長甚至顧不得格裏斯在場,就和其他黑炎火靈一起俯身跪下。


    薇薇安覺得火靈們的這種低姿態是理所應當,所以並沒有迴應,而是側過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洛基雕像,開口問道:“加爾德,本小姐離開之後,你將這團火焰帶給赤炎火靈們看,告訴他們迴到原來的地方去!在那之後,你就留在西部靈界中,幫助黑炎火靈重建部族。如果那些赤炎火靈想要使壞,你就吞下這團火焰,狠狠地收拾他們!不過,如果有異樣想法的是你,哼,那就等著和你的孩子永別吧!”說著,在掌心凝出一團釋放著巨大能量的金色火焰,並將它拋給加爾德。


    加爾德忙跳起咬住那團火焰,釋放法術,將它放入次元虛空。它早就從長輩那裏聽說過薇薇安的厲害,加上對方確實救了自己孩子一命,因此心中隻有感激:“薇薇安大人哪裏的話?我絕不會做出那種蠢事情!”


    薇薇安輕哼一聲,便轉身離開。倒是她身後的格裏斯苦笑了兩聲,對加爾德投去抱歉的眼神。身後忽然傳來兩到熟悉的魔法氣息,格裏斯知道,莫裏甘與普羅迪之間的契約,這是恐怕已經締結完畢了。於是,他抬起頭,目光掃過斷壁已然長出的庫洛,以及同樣高大的黑炎族長,認真地說道:“我們這就要走了!族長先生、庫洛先生,以及其他來自黑炎部族的各位,感謝你們的幫助,再見啦!”說完,便學著記憶裏雷文與自己告別時候的樣子,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等他與薇薇安兩人匯合的時候,普羅迪的身形已經消失,焰骨戰錘也變小了一圈,恢複了短柄戰錘的普通尺寸,被戰戰兢兢的莫裏甘捏在手中。她看到格裏斯走來,忽然想起來到這裏之前西莉亞說過的話,沒來由的感到一陣迷茫與心慌,小聲問道:“格裏斯,我們這就離開火焰靈界麽?”


    格裏斯看著仍舊躺在地上的一眾赤炎火靈們,沒有注意到她神色中的異常,點頭道:“沒錯!大陸上有句老話說得好:聚散有終。雖然我也想留下幫著黑炎部族重建家園,也幫著火靈們重歸和平,但已經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了!別忘了,法希爾大人和西莉亞他們,還在魔法門外,等著我們迴去呢!”


    薇薇安忽然插嘴:“還有你那個親親小寶貝狄安娜!當初她還想要跟著進來呢!”


    “薇薇安,別胡說!我和狄安娜,隻是親密的夥伴而已。親親小寶貝什麽的,她又不是幼小嬰兒,我怎麽能這麽稱唿她?”格裏斯臉色微紅,極力辯解這兩人間的關係。但在他心中,自從在幻境中救下狄安娜後,對於這位在他心中形象近乎完美的夥伴,格裏斯總覺得;兩人間的關係發生了什麽微妙的變化。但當他深入細想的時候,腦中卻又變得糊塗起來。


    他並不喜歡這種大腦混沌的感覺,於是岔開話題:“莫裏甘!你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麽?”話一出口,格裏斯就暗叫糟糕,這種明知故問的舉動,反而顯得他心裏發虛。


    果然,薇薇安冷笑一聲,瞬間消失,進入洛基之吻當中。而莫裏甘那邊,則並沒有任何聲響。


    格裏斯奇怪地轉過頭,發現莫裏甘正呆望著身前那片被金色火焰灼燒過後,變成荒涼一片的暗紅色土地,眼神中的迷茫與失落·,變得極為明顯。


    “莫裏甘!莫裏甘?”格裏斯見她神色古怪,上前幾步,伸手在她眼前不住晃動,這才引起對方注意。


    “什麽?...哦,格裏斯,我們走吧!”與格裏斯一樣莫名其妙的迴答,並不能讓少年法師安心。他搖搖頭問道:“先別說這個,你還好麽?”


    “當然!我們快走吧!格裏斯!”說完,莫裏甘不敢再看向格裏斯,而是自己當先走向入口處那扇魔法門的方向。


    格裏斯聳聳肩,跟了上去。他並沒有聽到洛基之吻中薇薇安的那聲冷笑,也不會想到,讓莫裏甘產生異常的,正是那句他認為很有道理的老話:聚散有終。迎來結束的不隻是發生在火焰領域的這場風波,還有他與莫裏甘之間這份建立在主仆契約基礎上的奇妙關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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