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格裏斯,姓氏嘛…保密!在十二歲之前,我隻是錫林帝國中一個失去父母的普通孤兒,有著成為大陸強者的妄想,為了生存苦苦掙紮著。直到有一天,一個紅袍法師從土匪手中救下了我,並收我為徒,我的生活才有所轉變。


    格雷,我的魔法老師的名字。雖然他冷漠,固執又懶惰,但我知道,一定有什麽原因,讓他緊閉起自己的心門。因為,在教授給我魔法時,他的雙眼中充滿了對於世界與魔法的激情。而一位長輩曾告訴過我,即使一個人藏得再深,他的眼神也是騙不了人的。雷文老師顯然沒能騙過我,又或許,他隻是懶得說。


    幾年後,我跟隨雷文老師來到圖克郡。而就在這裏,我的人生發生了本質上的變化:莫名其妙地,我被那支魔杖認可,成為了新任火神的候選者之一。之後的一段時間中,我跟隨老師兩番險死還生,還結識了狄安娜。


    美麗,勇敢,正直,質樸,守信…哦我的天!那些騎士的美德,難道是專為她寫的麽?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因為我隻知道:在危險來臨時,狄安娜是願意以生命為代價擋在我身前的人,而我,當然也一樣!


    在我從鷹頭堡附近的神廟醒來,並參與救治了一位名叫海倫的美麗少女(老實說,她可真美!!!)後不久,雷文老師正式與我們告別,未來三年的冒險生涯,我將和狄安娜一同度過。


    我的身體恢複的異常迅速。在同仍需要修養的海倫告別後,我和狄安娜踏上了迴歸圖克郡的旅途。而這段故事,


    從這裏正式開始了。


    格裏斯和狄安娜並沒有像來時一樣橫穿荒涼死寂,同時充滿危險的圖克荒原,而是一路沿著帝國官道,慢慢朝著圖克郡走去。沒有了加德的疾風步加持,也沒有了心理上的壓力,本該四五天就走完的路程,兩人走了一周,也僅僅走過一半,來到薩爾鎮附近。


    格裏斯翻來覆去地數著口袋裏的十幾顆大小不一的魔核,過了一會兒,抬起頭來,向遠處張望。他看到遠處那座尖尖的灰色高塔,眼神一亮,轉頭笑著對狄安娜說:“狄安娜,前麵就是薩克鎮了,待會兒我們把這些魔核換掉,就能在鎮上能買到不少好吃的。你想吃什麽就跟我說,咱們一塊去買。”


    盡管已經在這幾日裏殺了不少的魔獸,但狄安娜一想起格裏斯從不同魔獸的不同部位掏出魔核的樣子,心裏就一陣反胃。大地之神在上,她之前真的一直以為,魔核這種晶體,是從魔獸的腦袋裏摳出來的。然而,身邊的這位同伴卻用親身實踐給她上了生動的一課:腦袋裏、鼻子裏、後背上、手臂上、腳底板甚至是某些更加不便描述的部位,格裏斯熟練地從那些原本蹲伏在路邊打算埋伏兩人,卻最終死在兩人手下的魔獸屍體中熟練地取出魔核,看著那些沾著花花綠綠的液體或固體的晶體,開心的傻笑。雖然在戰鬥時狄安娜從不會在意敵人的鮮血或殘肢沾滿身體,但在平時,尤其是討論食物的時候,哪怕是魔核上沾染的一絲氣味,她都不想聞見。覆蓋在兜帽帽簷下的眉頭輕輕皺起,狄安娜低聲說道:“隨便你好了。但是,最好不要逗留太久。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邪惡氣息,而且正在不斷加重。”


    嚴格的說,狄安娜這並不完全算是故意岔開話題。身為高級戰士的她,對於那些邪惡生物的感應,本就比格裏斯更為敏銳。她此時這麽說,也是因為確有其事。一股淡淡的死亡氣息,自幾百米外的小鎮及附近的荒原中傳來。這股氣息不同於即使上被宰殺的奧斯特山羊等食用牲畜,而是包含著怨念的人類怨魂的氣息。這種氣息讓她感到十分不安。


    格裏斯將自己的精神力釋放出去,也隱約捕捉到了這種異樣。但他那貧乏的魔力和魔法威力,卻讓他難以嗅到這種危險。出於對同伴的信任,一貫謹慎的格裏斯有些不爽地撇嘴看著不遠處那座正有行人進出的小鎮,又將手中布袋拿在眼前搖了搖,一番思想爭鬥後,終於對狄安娜說道:“狄安娜絕對不會騙我。所以,我們就不在鎮上過夜了。但是,肚子還是要填飽的。就算是真的有敵人出現,吃飽了肚子動手,也會多出幾分勝算。對吧,狄安娜?”


    聽到格裏斯如此的信賴自己,狄安娜心中突然生出幾分歡喜,想要露出笑容來。但隨即聽到格裏斯的詢問,卻又有些臉頰發熱,支吾道“嗯...,沒錯。”


    格裏斯見她答應,笑著將口袋放到臉前,朝著狄安娜搖了兩下,笑著說道:“所以啊,狄安娜到底想吃些什麽呢?我們這裏可是有一大筆錢哦。嘻嘻...”


    狄安娜有些無奈地看著將話題繞迴來的格裏斯,想了一下,粉潤的嘴唇突然向上揚起,她正要說話,卻發覺有人即將撞上她的身側。狄安娜的身體突然向左側閃動,在極短暫的一瞬間,做出了常人眼中絕不可能發生的閃避動作。向左前方看去時,發現一個身穿皮甲,腰挎長劍的棕發青年男子正風風火火的朝著薩克鎮跑去。從他那正在閃避的姿勢不難看出,這位老兄一定以為是由於自己矯健無比的身手,才避免了兩人相撞的結局。


    格裏斯兩人原本並不在意,但隨即聽到啪的一聲輕響,一隻拳頭大小的錢袋掉在了地上。格裏斯撿起顛了兩下,發現錢袋頗為沉重。與此同時,狄安娜已經將棕發青年喊了迴來。格裏斯拿著錢包,向這位正不斷道謝的男子問道:“請問,看你這麽急急忙忙的,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嗎?需要的話,我們兩個很樂意幫忙!”


    男子顯然不想浪費時間,又不願失去禮數,他看了眼不遠處的小鎮,語氣急促地說:“今天傍晚,凱爾門要在薩克鎮中心噴泉表演,不然的話,我才不會剛做完任務,就連著趕上一天一夜的路跑到這裏來。”說完,道了聲歉後轉身便跑。聽其口氣,倒更像是西邊某個小鎮來的年輕傭兵。


    “凱爾門?格裏斯,那是誰?”狄安娜不解的問道。


    格裏斯望著半空中染上淡淡金邊的雲彩,想了一下,說道:“好像在哪裏聽人說起過。是最近兩年在南方各地頗受歡迎的一位吟遊詩人。最擅長輕快的鄉村小調。怎麽,狄安娜也想去看表演麽?”


    狄安娜淺淺一笑,湛藍的雙眼彎成兩道美麗的弧線:“嗯,聽起來很有意思呢。”


    格裏斯說道:“好,那等下狄安娜去看表演,我先去換些錢來用,順便買些吃的。”被那青年一打岔,格裏斯心裏隻想著怎麽調配緊張的時間,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的問題:狄安娜到底喜歡吃什麽?


    沒過多久,兩人經過小鎮南邊的了望高塔,來到薩克鎮中。此時接近傍晚,或許是因為有吟遊詩人表演的緣故,路上的行人不減反增。鋪砌著磚石的街道兩側,則是形形色色的小販和手藝人,在販賣著新鮮蔬果、香料幹貨、家禽牲畜以及瓦罐銅鏡等貨物;或是在為來往路人提供著縫補衣物鞋帽,雕刻木頭小人、現場繪製畫像等服務。而更遠處那些經過悉心粉刷,用魔法飾物裝點門麵,看起來顯然更為豪華的房舍中,則是酒館旅社,或者是購買衣物布料,武器防具又或寶石首飾的店鋪所在。格裏斯為狄安娜指了指建有噴泉的小鎮廣場的方向,然後獨自轉向,朝著其中的一家店鋪走去。


    狄安娜將兜帽帶起,朝著格裏斯所指的方向走去。一路之上,雖然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但行人交談與商販叫賣的嘈雜聲卻明顯的變小不少。還未走到,就聽到一個清澈而柔和的男性嗓音,在隱約的水流聲和清純而悠揚的裏拉琴聲中傳來。


    韋恩圖斯小鎮的附近,


    三年之前的某個清晨;


    美麗又可愛的姑娘喲,


    自鄉間草地走入我心。


    擦肩時她綻放出淺笑,


    從諾爾克峰到精靈海,


    從庫拉泰河到熊耳山;


    千萬少女中不曾看見,


    如小鎮中遇到的容顏......


    輕快悠揚的歌聲中,傳遞出令人著迷的癡情與思念。即使是常年接受非人般嚴苛訓練的狄安娜,此刻也不由得被這動人的歌聲吸引,腦中不住翻湧著種種念頭,有些發癡地朝著那個坐在噴泉下自彈自唱的身影走去。


    像是有一道透明的柵欄立在噴泉周圍一般,臉上帶著陶醉神色的人們,自發的留出數米的空間來,留給場地中央的那個青年男子。狄安娜擠過人群,朝中間看去,隻見一個身穿白色長衫,外罩棕色馬甲的金發青年男子靠坐著水池外沿,坐在噴泉周圍的地板上。那張如同雕像一般純淨、莊嚴而略顯冷漠的臉上,英挺的眉毛隨著手中裏拉琴琴弦的撥動而不時輕顫著,一段段讓人動容的優美歌聲,自那張邊角微微翹起的嘴中傳出。金色的夕陽斜照在他白淨如玉的麵龐上,泛起一層神聖的光輝。在這一刻,狄安娜似乎已經完全的陶醉其中,直到......一陣微微的灼燒感自胸口傳來!


    藏在鬥篷中的狄安娜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身體,整個人的意識突然清醒過來。


    “這是!”狄安娜捂住胸口,看起來像是因為這優美的歌聲而激動得無法自拔,但隻有狄安娜自己清楚,胸口這個含有格裏斯強大生命力的生命印記突然發動,到底意味著什麽。


    “這個可惡的騙子!”狄安娜怒火中燒,就要伸手去拔背上的銀色大劍。就在這時,一隻略帶溫暖的手,緊緊拉住了狄安娜的手腕。狄安娜轉頭看去,一手抱著成袋食物的格裏斯,正無比嚴肅地看著場地中央的吟遊詩人,一聲僅有兩人能聽見的低語在耳邊響起:“先等等,這事沒那麽簡單!”


    注:文中歌曲出自《star of the county down》(rosheen)。另,繼續碼第二章,真的討厭再次斷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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