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卻也知道,危險正在靠近。


    這種小地方,通常是沒有什麽外地人來的,而且,來人根本就是衝著這個男人。


    中午給方柔打的電話,晚上,就有人來……


    蘇暖也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她幾乎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他一定是嶽晉原,嶽晉原本人沒錯旎。


    可是,他的妻子方柔,似乎並不希望他活著迴去吧。


    為什麽呢鞅?


    為了錢嗎?


    蘇暖並不能理解方柔的想法,他們已經那麽有錢了,他們的錢,幾輩子都吃不完,錢對他們來說,隻是一串數字,為什麽還要這樣爭得你死我活?


    可不管怎樣,她不能讓嶽晉原在自己麵前死掉,眼見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蘇暖將嶽晉原從病床上扶了起來,然後,放在了臨床病人的輪椅上,在男人走進病房前,蘇暖已經推著嶽晉原先行離開了,嶽晉原的臉上戴著口罩,雙方擦肩而過。


    蘇暖強忍著劇烈的心跳,出了門就是一陣狂奔,她從後門出了醫院,正好瞧見了帶他們來的那個收魚的商人在不遠處,蘇暖趕緊上前求助。


    她也沒說被追殺,估計說了也沒人信,隻是說想坐一段順風車。


    “去哪呢?”


    “……迴漁村。”


    蘇暖迴答。


    漁村的地理位置很偏僻,況且,那裏的人都不怎麽跟外界接觸,隻要迴到那裏,嶽晉原就安全了。


    她帶著他重新上了車。


    隻是,商人正在賣魚,當然不是馬上就走,蘇暖也不好催,醫院裏的男人見病床上沒人,已經追了出來。蘇暖遠遠地見到一個戴著低低的鴨舌帽,麵容陰沉的男子,她躲避不及,迴頭,正好看見後麵的拖箱還有半箱魚,趕緊扶著嶽晉原,兩人一起躲在了魚堆裏。


    巨大魚腥味讓人反胃想吐。


    嶽晉原也似乎覺得不適,皺著眉,似乎就要幹嘔,蘇暖隻能捂住他的嘴巴。她的手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正好掩蓋了魚腥。


    嶽晉原也不是全無知覺,在蘇暖帶他跑的時候,他是有點感覺的,而現在,蘇暖的存在感也越發強烈了。


    這個女孩是誰呢?


    她表現出來的關心與迫切,並不像假的。


    所以,是他的親人嗎?


    嶽晉原迷迷糊糊的,下意識地,親近著蘇暖,在蘇暖捂住他的嘴時,他也軟軟地靠在蘇暖的肩上,蘇暖聞到他身上男性的氣息。她一直很反感聞到男人身上的味道,這也是蘇暖選擇單身的原因,可是,嶽晉原的味道很好聞,一種高級皮革與幽淡青草的味道。她幾乎忍不住想多吸幾口氣,哪怕其中會混雜著魚的腥味。


    男人最終沒有找到他們,他一邊打電話,一邊匆匆地朝車站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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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柔接到對方匯報的消息後,簡直要氣炸了。


    跟丟了,居然跟丟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嶽晉原確實還活著,如果那個人不是嶽晉原……是了,一定是嶽晉原醒了,他提前離開了!


    方柔突然覺得恐懼,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恐懼。


    如果嶽晉原真的在迴來的路上,那麽,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葬禮之後,韓笑對外聲稱是嶽司南的代表,也出席了董事會。不過,作為正牌嶽夫人,方柔還是有說一不二的權力,在加上嶽晉原的突然去世,公司人心思變,大家也都在為自己找後路,董事會一片混亂,方柔不僅沒有安定軍心,接下來的幾天裏,她隻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財產轉移。


    利用鄭宥義的公司,將她名下的股份全部賤賣或者轉讓,不過,她做得很隱秘,根本查不出紕漏,她的私人賬戶裏,已經有很多很多很多錢了,足夠她用幾輩子了。她應該逃跑,是的,她要帶著錢跑路。


    嶽晉原總不會讓警方通緝自己吧?畢竟是孩子的媽,看在嶽司南的麵子上,嶽晉原也不會幹這樣絕情的事情。有了錢,她還可以重新開展的新的生活……


    方柔這樣想著,幾乎已經打算訂機票走人了,可是打開電腦屏幕,看著屏幕上偌大的嶽氏符號,突然一陣難言的恨意。


    她走了,讓韓笑和嶽晉原一家三口和和美美?


    難道,她要眼睜睜地看著韓笑搶走她的一切?


    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就算她要走,也不能放過韓笑!


    方柔正在琢磨著自己該怎麽做,前麵的門衛打來電話,說鄭先生來了。


    鄭宥義。


    方柔的心裏突然像被什麽捏了一下,


    是啊,她怎麽忘了自己的盟友鄭宥義。如果,鄭宥義肯跟自己走……


    如果鄭宥義肯和她一起走,就這樣離開似乎也可以忍受了。


    “讓鄭先生進來。”方柔急切地說。


    ……


    ……


    ……


    ……


    鄭宥義一進門,方柔就撲了過去,對他又親又啃,鄭宥義皺著眉,但沒有躲開,隻是有點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任由方柔掛在自己身上,直到方柔有了進一步的需求時,他才拿開她的手,冷聲道:“我有正事要找你。”


    “等會再說。先給我。”方柔仍然攀著他的脖子。


    她要他,那麽那麽地想要他。


    “方柔。”鄭宥義的語氣加重了一些,透著冷意。


    他是真的一點情緒都沒有。


    方柔有點氣結地放開手。她幾乎要懷疑自己的魅-力了,那些男人,嶽晉原還有鄭宥義,一個個都變成了柳下惠嗎?


    “說吧,什麽事!”方柔沒什麽好氣地轉過身,撿起自己丟在地上的衣服,重新披上。


    “三天後,我想向韓笑求婚……”鄭宥義已經想好了,他要籌劃一場盛大的求婚,一場不允許韓笑拒絕的求婚,他必須得到她,一刻都不能再等。


    以韓笑現在對他的態度,肯定是不會答應求婚的。


    而唯一讓韓笑答應的方式,就是給這個婚姻增加籌碼,比如說,利用嶽氏給她壓力。經過方柔的搗亂,嶽氏已經一片狼藉了,她想保住嶽氏,隻能尋找更加強勁的合作方。比如,鄭宥義。


    鄭宥義在接手溫家之後,非但沒有像外界那樣認為的“戲子什麽都不懂,將一切都搞砸”,相反,他做得很好,他的冷酷與毫不留情,甚至比溫品言更甚。——鄭宥義沒有意識到,他報複了溫品言,可是,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比溫品言更加不堪的人。


    而如果韓笑拒絕聯姻,鄭宥義就會將嶽氏全部奪走。讓她真正變得一無所有。她也許不怕,可是,嶽司南呢?她難道忍心看著嶽司南從一個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少爺,變得和她以前一樣窮困卑微?


    不過,方柔一點都不想聽他的求婚計劃。


    事實上,在聽到“韓笑”這個名字時,她已經火冒三丈了。


    怎麽又是韓笑!


    “那個韓笑根本不愛你!她有什麽東西是我沒有的!我明明什麽都比她強!比她聰明,比她漂亮,比她有錢,我甚至可以很愛你,鄭宥義,你帶我走吧,我們可以去環遊世界,什麽嶽晉原,什麽韓笑,統統不要,好不好?”方柔抓著鄭宥義的衣服,用她生平最大的真誠說道。


    有那麽一刻,她覺得自己是愛著鄭宥義的。


    這個比嶽晉原還要冷酷無情的男人。


    可是,她的這番表白,並沒有讓鄭宥義感動。


    鄭宥義隻是斜睨了她一眼,嗤笑一聲,“別開玩笑了,你哪一點比得上韓笑?三天後如果你不能幫我出麵向韓笑說明情況,我就另外找人了。老實說,現在你對我也沒有什麽價值了,以後不要隨便靠近我,惡心。”


    說完,鄭宥義居然就這樣走了。


    沒有一點留戀。


    方柔怔怔地留在原地,然後拿起桌上的杯子,猛地砸到了地上。


    “韓笑!我不會放過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玻璃渣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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