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笑的倔強,顯然讓嶽晉原更為氣惱。


    他一麵心疼著她的倔,一麵又對它無能為力。


    這讓嶽晉原很是氣結。


    至今為止,他隻對兩個人產生過無能為力的感覺。


    第一個,是嶽司南,他的兒子。


    第二個,便是他了鯴。


    他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如果你覺得,承認與我是情侶關係對你是一種唐突,那麽,你可以選擇拒絕我的幫助,不過,如果你拒絕了我,隻怕你要在裏麵呆很長一段時間,因為,除了我,沒有人還能帶你出去。”嶽晉原說的是實話。


    有了溫品言打的招唿,其他人恐怕是有心無力了。


    “不用嶽先生麻煩了。”韓笑說著,站起身,“我在這裏待著沒什麽不好。”


    她也是嘴硬。


    可是,迴頭看了看站在身後的看守,韓笑才覺得,自己把話說早了。


    猶豫了片刻,她隻能又開口道:“我可不可以,向你借點錢,不多,幾百塊就夠了。”


    上一次廁所,總不會需要幾千吧。


    她實在有點憋不住了。


    嶽晉原望了一眼她,又望了站在韓笑身後的女看守,有點明白了她的處境,可是,嘴裏卻不含一絲情感地迴答她道:“既然我們隻是嫖-客與妓-女的關係,那麽,我又有什麽義務借錢給你?”


    韓笑抿了嘴,不再說話。


    剛才開口,已經用盡了她全部的勇氣。現在,讓她求他?不可能。


    何況,嶽晉原這個人,又豈是求一求便會妥協的?


    韓笑不會去自取其辱。


    “等你什麽時候想明白了,我再來。”嶽晉原說著,站起了身。


    他這次,必須要狠狠心,讓她吃點苦頭。


    順便讓她好好想清楚,他對她,到底是什麽目的什麽用心。


    韓笑下巴微仰,冷然道:“你不用來了。”


    嶽晉原真的就這樣走了,隻是,走到門口時,他還是不由自主地,略微停了停。


    韓笑也被看守領著,出了會客室。


    隔著柵欄,隱約聽到韓笑問那位看守,“可不可以讓我先去洗手間,我可以給你寫一張欠條。”


    “你聽說監獄裏能開欠條的嗎?”看守冷冰冰地問。


    本來還以為,嶽晉原探望的女人,多少有點油水可以榨。


    哪知這個女人那麽不知好歹,居然把嶽晉原給得罪了。


    這樣一來,便完全沒有了利用價值。


    那看守當然對韓笑不假顏色。


    韓笑咬著唇,臉色發白。


    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褲子裏,已是一片溫熱。


    ……


    ……


    ……


    ……


    在韓笑被帶走的時候,嶽晉原又折返了迴來。


    他看到了。


    看到了她被看守冷臉訓斥,以及——韓笑身後的水蹟。


    韓笑尿褲子了。


    嶽晉原忽然明白了,明白了剛才韓笑向他借錢時,那種欲言又止的表情。


    以及,為什麽她會放棄自己的原則,向他開口。


    竟然是,這樣。


    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看來。韓笑在拘留所裏的生活,遠比他想象得更為惡劣。


    他並不想笑話她,事實上,在看到這一幕時,嶽晉原幾乎無法原諒自己。


    他竟然眼睜睜地看著,或者說,親手將韓笑,推到了這一步?


    可是,無比的心疼之後,卻有一種嶽晉原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緒。


    那種隱-秘的,幾乎有點犯罪感的愉悅。


    就好像,她綁著雙手,被壓在他身-下時的樣子。


    想看看,她矜持冷靜的樣子,被徹底摧毀後的樣子,徹底摧毀後的韓笑,是不是就能讓他看到,她本來的麵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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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笑穿著濕漉漉的褲子迴到了拘留所。


    那幾個一直在逼迫她的人,在看到尿濕的褲子後,當即笑得很大聲。


    可是,她們並沒有看到韓笑的崩潰。


    事實上,在真的尿出來之後,韓笑反而鎮靜了。


    怕什麽呢?


    還能有什麽更糟糕的呢?


    不就是尿褲子嗎?


    人從出世開始,就有過這種行為,她不會覺得羞恥。


    向別人乞憐才是羞恥,比如剛才她向嶽晉原借錢。


    韓笑暗暗發誓:她再也不


    幹這種愚蠢的事了。


    ……


    ……


    ……


    ……


    拘留所裏的人等著韓笑放聲大哭,或者徹底投降,可是,等了許久,卻隻看到韓笑默默地換好衣服,將褲子晾起來,然後繼續幹活,拿著馬桶刷,將再次弄髒的馬桶擦洗幹淨。


    依舊是她一貫的態度。


    安靜,隱忍,波瀾不驚。


    為首的那個女人終於惱了,大喇喇地走過去,一腳踩在了馬桶蓋上,叉著腰望著韓笑,“哎喲,都尿褲子,還裝什麽清高?聽說你得罪了重要人物,你這案子,怎麽樣都會拖上一年半載才會開庭,還有這麽長時間,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韓笑望著那隻腳,然後抬眸,看著那個女人。


    沒有生氣,但也沒有任何害怕的意思,隻是靜靜的。


    那女人被這雙眼睛看得發毛,莫名地心慌了起來,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她揚起手,正要一巴掌打過去,“看什麽看——”


    她的話音還沒落,隻聽見“啪”地一聲。


    韓笑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那巴掌打得那麽重,以至於韓笑被打翻在地。頭磕在了馬桶沿上,頓時流出了血。


    那女人愣了愣。


    她的手根本就沒有打下去啊,這是怎麽迴事?


    可是,再一看,女人明白了。


    那一巴掌,是韓笑自己打的。


    她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後,栽贓給她!


    果不其然,韓笑到底的動靜實在太大,看守不能再繼續裝作看不見了,兩個看守走了進來,一個粗魯地抓住踩住馬桶蓋的女人。另一個,則扶起地上的韓笑。


    “得去一下醫務室。”韓笑額頭上的傷口汩汩地流著血。


    臉上血痕遍布。


    看上去很是滲人。


    那些看守也不敢鬧出人命,尤其,韓笑現在是那麽敏感的人物。


    “至於你,關三天緊閉,每次都是你鬧事!”看守心裏一煩,對另外那個始作俑者,顯然也充滿了厭惡。


    “我沒打她,是她自己摔的!”女人急了。


    她還是第一次被人冤枉!


    “自己摔的?!那臉上算什麽迴事!”韓笑的臉上已經浮出了五條指甲印的痕跡,腫了個老高,這得下多重的手,才會把人打成這樣啊。


    看守才不會相信,這是自己打的自己?


    何況,韓笑這種柔柔弱弱的斯文人?


    那女人鬱悶之極,真是十張嘴巴也講不清楚了。


    韓笑被帶出了拘留室,前往醫務室。在離開房間的時候,她抬頭,背著看守的視線,凜凜地看了那個女人一眼。


    眼神如冰。


    即便是號稱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也在那一瞬間,背後浮起了一層寒栗。


    沒想到,這次她看走眼了。


    這個韓笑,絕對,是個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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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靈剛走到電視台,就接到律師的電話。


    律師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到重點,“我可能不能接這個案子,溫先生向律師所打了招唿……”


    顯然,怒極了的溫品言,已經放下話來,誰也不許幫韓笑了。


    趙靈了然,也沒有太責怪他。


    大家謀生都不易。


    隻是,沒有律師,這場官司該怎麽打?溫如是肯定醒不來了,按照這個罪名,韓笑起碼要被判個二十年。


    二十年,什麽都晚了。


    她隻能寄希望於鄭宥義,然後,順便去電視台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目擊證人吧。


    ---題外話---謝謝大家的耐心等待,還有兩天,就可以恢複正常更新了……汗。以後會加速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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