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笑被喬子豪領著,進了喬子豪的辦公室。


    兩人在沙發前坐著,喬子豪又仔細地看了韓笑一番,再次感歎道:“你們真的很像。”


    他說的,自然是韓笑與方柔了。


    韓笑心中一動,下意識地問他,“你見過,你那位同學的父母嗎?”


    sofia與自己那麽像,會不會有血緣關係呢?


    她是孤兒,據說是小時候得重病,被丟到了醫院門口,韓笑也不是沒想過,有朝一日,找到自己的父母鯴。


    “好像見過一次,他們都住在美國。哎,真奇怪,你和溫靜的興趣點也一樣,溫靜也問起她的父母。”喬子豪道。


    韓笑愣了愣。


    溫靜怎麽也對那個sofia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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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躲在喬子豪的房間時,溫如的房間裏,依舊湧滿了醫生。


    溫如的情況已經緩和了許多,醫生陸續走了出去,護士們調好輸液的速度,也走了出去。他們都沒有留意到,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在中途加入了進來,而且,留到了最後。


    等病房裏隻剩下溫如與那個人時,他轉身走到門口,將房門上了鎖。


    溫如因為劇痛昏迷了一陣,不過,又悠悠地醒了來。


    她看著站在床邊的人。


    那個白色的影子。


    “你是誰……”她訥訥地問,心底突然泛起一股難言的恐懼。


    “我說過,不許動她。不然,代價會很慘。你為什麽從來不肯將我的話聽進去呢?”對方取下口罩,鄭宥義露出了自己的臉。冷而豔的臉。


    溫如蹙眉,“我流產了……”她的聲音很虛弱。


    她現在需要的,是關心,而不是興師問罪。


    “你的胎一向不穩,老實說,你努力保胎的時候,我心裏還會尊重你,因為你是一位母親。可是,這一招——溫如,你太讓我失望了。”鄭宥義搖搖頭,果然是一副很失望,很痛心疾首的樣子。


    溫如心中的那莫名地恐懼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你想幹什麽?”


    “沒什麽,讓你好好休息休息。你做得太多,已經打攪到我的計劃了。”鄭宥義說著,從兜裏掏出一陣針管。


    溫如幾乎想大叫。


    可是,她的嘴已經及時地被捂住了。


    鄭宥義的手,帶著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他一隻手製住她,另一隻手,將注射器裏的東西,推進了吊瓶裏去。


    一點點,全部推完。


    “我知道,你很好奇,這到底是什麽東西。”鄭宥義的表情還是淡淡的,甚至還有點溫柔的意思。


    仿佛在與親近的人閑話家常。


    可是,如果看到溫如此時的表情,才知道,鄭宥義此時的平靜與從容,其實遠比他兇狠緊張,更讓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她拚命地掙紮,睜大的眼睛裏露出最徹底的恐怖。


    “我原本不想對付你,可是,為什麽你就非得找她的麻煩?”鄭宥義歎了口氣,仿佛自己的行為隻是一種無奈之舉,“不過,到底夫妻一場,我不會讓你太難過。”


    溫如的掙紮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眼睛裏的瞳孔也鬆了一些,顯得有點空濛。


    鄭宥義鬆開了手,低下身,湊在她的耳邊,細語,“放心,你一時半刻死不了,隻是會慢慢地,慢慢地,放鬆,越來越鬆,動不了手,動不了腳,也說不了話。好好看著,看著你的丈夫,怎麽幫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到時候,可別忘記感謝我。”


    “你……”溫如張了張嘴,卻隻能很艱難地吐出一個字來。


    她的嘴唇似乎不受控製了一般。


    全身有種很舒泰的感覺,舒泰但是無力。


    “對了,你這樣的話,大概是離不了婚了,所以,即便我們簽了婚前協議,在婚姻內,你的東西還是我的。”鄭宥義又好意地提醒道。


    溫如盯著他,仿佛要用目光在他漂亮的臉上盯出一個洞。


    可惜,這樣有殺傷力的目光,似乎根本沒有傷到他半分。


    他照樣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還有一句話,我覺得自己有必要告訴你。”鄭宥義已經做完了自己要做的一切,他重新戴上口罩,臨走前,似乎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特意折返迴來,重新迴到了溫如的病床邊,在她耳邊低聲道:“我當然不喜歡你啊,我們之間,本來就是利用關係,在我眼中,你就是一個討厭任性自以為是甚至愚蠢的無知大小姐。這輩子,我唯一愛的女人,隻有韓笑。至於其他人,尤其是想傷害她的人,我隻會厭惡。你該不會已經忘記


    我有多狠了吧。”


    溫如的唿吸猛地急促起來。


    仿佛這個事實,才足以真正打擊她。


    是啊,她明明知道,鄭宥義是一隻野狼,可是在一起呆久了,他順從久了,以至於她有種錯覺:也許他會成為自己的一條狗?


    ……


    ……


    ……


    ……


    溫如當初會選擇鄭宥義,除了他的潛力與容貌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他的狠。


    一開始,他確實是她撿迴來的一條狗。


    鄭宥義因為太過顯眼,得罪了戲霸,在劇組收工後,被人追捕圍毆。溫如坐在一側的咖啡廳裏,隔著落地玻璃,看著窗外那個被一人群圍打的英俊少年。他眼底的不甘與飛揚,即便額頭上鮮血直流,即便被一次次打趴下,他仍然倔強得沒有一點認輸的意思,反而越發地倔強而曠野,最後,他把他們全嚇跑了,渾身浴血地跌坐在窗外。


    然後,他迴頭,與玻璃窗裏麵的溫如四目相對。


    唇角莫名地勾了勾。


    琉璃般的眼眸比任何珠寶都耀眼。


    溫如聽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就他了。


    他會是她未來的老公,她孩子的父親。


    ……


    ……


    ……


    ……


    是啊,很狠。野狼一樣,訓不熟的狠。


    溫如望著鄭宥義絕情離去的背影。


    又看了看一滴滴,正輸到自己體-內的藥-液。


    忽然之間,她似乎明白了。


    明白了為什麽鄭宥義說起“他最愛韓笑”時,心中的鈍痛,遠比他親手毀了自己時更加難以忍受了。


    原來她愛著他啊。


    在第一眼,在那個明媚的咖啡廳下午,隔著透明的玻璃窗,他迴頭一笑的時候,她就已經愛上他了。


    電光石火的。


    可笑,她卻從不明白。


    溫品言,隻是她從少女時期就祈望的一個幻想,而她深愛的,一直,是身邊這個男人。


    隻是,這個秘密,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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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子豪預料得沒錯,已經有“記者”混了進來,在走廊裏四處搜尋韓笑的身影。


    喬子豪已經被叫出去值班了,隻剩下韓笑一個人留在他的辦公室裏。


    溫靜也已經趕到了醫院,他先去了溫如的病房,推開門,病房裏一陣靜謐,溫如似乎已經睡著了,沒什麽動靜。


    問過主治醫生,說沒大恙了,剛剛做完清宮手術。


    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


    很可惜。


    溫靜也為妹妹覺得心疼,雖然溫如任性了一點,但是失去孩子,這個懲罰太重了。


    至於,她到底是不是韓笑推下來的,溫靜決定自己親自去問韓笑。


    也許溫如是想陷害韓笑,這種事她一定幹得出來,她也會不擇手段地去傷害自己的結婚對象,可是,孩子是真的流產了,這總不是做戲吧?


    溫靜隻是單純地想問一問真相,不管韓笑說什麽,他都會相信。


    可是,等他到了喬子豪的辦公室裏時,哪裏還有韓笑的身影?


    她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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