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不識好歹的狗東西!”


    瞧著兩個人已經退無可退之時,王大壯的臉上寫滿了囂張。


    何財主怎麽可能任由自己的人被他欺負?當下二話不說直接衝上前去,兩個人廝打成了一團。


    腹部的疼痛感隱隱約約再度傳來,她的臉色慘白,卻隻能夠咬著下唇隱忍而住,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畢竟是混跡於市野之人,王大壯的力氣和身手都比何財主好上許多,最後還是她用了巧勁,把對方給敲暈了。


    兩個人滿身狼狽的一路逃跑,到最後直接暈倒在了河西村村口的大樹下。


    五姨娘一整個人都如同虛脫了一般,但是卻還是咬著牙,堅持著把那何財主給往洛珍珠他們家拖去。


    “救,救命啊……”熟悉的聲音傳來,洛珍珠大步而出,而她瞧見了對方的身影之時,無助的淚水滑落,整個人再也忍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秦安!”她大喊出口,而內裏的秦安聞聲而來,二話不說就一手拎著一個迴了客房。


    分別替兩個人診脈過後,她率先給五姨娘紮針。


    腸胃炎,大抵是吃多了生冷的東西,胃部不適。


    一番虛汗在後背而起,洛珍珠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雨淅淅瀝瀝而下,後半晌秦安幹脆給眾人放了假。


    沒有上工,卻還是有錢拿,眾人歡喜至極,而此時的鎮上,王大壯幽幽醒來,捏著拳頭,一臉的憤憤不平。


    “當真晦氣!”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還能夠感受到那生疼之感!他朝著地板上冷呸一口口水,抹了抹那雨水,快步離開。


    “公子,我們的人在西邊發現了這個……”


    下人遞過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何淩捏了捏眉,望著它黑不溜秋的模樣實在有些許嫌棄。


    “收著先吧,過幾日就迴去了,到時候拿給她看一下。”揮了揮手稟退之時,他又再度迴過頭來,望向了自己眼前的賬本。


    洛明玉有些許緊張,深唿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堪堪平複自己的思緒。


    縣試是由縣官主持,儒學署教官監試,點名入場考試之時,他按照何淩和王夫子平日裏的所教,規規矩矩的朝著幾人敬禮。


    “這麽多年過去了,能夠把二揖致敬行得這麽標準的人,實在是少數。”縣官望著他的模樣,微微勾唇。


    “這是誰?”


    “七星鎮河西村洛明玉,今年十歲……”


    身後的心腹壓低了聲音,探到了他的耳邊。


    關於這縣試之中的每一個步驟,他都幾乎能夠倒背如流,故而平複心情之後,一切信手拈來。


    第一場為正場,錄取較寬,文字通順者即可錄取,考試的內容包括了四書文,試帖,五經文,詩詩歌賦,策論等,全卷不得多於七百字。


    在練字上,洛珍珠抓得非常嚴實,而何淩和王夫子也早早的給他安排好了,用什麽字體,大概要怎麽去表達自己的想法,板板釘釘的第一關讓他穩打穩紮的通過了。


    第二場的時候,考試的內容就要複雜上些許,試四書文一篇,性理論或孝經論中的一篇,甚至還有默寫,書上的東西他都掌握得紮實,完成之後還檢查了幾遍,這才繼續奔赴下一場。


    ……


    末場考完之時,窗外的天還沒有完全黑沉下來。


    每一場考試的結束都會由專人送考卷出去給專門的人批改,封閉式改卷,一般而言,第二場考試結束之時,第一場的成績也陸陸續續出來得差不多了。


    洛明玉並不算是最早交卷的,他穩中求勝,時時刻刻謹記著幾人的教誨,多檢查。


    待到結果出來之時,已經是酉時了,他餓的饑腸轆轆,卻隻能夠捏著眉頭忍耐而住。


    縣官站在上方,望著聚集在下麵的人頭攢動的孩童們,莫名的心間多了幾縷欣喜。


    這個國度的縣試和其他的不同,是當天之內考完並且出結果的,效率高上了許多。


    “咳咳咳,肅靜!”他靜站在上方,聲音沙啞響起,“成績已經出來了。”


    裹帶著些許靈力的聲音傳遍了這個大場地的每一個角落,不僅僅是內裏之人,就連外圍之人多多少少也聽到了一些。


    小廝有些許緊張,拽著自己的衣角,吞了吞口水,“公子,你說洛公子……”


    “相信他。”淡淡的笑意在何淩的臉上出現之時,小廝的心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微微頷首過後,卻是聽聞內裏的聲音又加大了幾個度。


    “縣試考試的第一名,俗稱縣案首,無須再一路考至院考,照例進學,直接獲取秀才功名。”頓了頓如同賣了個關子一般,他繼續出口,“本次縣學考試,我們的縣案首是……”


    視線在眾人身上一一劃過,洛明玉捏著自己的衣角,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去了,莫名的有些許緊張。


    教官站在一旁,瞧著他還沒有說出口,突然的出聲打斷,“大人,您還是先宣讀考取進縣前十的考生吧!”


    一句話更加讓這一個縣案首的身份更為神秘,縣官勾了勾唇應下,“好!接下來我們先宣讀……”


    一個又一個名字落下,當“七星鎮河西村洛明玉”幾個字落下之時,他的心也突然的鬆了一口氣。


    小廝在門外歡喜得直接蹦的老高,“公子,你聽見了嗎?洛公子進前十了!”


    他的歡喜落在了何淩的雙眸裏,卻隻是迎來了不悲不喜的一個幾不可聞的“嗯”字。


    前十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不過聽著這明顯往後的排名,按理來說,縣案首應該不會是他才對了。


    內心微微遺憾的歎了一口氣,接下來卻是聽聞又加大了幾個力度的聲音傳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本次縣試的縣案首是來自七星鎮河西村的……”


    在這個關鍵的角度停頓,洛明玉錯愕的抬起頭來,一整顆心惴惴不安著。


    會是我嗎?


    緊張的就連口水都忘了吞,卻見對方直言而下,“洛明玉!”


    三個字如同一拳重擊落在了他的心間,讓他瞬間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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