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會失去彼此,我們彼此依靠。我們會在一起,麵對所有的艱難。”瓊竹知道羅頃還有些不相信,但這些話,瓊竹還是要告訴羅頃,隻有告訴羅頃,才會讓他更加安心,羅頃嗅著妻子的發香,看著外麵的景色,自己會和妻子一起,勇敢地麵對所有艱難險阻。


    到了下午時候,禦醫又來給羅頃針灸,針灸完後禦醫對羅頃點頭:“世子和世子妃的身子都有很大好轉,我再給兩位各自開上幾味固本培元的湯藥,和那些解暑的湯藥一起喝,這樣的話,會好的更快。”


    顧嬤嬤聽到這句話才鬆了一口氣,對禦醫道:“我們世子和世子妃,真的會好的更快嗎?”


    “世子遇到了貴人,都挪到這個院子來了,又有什麽關闖不過呢?”禦醫話中似乎意有所指,顧嬤嬤的眉頭不由微皺:“真的是公主的話,才讓我們……”


    “橫豎世子和世子妃在這靜養,永安長公主是個很熱心的人。”禦醫最多隻能說到這裏,接著禦醫就收拾好了東西告辭,顧嬤嬤讓嵐月送禦醫出去,就對羅頃笑盈盈地道:“世子可聽到了?這一迴,永安長公主做了您的貴人,這什麽事兒都不怕了。就我這幾天打聽的,永安長公主在陛下和娘娘麵前非常有臉麵,雖說不是陛下同母妹妹,可陛下對這個妹妹十分疼愛的。”


    這種話,羅頃也就聽聽算了,畢竟皇帝要禮遇公主是一迴事,可要聽從公主的建議,那就另一迴事。瓊竹卻不像羅頃一樣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這件事算是皇帝的家事,家事聽一下家裏人的建議,再平常不過了。但願永安長公主能把這些話,帶到皇帝麵前。


    東平郡王時刻命人盯著宗正府內的一舉一動,聽說永安長公主去探望過羅頃,還給羅頃他們換了院子,東平郡王這火氣都不知道從哪裏發作,摔了驛站幾個杯子,就高叫來人。從人見東平郡王發火,都怕遭池魚之殃,離的有些遠,叫了半天才有個內侍蹭進來。


    東平郡王見這內侍一臉害怕,拿起茶壺又要扔到那人臉上,那內侍急忙跪下,東平郡王見他乖巧,怒氣也少了一些,隻對內侍冷冷地吩咐道:“去,安排乘小轎,我要去拜訪永安長公主!”


    “可是,沒有送貼呢。”內侍提醒東平郡王,東平郡王的腳一跺:“我們自家兄妹,有沒有送貼又有什麽了不起,快去。”


    內侍急忙爬起來就跑,剛跑出幾步就被地上的碎瓷片刺到了腳,內侍也不敢停下腳步把瓷片拔掉,隻能忍痛跑出去。見內侍這樣聽話,東平郡王的怒火這才稍微小了點,低頭思索該怎麽和永安長公主說這事。


    永安長公主迴到公主府,剛歇了會兒,命人進宮去和皇後說,自己明日要進宮,就聽到內侍稟告,東平郡王來了。永安長公主的眉立即皺起:“這會兒他來做什麽?”


    “東平郡王的念頭,誰不知道?這會兒定然是來和公主打聽的。”內侍的話讓永安長公主沉吟了,內侍對永安長公主察言觀色:“那,公主,要不要迴絕了?”


    “迴……”永安長公主剛要說迴絕了,接著仔細想了想,就對內侍道:“也不用迴絕,就請他到旁邊小廳等著,等我這邊事忙完了,再過去。”


    內侍應是退下,永安長公主自然沒有什麽正經事要做,先是讓丫鬟們把自己的孫兒們都找來,讓他們陪著自己說笑了會兒,又吃了點心,中間還洗了個臉,瞧著太陽都快下山了,想著東平郡王這邊等的差不多了,永安長公主這才起身往外麵去。


    東平郡王這一路上就在想要怎麽和永安長公主痛陳羅頃的壞話,好讓永安長公主對羅頃不滿,誰知到了永安長公主府,雖說沒有遲到閉門羹,卻被請到小廳上等著,內侍還說,等公主那邊事情忙完,這才過來。


    東平郡王怎麽不曉得這是托詞,然而此刻有求於永安長公主,東平郡王也隻有耐著性子在廳上等候。


    茶都換了三遍,點心也吃了好幾迴,東平郡王隻覺得自己一肚子都是茶水和點心,膩味的很,想站起身往裏麵去,就被內侍客客氣氣地攔住:“我們家駙馬不在家,雖說郡王您也是我們公主的堂弟,可是畢竟不一樣,您還是請繼續等著吧。”


    東平郡王被內侍這樣迴絕,想發火又不敢,坐在椅上,脖子伸的老長,等著永安長公主出來。太陽都快下山了,才聽到外麵響起腳步聲,接著是永安長公主的聲音:“失禮失禮,我因為裏麵有事,所以沒有出來,勞你久等了。”


    東平郡王立即出廳迎接,雖說被涼了這麽久,可是東平郡王還是不敢發火,隻對永安長公主拱手:“姐姐不用這樣客氣,做兄弟的也不是外人!”


    “這不一樣,我畢竟已經嫁出去了,不好說什麽外人不外人的話了。”永安長公主怎麽瞧不出東平郡王臉上的焦急,但永安長公主還故意這樣說。永安長公主話音一落,東平郡王臉上就現出牙疼一樣的痛苦表情。


    永安長公主瞧了東平郡王一眼,就故意道:“怎麽了,你是哪裏不舒服,來人啊,快去請……”


    “姐姐不用了,兄弟沒有什麽不舒服。”東平郡王急忙阻止永安長公主,再由著永安長公主東拉西扯,自己就不能開口了。


    永安長公主哦了一聲也就把手收迴來:“是嗎?你真的沒有哪裏不舒服?”


    東平郡王點頭,永安長公主打了個哈欠:“我今兒忙了半天也乏了,你有什麽話就快說。”


    “做兄弟的原本沒有什麽話要對姐姐說。”東平郡王還要客氣客氣幾句,永安長公主立即站起身:“既然你沒有什麽話要說,那就……”


    “姐姐,姐姐!”東平郡王急忙叫住永安長公主,永安長公主瞧著東平郡王:“那你有什麽事兒,就快說。”


    “姐姐難道真的相信,那個孩子就是我王兄的兒子?”東平郡王咬牙說了這麽一句,永安長公主攤手:“為何不信?楚王府當初報上的,就是這個孩子,玉牒之上也記載的清清楚楚,羅頃,楚王長子,次妃所出,因王妃無子,以長子成為楚王世子。怎麽,你不相信?”


    “姐姐,做兄弟的委實不是為的榮華富貴才說他不是的,做兄弟的,是有證據的。還有證人,甚至於連當初抱孩子進王府的人都能找到。”東平郡王心一橫就對永安長公主這樣說。永安長公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出了多少銀子?”


    銀子?永安長公主這話是什麽意思?永安長公主已經緩緩地開口:“就算真的是外頭抱來的,當初楚王府做這件事的人,都必定會被處理掉,不管是用銀子還是威脅,總之他們不會再出現在楚藩。到底他們出於什麽目的,要揭發這件事?除了銀子,我想不出第二個理由。”


    “姐姐,真的不是因為銀子,而是因為他們不願意陛下被蒙蔽,所以冒著殺頭的風險出來陳說這件事。”東平郡王當然知道永安長公主沒有證據,全是推測,所以也在那負隅頑抗。永安長公主瞧著東平郡王:“原來,他們還如此忠君愛國。”


    “姐姐,這件事,您聽我仔細和您說!”東平郡王此刻也隻有抓住永安長公主這一棵救命稻草,不過永安長公主不願意被他抓,隻對東平郡王道:“我不管你準備了什麽樣的話,這些話,你不該和我說,也不能和我說,你隻用去對陛下說就好。”


    “陛下不願見我。”東平郡王曉得今日又要白來了,十分失望地說了這麽一句,永安長公主冷笑:“陛下不願意見你,也同樣沒有見楚王世子,你就安分守己地在驛站待著,若待膩了,這京師周圍也多的是地方可以去遊玩,等眾人調查清楚了,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又何必這樣急三火四,讓人笑話?”


    東平郡王被永安長公主訓斥一頓,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對永安長公主無精打采地作了個揖:“是,姐姐的教誨,做兄弟的記住了。”


    “去吧!”永安長公主也不願再和東平郡王糾纏,揮手就示意他離開,自己也快步走出小廳。


    東平郡王一路垂頭喪氣地出了永安長公主府,現在就隻有等著皇帝決定了,可是聖心難測,誰知道皇帝會怎麽做決定?會不會真的要撤掉楚藩?東平郡王不知道,也不清楚,隻能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在那等待。


    宗正晚間迴府,也知道了東平郡王來過的事,宗正不由微笑:“東平郡王太過著急了,其實呢,這件事,慢慢地等,說不定還能等到一個結果。”


    “結果如果不是他想要的,我瞧他會氣瘋。”雖然和東平郡王不熟,但這幾次的接觸,已經讓永安長公主知道東平郡王是什麽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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