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何垚身死,周圍籠罩的無形壓力頃刻之間消失無蹤。那幾塊巨大石碑也緩緩消散,然後化作一塊巴掌大小的黃褐色石碑,悄然落在地上。


    木壽看著被一刀兩斷的何垚,麵色鐵青,嘴巴長的老大。何垚的實力,他自然是一清二楚,哪怕是段子虛這樣的九星強者,在他手底下也沒有討到絲毫便宜。可剛剛,四水那一劍之威,分明已經達到了黃階靈師全力一擊了。


    果然靈寶的威能不是他所能想像的。


    他們的本命寶器,是選取天地靈物蘊藏己身,然後通過修練特殊的功法,不斷引導天地靈氣滋潤寶器。在寶器足夠強大之後,便可以借助寶器反哺自身施展靈力。


    而靈器雖說也是天地造化之物所打造,但兩者卻完全相反。靈器是由天眷靈師或術師以自身靈氣一點一滴不斷孕育而生的。靈器之上,便是靈寶,再往上稱做天寶。一字之差,威能天壤之別。


    無論是靈器,還是寶器對靈師來說都如同血肉一般,除非身死,不然不會落到別人手上的。


    木壽加入森羅殿也有十數年了,見過的靈器屈指可數,更別說是靈寶這樣的寶物。而且還是在一個未入黃階的普通靈師手中。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此刻重寶就在眼前,哪裏能就此退縮。而且像剛才那雷霆一擊,勢必會消耗四水大量的靈力,錯過了這次機會,就再沒有這麽好運氣了。


    木壽眼珠子呲溜一轉,在心在暗暗打起了主意。


    隻見,他一個閃身來到金欒的屍體麵前,運起靈力,朝他丹田之處點了幾下。隨後,他手中那截翠竹綻放強烈的光芒,一股強大的靈力湧到金欒體內。


    片刻之後,金欒的屍體一個抽搐,竟然緩緩站了起來。但是,“金欒”白眼外翻,神誌盡失的樣子。


    而做完這些,木壽壓根緊咬,麵無血色,。


    “怎麽迴事!”四水見狀,看得目瞪口呆,癡癡得念叨道。


    隨著方才綠光沐浴,段子虛麵色好了很多,被打碎得肩膀也奇跡般愈合了起來。隻是周身靈力全無,此時正閉目盤膝運氣。聽到四水的聲音,他睜開眼睛,也正好看到了“金欒”站起來那一幕。


    他眉頭緊鎖,嘴唇微張,艱難得說道:“小心!是木壽的迴春術!此技乃是地階法術,可謂是逆天之術。隻要有足夠靈力,一個瀕死之人也能在頃刻之間恢複原狀。”


    “可是,金欒不是已經死了嗎?”四水額冒冷汗,氣息急促了起來。他雖說在靈師道路上隻是初窺門徑,但起死迴生這樣詭異的事情,他也知道是多麽逆天的存在。


    段子虛看出他的驚慌,輕言撫慰道:“不必驚恐,那金欒不是起死迴生。他身死不久,木壽隻是暫時修複了他的身體機能。然後用法寶占據他的靈台,從而控製他的行動。簡單來說,隻是一具行屍而已。”


    四水聞言,麵容一鬆,淡淡得說道:“既然如此,那又有何懼。待我去去就來。”一語言盡,他身形一轉,朝木壽急略而去。


    木壽見狀,不慌不忙,手腕一轉,變換成另一套手型。一旁步履蹣跚的“金欒”激靈一下,速度突然加快,一下閃到四水麵前。


    四水也被這突然的變化嚇了一跳,手中長劍一劈而下。可那“金欒”不躲不閃,腳踏弓步,身上金光乍現,右手往上一擋,和四水的長劍撞在一起,發出“哐鏘”的金屬震響。左手順勢一掌拍出,重重得打在四水胸口之上。四水猛然一下吃痛,趁機扭轉身形,一腳踢在“金欒”肩頭。“金欒”僅僅後退半步,又向前一頂。四水順勢往後翻騰,和他拉開了身位,落在十數丈開外。


    四水捂著胸口,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大聲罵道:“段子虛,你這個騙子!你不是說隻是尋常行屍而已,怎麽此人身子如此堅硬。是僵屍不成?”


    “不是告訴你金欒外號叫做金剛屍,當然沒有這麽簡單。他可以以靈力遍布周身,如同靈力化鎧一般。尋常手段根本無法傷其分毫的。”段子虛無奈得提醒到。


    沒想到金欒身體竟如此堅韌,真的仿佛銅澆鐵打一般。原先以為段子虛隻是耍威風動用大量靈力,以形成連擊之勢。原來每一擊都動用了他十二分的力量,怪不得一招下來,他邊幾乎耗盡靈力。


    “不要管他,想辦法饒過金欒,隻取木壽。木壽現在分神控製金欒的屍身,也已經是極限了。你隻要攻他,他定無法躲閃。到時候,金欒便不攻自破了。”段子虛不愧是經驗老道之人,一眼就看出了破綻,急忙指點說道。


    四水聽他一言,茅塞頓開。而就在此時,“金欒”正張牙舞爪朝他衝了過來。


    好機會!


    四水心中暗喜一聲,立馬運起流水決,麵前的“金欒”的動作在他眼裏瞬間變得遲緩起來。他身形一動,在“金欒”一掌拍來之際,貼著手掌扭轉到他的身後。隨後,腳尖一點,身子朝木壽激射而去。


    見此情景,木壽大驚,立刻施法讓“金欒”迴防。可“金欒”攻勢剛盡,新力未生,又哪裏能追的上速度極快的四水。


    眼看蔚藍長劍將到木壽麵前。木壽臉上卻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從嘴角流出一行殷紅的鮮血。


    糟糕!四水心中暗道一聲。瞬間,他感覺身子變得沉重無比,自己這條水中遊魚仿佛一下子掉到了泥潭裏一樣。


    難道是!四水朝何垚屍身所在之處定睛一看。果不其然,“何垚”半身被一股碧綠靈力托在半空之中,雙手捏著方才的詭異法決,唇齒微張,眼睛外翻著白眼,好不嚇人。


    與此同時,“金欒”也趁此機會,快速護到了木壽麵前。那長劍伴著一陣尖銳的金屬摩擦聲,刺入“金欒”胸口一尺有餘,靜靜停在木壽眉前半寸,再無法深入。


    被長劍刺入的“金欒”周身漸漸冒出霜花,一股寒意由劍身所在緩緩朝四周擴散。


    “金欒”雖然動作緩慢,但還是朝四水打出一掌,四水一下吃疼,手上一鬆,身子倒射出去。而“金欒”隨後便被冰霜吞沒,徹底變成了一具冰雕。


    木壽此時口鼻流血,滿頭大汗,氣喘不止,身子半跪在地上。顯然是傷了本源,才得以控製兩個人。


    但此刻他也算得償所願了。見四水被打飛出去,立即法決一收,從地上爬了起來。


    一個閃身來到“金欒”麵前,從他身上拔出那柄蔚藍長槍,放在手中,細細撫摸了起來。隻見他兩眼放光,麵上一片血汙,卻還滿嘴帶笑,一副癡漢模樣。


    片刻之後,蔚藍光芒漸漸消退,又變成原先的黑鐵長劍。木壽這才反應過來,笑容一收,迴頭警惕得望了眼四水。然後,他脫下外衣將此劍包的嚴嚴實實,身形一閃,沒入樹叢之中。


    “喂!賊人,快把劍還給我!”四水見狀,慌忙大喊道。說著,他急忙起身,跑了兩步,並覺得胸口陣痛,喉間一甜,猛不然一口淤血吐了出來。


    “趕緊化解體內暗勁,不然筋脈受損,會影響你以後的修為的。木壽此番強行施法,也傷了根基,不會跑遠的。而且此人遁速不快,此次得了重寶,勢必會全力奔逃。到時候,我尋這他的靈力痕跡就能輕易追上了。”段子虛厲喝一聲,然後細細分析局勢對四水說道。


    無奈,他隻得坐下調息起來。


    “接著!”段子虛手腕一抖,一個淡藍色流光朝四水扔了過來。


    四水伸手一接,一顆龍眼大小的丹藥出現在他的手中,丹藥呈現淡藍顏色,散發著一股清涼的藥香味。


    四水沒有懷疑,隨即一吞而下,然後運行靈力在體內遊走。


    再說木壽。正如段子虛所料,他得到靈寶第一時間,也顧不上身上的傷,遁速全開。頃刻之間已經跑到了數裏之外了。此時得他喜形於色,笑容滿麵,不時在撫摸著懷裏的長劍,嘴裏絮絮自道:“此番我得如此重寶,必定能修為大漲。之後在殿裏,誰又敢不給我木壽幾分麵子。隻可惜何垚,金欒這兩個倒黴蛋,無法看到那一幕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木壽才緩緩停下腳步。在確認四周無人之後,急忙從懷裏掏出那柄長劍。此時,那長劍是墨色顏色,毫無靈力波動。


    木壽細細打量一番之後,迴憶起四水當時施展靈寶的模樣,眉頭一展。然後,他學四水的樣子,朝長劍不斷注入靈力。


    可長劍卻沒有絲毫變化,注入的靈力也如同泥牛入海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不禁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道:“難不成是靈力不夠嗎?”


    說著,他掐指一點,一根碧綠翠竹出現在他手中。他屈指一點,翠竹之上亮起一道光芒,然後一股青綠色靈力朝黑鐵長劍緩緩流去。


    片刻之後,黑鐵長劍發出一聲嗡鳴。木壽大喜過望,笑著說道:“成了!”


    隻見長劍由墨色緩緩蛻變,變成蔚藍模樣,猛地一下升入半空之中。緊接著,傳來一陣嘹亮的鳳鳴之聲,半空之中浮現一道藍色鳳凰虛影。那鳳凰怒目鳥瞰了木壽一眼,隨即融入到長劍之中。長劍也由此變成有鳳凰附著其上的模樣,冰冷的寒意瞬間席卷了四周。


    不好!木壽暗道一聲,身子瞬間向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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