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上山去


    一夜將過,慕塵灝早早起身,洗漱過後來了一層樓,不等開門,看見韓世堯已是在了這裏。見慕塵灝來,毫不意外,方抹了一半的桌子也停下,走到身前把手隨意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摟過慕塵灝說道:“先去叫他們吃飯,有啥事吃飯的時候說。”


    聞言,聽得慕塵灝一愣,剛到嘴邊的話語便被韓世堯堵了迴去。


    既是酒樓生意,一眾夥計自然懶散不得,連那吊兒郎當的鶴遠同樣是勤快得緊,或許慕塵灝的緣故,分了鶴遠一半的苦力,鶴遠一邊吃著一邊興奮的同慕塵灝說著等會二人應做些什麽,正說到興頭上,卻瞥見韓世堯盯著自己笑。


    摸一把自己的臉,反複確認了自己臉上沒東西後,問道:“咋滴了堯哥,我今早兒可洗了臉了。”


    韓世堯撕一口麵食塞到嘴裏嚼著,迴道:“那你這廝高興得過分,等會再看你那喪悶模樣,想想就覺得可笑。”鶴遠拿著筷子敲了敲桌沿,立馬反駁道:“那堯哥你可得是失望了,慕老弟來店裏分我活計,咱也跟你們一樣能偷個懶,就憑這,任何事我都瞧不上眼了,別說是喪悶,昨晚上還差點沒笑出聲來。”


    說著很是舒暢地瞅一眼身邊默默吃飯的慕塵灝,咬一口饅頭狠狠夾了幾筷菜食進嘴。剛吃著,慕塵灝突然抬起頭,正色道:“我要上山。”


    “噗。”鶴遠頓時被嗆個猝不及防,連拍了幾下胸脯才把嘴中的菜食順過來咽了下去,接著從板凳上跳起來,驚聲道:“你說啥?上山?”


    慕塵灝點點頭,示意鶴遠沒有聽錯。鶴遠連連搖頭,吼道:“不地道啊,你不地道,一天活計都沒幹你還想著上山,上山幹啥去啊,你上去了我怎麽辦?”一旁的張自在聽聞,也是問道:“上山幹什麽?這也是剛來第一天,雖說是掌櫃不在,有事告訴我們也可。”


    楊天賜同樣附和道:“嗯。”慕塵灝沉吟片刻,放下手裏的筷子,迴道:“我上山去找掌櫃問些事情,有些急。”


    “急什麽急,不行不行我不同意。”鶴遠第一個開口,跳著腳一臉的氣急敗壞。張自在點頭:“小遠說得對,掌櫃的幾天就迴來了,莫太著急了。”楊天賜話很少,聽著慕塵灝與鶴遠張自在二人對話,也不插半句話,隻得靜靜吃著。


    正說著,韓世堯開口:“想去就去吧,也上山去看看眼界,挺不錯的。”語出,鶴遠瞪大了眼珠子望著韓世堯,說道:“堯哥,你收了這小子什麽好處?這麽替他說話。”韓世堯啞然失笑,迴道:“說得什麽胡話,既然想上山去便去一次,不也了個心思。”


    鶴遠不忿,大唿偏袒。張自在也是笑笑:“既然堯哥都同意了,那你便去,但這山上未知,風險不小,若是找到就好,找不到還是盡早下山來,乖乖等掌櫃迴來便好。”


    慕塵灝點頭:“謹記。”


    “那就吃完飯出發。”韓世堯說道。


    飯過,眾人囑咐了一些話語,鶴遠在一旁極不情願的模樣,慕塵灝一走,掌櫃也是不在,這一層樓的收賬,跑腿都成了自己的活計了。楊天賜塞給慕塵灝個包裹,笑了笑:“一點兒幹糧,山上吃。”


    “受不住就快些下來。”張自在又是強調一遍。


    鶴遠哭喪著臉,突然抱住了韓世堯的腿,哭聲道:“堯哥,救命啊。”韓世堯失笑:“這喪悶模樣,越看越讓人發笑。”鶴遠擺手:“盡管笑,一層樓堯哥您可得下來多幫著,不然掌櫃迴來不打死我,我也得給累死了。”


    “起來起來,別給我在這門口丟人現眼,待會上來人吃飯你這臉要是不要了。”韓世堯無奈道。


    慕塵灝也是笑道:“遠哥受累,我幾天就迴。”鶴遠頓時厭惡地揮揮手,說道:“去去去,別讓我看見你,枉我曾經那麽鍾意你,無情無義啊。”


    完,慕塵灝已是過了飛瀑樓,往著那光溜溜的後山而去。


    張自在瞅一眼韓世堯,再瞅一眼慕塵灝身影消失的方向,問道:“成嗎?”


    韓世堯一把推開狗皮膏藥一般的鶴遠,笑道:“成,為啥不成?”說著看向地上耍無賴的鶴遠,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衝山上努努嘴:“鶴遠,山上去不去?”


    說完,鶴遠從地上跳了起來,頭搖成了撥浪鼓:“不去,打死我都不去。”接著一溜煙跑進樓去。


    張自在笑得燦爛,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小子是真害怕了。”


    韓世堯咧嘴:“咎由自取怪得了誰?偷奸耍滑的性子吃虧的還是自己,去不去是他說的算的?”


    一向話少的楊天賜突然開口,說了一:“早晚的事。”


    話出,三人相視,轉而哈哈大笑。


    ——


    蘇扈喝得頭有些痛了,醒來時陣陣暈眩感襲來,坐起手扶著額頭,抬頭望了望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塊平坦的大石頭上。見蘇扈醒來,一旁的白棠走來,笑笑:“醒了?”蘇扈站起身,不禁老臉一紅:“睡了多久?”


    “不多,半晌。”白棠迴應,“既是醒過酒來。”隨後指了指身後蜿蜒崎嶇的山路:“走著?”


    蘇扈點頭,這酒後勁著實大了些:“走著。”


    正走著,白棠四顧無人,說道:“走得有些晚了,比別人都慢了一步。”蘇扈看著前麵不到盡頭的陡峭山路:“無礙,咱們後來者居上。”也許是走得無趣,這山路雖是險了些,可還真的說不上威脅性命之談,隻要肯下些功夫,怕是個人就能上得。想到這,蘇扈不禁是疑惑開口:“白兄,這上山也沒傳聞中那般風險啊,為何都爭相登山,這樣一看,實屬無趣啊。”


    白棠搖頭,笑道:“蘇兄此言差矣了,這前半段卻是如此,可入了雲端之後那便是大相徑庭了,若是真的這般簡單,那山上不得是人滿為患了。”


    蘇扈無話,一笑置之。


    方說著,前麵有嘈雜聲傳來,抬頭望去,有十數人慌不擇路狼狽地跌下山來,一邊跑著,嘴中還一邊胡亂念叨著什麽。蘇扈見狀,等他們臨近順手拽過一人,賣了個笑,問道:“老哥,怎得都下來了。”


    那人衣衫有些破了,蒼白的臉上還有道劃痕,已是結了血痂,胸膛極度起伏著,看一眼蘇扈白棠二人,手與腦袋都在拚命晃著:“這…這山上不得,上不得啊。”


    聞言,蘇扈眉頭一皺:“為何上不得?”那人聽到這話,臉色又白了幾分,更是有虛汗幾顆話落,吞咽口唾液:“這山上有東西,怪得出奇,險些丟了性命啊。”說著,也不等蘇扈再問什麽,甩開蘇扈的手徑直下了山去,留二人麵麵相覷。


    白棠看著蘇扈,失笑:“感覺如何?”蘇扈看一眼拚命逃下山去的那人,再迴頭看一眼山路:“怕得甚,我活了這麽些年,還不曾怕過什麽,這怪東西我還真想見上一見。”


    二人已是上了半日,山路已是難見,皆被林木遮住,還得撥開枝葉一步步緩慢前行。這一路上,倒也是見了不少驚慌下山的人,皆是驚魂未定的模樣,碰到什麽,各執一詞,全不相同。


    入了夜,二人已然是上了雲端處,雲霧繚繞裏路途難見,隻能一步深一步淺,慢慢摸索著前進,隻是這夜裏,靜得有些出奇了,沒有蛐蛐的低鳴,更無禽獸的掠動,隻有葉聲,風聲,以及自身喘息的聲音。


    “嗯?”蘇扈趁著夜色未深尚可視物之時,迴頭,不見任何,心下一沉:“白兄?”無人迴應,腳步停下,連同枝葉騷動的聲音都消失了。


    嘴角微揚,握了握拳頭環著四周,冷哼:“這還真是有些怪了。”話落,周遭草叢之中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入耳,不及探去,遮住視線的草葉中,有一物衝出,直奔蘇扈而來。


    蘇扈早已是做出應對,雙臂擋在胸前,接了下來,定睛看去,那是一拳,力泄,蘇扈趁勢抓過那拳,用力向身後一拖,欲把這拳的主人拖進自己視線中來。


    隻一下,蘇扈吃了一驚,那拳分明是已經力竭,自己這一拽那人定是會猝不及防被拖過來,可現實卻是,那人紋絲未動,下盤穩得出奇。蘇扈興致突起,自然是不信什麽古怪東西,非得見這廬山真麵目。


    既這拳過不來,蘇扈便順著拳衝了過去,一掌便透過草木結結實實地中在那人胸口,聽那人悶哼一聲,承受不住後退而去。蘇扈自然是不會放過這絲空檔,撥開叢木追進,掌化手刃對著那人脖頸縱劈而下,毫不留情。


    夜未深,蘇扈得見那人麵孔,露出驚駭神色,連同手刃也不自覺失了力氣,盯著那人,不可置信。


    那人卻不見絲毫表情變動,見蘇扈留手,也不給蘇扈質問機會,身體突進,狠狠磕入蘇扈腹部,將其推飛出去。


    蘇扈身體栽入大片灌木中,壓出片空地,忍著胃中翻騰的痛楚,半跪在地,努力調整自己身體,“這還真是邪門了。”


    看著那人再次攻來,蘇扈不再留手,殺將而去。


    “尤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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