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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心嗖的加快步伐,取過自行車猛踩起來,看著越來越遠的咖啡廳,終於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迴到宿舍,她第一件事就是上網查那個什麽靈光科技,很悲催的,那個單位和附屬醫院緊緊相鄰,那以後豈不是要天天冤家路窄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突然一酸,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滋味湧上來,眼眶發熱,急忙轉過臉去,好半晌才平複了一下心情。


    看著臥裏方佑辰的牌位,手腕上的椰殼手環已經很顯舊了,可是她洗澡睡覺都不舍得摘下來,閉上眼睛,她依舊可以看見當年那個在海邊衝自己笑得一臉溫柔的男人,安心說不出自己心底的感覺,隻是覺得嘴巴都是苦澀的味道,可是她能說什麽呢?她甚至都沒辦法和心中最愛的那個人說下輩子我們再在一起吧,她知道,不會了,方佑辰的死讓她和喬朗連下輩子都沒臉在一起了。


    想到傍晚的那場鬧劇,就會覺得很可笑,他們曾經差一點就要結婚了,真的隻差一點,別人的初戀都美好得一塌糊塗,她的初戀卻是不堪迴首,當看著曾經深愛過的人卻再也找不到一點感覺,彼此甚至算不上友好,突然就覺得有些感傷,她的指尖慢慢劃過牌位上方佑辰三個字,仿佛他還在自己的身邊,她衝他淡淡一笑,哽咽著說:“方大哥,你是好人,你說,人如果做錯了一件事,是不是他再怎麽改變都不值得原諒了呢?我不能原諒他…我真的無法原諒…我也不知道要再過多久…才可以放下那一幕……”


    因為在茫茫人海中,有一個人,心甘情願的把愛給了她,甚至為她付出了生命,她一直都好想在夢裏見到他,可是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竟然都沒有入過她的夢,他說要她幸福,可是她的幸福卻有些虛幻,他默默愛了她一年半,一直到了死,她才去想他,念他,那樣無視一個人的心意,她是真的罪過,不管她今後會不會有幸福,都會一直這樣罪過下去。


    接下來的一周,比預想中的平靜,這讓安心不由得開始越來越相信是那些玉石鎮住了煞星,一周後的星期天,安心走出縣城的汽車站,天空飄著小雨,遠遠望去,天地間都隔著一層淡淡的水霧,變得朦朧而迷離,整個墓地被籠進淡灰色的雨霧裏。


    隻有每一年的清明節她才會來的,今年的清明正巧趕上她值班,這一拖,就拖了兩個月。


    荒涼的山上沒有一個人影,安心打著傘隅隅獨行在長滿雜草的小路上,山路兩旁都是樹,綠得好像春天一樣,時不時有大滴的雨水順著葉子滑下來,滴進她的脖頸中,冰冰的,涼涼的。


    媽媽的骨灰葬在了一株老榆樹前方,伸手捋捋自己額前被雨打濕的碎發,轉過一個彎,安心倏然停下了腳步,眼中無比錯愕,頓時隻覺得整顆心都吊了起來,空氣中寂靜得仿佛隻有她的唿吸聲。


    大理石墓碑前,他穿著一件黑色的普通t恤和一條水磨牛仔褲,摘下了朗鏡正彎腰將一束康乃馨放置在墓碑前,有風吹過來,吹起了他絲絲的黑發,手裏的康乃馨隨風擺動了幾下。


    安心站在老榆樹後,看著他從衣袋裏掏出紙巾,小心翼翼的擦過照片上媽媽的臉,他的手竟然在顫抖,他說:“阿姨,我迴來了,我來看你了,你還記得三年前出現在你家裏的那個小夥子嗎?你看看,我是不是變得不太一樣了?我這次是真的長大了。”


    “阿姨,你想和我說什麽?喔……你記得我啊,安心一定常來看你吧,她現在都是主治醫生了,特別牛,你要我好好照顧她是嗎?阿姨你放心,這次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了,可是我怕,我怕她不肯給我機會,阿姨,如果你在那邊見到一個叫方佑辰的男人,你替我跟我說聲……對不起……這三年中,我用了兩年的時間沉睡在植物人的狀態裏,差點就再也醒不過來了,用一年的時間接受精神上的折磨,你幫我問問他,我這樣懲罰了自己和家人,他是不是可以讓安心原諒我了呢?”


    “方醫生,我找不到你的墓地,如果你在天有靈,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在懺悔,我想要找個機會去彌補這一切,如果可以,如果真的可以穿越時空,我一定不會給你這個永遠活在她心裏的機會,我一定可以跟你一樣,為了她舍棄一切,哪怕是生命,可是現在,她連一個懺悔的機會都不肯給我,如果你真的在天有靈,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我要怎樣,才能夠重新走進她的心裏……”


    安心捂著嘴背靠著大樹,忽然覺得很難受,植物人?那個囂張霸道的男人有兩年的時間成了植物人?不,她一定是聽錯了,第一次感覺三年來,心跳那樣強烈,仿佛下一秒,就會從自己的胸口處跳出來。


    他的傘扔在一旁,所以他的臉上濕濕的,看不出是雨水還是眼淚,可是他卻是在笑的。


    雨漸漸大了起來,他的聲音被隱匿了下去,滿山都是風雨聲,墓碑前的那束花被雨水打得微微顫抖,每一朵都楚楚可憐,他終於站起身來,摸出了兩支煙,點上,然後將另一支放置在了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給那個和他一樣深愛著那個女人的人,這一年他幾乎不再抽煙了,隻有每次想她想到肋骨下那個空洞的地方發疼,疼得鑽心了才會抽,那種刻骨銘心的滋味,他真的無法承受。


    雨下得大起來,遠處的山景籠罩在淡灰色的水霧裏,身邊低矮的灌木叢一片綠茵茵的,生機盎然。


    “我不會灰心的。”一根煙很快抽完,他丟掉煙蒂,拾起傘大步向山下走去。


    當他走過老榆樹的時候,安心隻覺得整個心都吊了起來,看著那休閑帆布鞋一步一步靠近,一步一步靠近……每一下都好像踩在了她的心口上,她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終於,他還是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


    走到山下,喬朗下意識的迴望了一眼,半山上有個小小的身影從他眼中晃過,來不及多想,他扔下傘原路飛奔上山,盡管好幾迴腳底打滑摔在泥水裏,他也顧不得膝蓋的疼痛,一口氣衝到了墓碑前。


    根本沒有人,難道是他眼花了嗎?那個小小的身影,他閉上眼睛都能想像出她的模樣,是他太想她才導致的幻覺嗎?


    走得近了,他猛然就發現墓碑那束康乃馨旁多了一束百合和紅色的七星花,他一個箭步衝到墓碑前,拿起那束花,視線一陣慌亂,不停的在原地環顧四周。


    她來過了,是她,“安心,我知道你在,你出來啊,安安,你不要躲著我,你看我最近真的很老實了,都沒有去煩你,既然我們這麽心有靈犀,你為什麽不肯出來見見我?你出來見見我啊……


    “安——心,不論你躲在哪裏,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等著你的,不管在什麽時候,不管在什麽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有這麽個人!”


    滿山都是風雨聲,樹葉隨著風沙沙起舞,他的聲音極大,迴蕩在山林裏,可是沒有人迴應。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是等著你的,不管在什麽時候,不管在什麽地方,總有這麽個人!另一條小路上,安心捂著嘴落荒而逃,耳邊突然響起的男聲,讓她的眼淚,順著臉頰大顆大顆的落下!


    周二的晚上,是住院部泌尿生殖科的主治醫生安心值夜,這個科室一般有急診的患者不多,所以晚上相對來說還是挺輕閑的,一身白大褂的安心從走廊盡頭的洗手間出來,路過護士站,值班護士站起身說,“安醫生,有病人在診室。”


    “好。”安心點點頭,將左側短發撥至耳後,整了整白大褂推開虛掩著的門走了進去,一名男性患者背對著她,安心繞過他坐到椅子上,隨手扯過一旁的處方單,很職業的開口:“哪裏不舒服?”


    患者沒答話,站起身就把辦公室的門反鎖住,安心大驚,正要叫,卻見他轉過身來,緩緩走向她,他克製著內心的洶湧澎湃,一步一步,格外緩慢,卻又那樣急切。


    安心眉宇微微一蹙,被他的氣息攪亂了心湖,無法定下心來,隻覺得很煩燥,他還是忍不住開始來找她的蒞了嗎?就知道狗兒是改不了那啥的。


    “喬先生,有事說事,沒事的話請你出去,這裏是醫生辦公室,信不信我告你性騷擾。”


    喬朗眯了眯眼睛,裝酷的表情終於敗下陣來,掏出一本嶄新的病曆本扔給她,說:“我有病。”


    又來這招,安心恨不能將手中的簽字筆給扭斷,但人家是來看病的,她總不能拿掃帚打出去吧,隻得忍氣吞聲的問:“哪裏不舒服?”


    喬朗連忙抓過安心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處,說:“身體左邊第二根肋骨下有一個地方,酸得發疼,疼得鑽心。”


    一隻手被緊緊按在那燙人的胸膛,灼熱而又熟悉的男子氣息蔓延進了衣領深處,安心拚命抽手,轉過頭去也未能如願躲過他的鼻息,耳邊傳來他的喘息,越來越重。


    再轉迴頭來,安心已經換上了一副冰冷的表情,她沒有再掙紮,隻是看著他,淡淡的開口:“那個地方歸心胸外科管,出門下到五樓,那裏會有值班醫生接診。”


    “安安!”他才喊出她的名字,她就皺起了眉,“喬先生,這裏是醫院,我是醫生,請你稱唿我安醫生,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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