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安排人準備午膳,又讓丫頭去請寧氏和顧氏過來陪武定候夫人抹骨牌。


    武定候夫人和大興顧家交好,也認識顧晗,見到她很親切,問長問短的。「看著你肚子尖尖的,懷的八成是個男孩。」


    顧晗笑了笑:「男孩、女孩都好,我都喜歡的。」


    春哥兒也伸著小手摸了摸顧晗的肚子,問道:「三嬸母,弟弟什麽時候能陪我玩耍?」


    顧晗想了想時間,揉揉春哥兒的頭發:「……過年的時候吧。」孩子差不多是臘月出生。


    春哥兒大概是聽懂了,認真地點頭,高興道:「三嬸母,我等著弟弟和我一起放炮仗。」


    寧氏笑著拉迴兒子:「弟弟可不會陪你放炮仗,你也不許放,多危險。再者,弟弟還小,嚇著了會哭的。」


    春哥兒歪頭看了看自己的母親,還不想放棄:「……等到弟弟長大了,可以了嗎?」


    一屋子的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武定候夫人羨慕地和王氏說話:「你是個有福氣的,瞧瞧兒孫滿堂的,多好……」她的孩子都還未定親。


    王氏微笑,招手叫過大孫子,「我呀,有再大的煩心事,一看到這個小調皮鬼都想開了。」


    顧晗望著春哥兒,心裏也羨慕。伶俐活波的孩子,誰不喜歡呢。


    用了午膳,武定候夫人就迴去了。王氏找到張修,和他說潘家人想和他們見麵。


    張修當然同意了,女孩兒能嫁去潘家,是大好事,他心裏也感到光彩。


    「……安哥兒年歲越發的大,老三比他還小了一歲,孩子都快出生了。」張修對妻子說道:「你就不應該去錢家退婚,弄的安哥兒名聲不好不說,我見了錢大人都抬不起頭……」


    王氏心裏憋屈,也不敢接話。她也是為了二兒子著想……誰料到事情會演變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她說道:「我姑表哥家的嫡女喜姐兒,年十六。去年我見過她一麵,出落的如花似玉,還沒有定親。等思姐兒這邊一完結,我就親自去跑一趟。安哥兒有出息,想必他們也是願意把女孩兒許配給咱們家的……」


    張修卻不讚同,他問妻子:「你說的是不是姑蘇林家?」


    王氏點點頭:「他們現在販.賣茶葉,生意做大了,當地官府的日常飲用都指定從表哥的店鋪拿。」


    「再怎樣,也隻是生意人。一身的銅臭氣。」


    張修說道:「安哥兒少年中舉,一路順風順水的,他成親就得在京都世家裏選……女家那邊要能幫襯他的。」


    王氏見丈夫陡然嚴厲,態度就軟化了,低聲道:「是妾身思慮不周……夫君放心,妾身會按照你的意思做。」


    秋日的午後,一切都是慵懶的,帶著恰到好處的溫暖。


    乾清宮裏。


    朱佑妄正單獨召見顧臨。其餘的閑雜人等都退下了。


    「……愛卿,你這奏折上寫的可是事實?」


    顧臨跪下:「句句屬實。陛下若不信,原紹鴻就在刑部大牢,您可以親自提審。」


    朱佑妄眯著眼,半晌沒說話。


    有宮女捧著金漆盤進來,上麵擺放的是檀香爐,點得雲氣繚繞。


    「朕生的好兒子。」


    朱佑妄氣的直拍桌子,「錦衣玉食的還不知足,竟然還拿子民的性命置之不顧……」


    顧臨低頭不語。


    朱佑妄發了一陣火,才看向顧臨:「愛卿請起。」


    顧臨道謝過,站在一旁。


    朱佑妄喚了太監進來,讓給顧臨搬杌子,倒茶水。


    「聖上,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


    「……現在也查明了,楊閣老和福建私鹽案無關聯,是不是可以……」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朱佑妄打斷了:「楊思遠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我另有打算。」他又說道:「原紹鴻的案子到這裏就算結了,該怎處置他依法執行。寧王的爛攤子……朕會收拾。」寧王是他的小兒子朱高意,靈嬪生的,養在賢貴妃身邊。不喜詩文,獨愛舞槍弄棍。但孝順知禮,他也從心底裏寵愛著。


    聖命難違,顧臨隻得拱手退下。聖上是最要顏麵的人,寧王爺就是犯再大的錯,也不會公布於天下……


    顧臨剛走,朱佑妄的臉色就陰沉下來,他擺手讓人去喚朱高意過來。


    「父皇。」


    朱高意跪下給朱佑妄請安,又說:「母妃給您燉了烏雞湯,讓兒臣問問,您什麽時候過去?」他口中的母妃是賢貴妃,朱高知的生母。


    朱佑妄望著他,沒讓他起來,也不迴答他的話,而是反問:「你去了賢貴妃那裏?」這是自己的老來子,看著還有孩童似的天真,也才十七歲。怎會參與到福建私鹽案裏麵?還是說,有人在背地裏教唆?


    朱高意「嗯」了一聲,又補充道:「三哥也在。」


    朱佑妄笑了笑:「……你們倒是孝順。」


    朱高意嘿嘿地笑,說著話自己起身了:「父皇,我們也孝敬您。」


    朱佑妄端著白玉盞碗喝茶:「是嗎?」


    「當然了。」


    「賺取百姓的血汗錢也算是孝敬嗎?」


    朱高意愣住了,「父皇,兒臣聽不懂您在說什麽?」


    「還裝?」


    朱佑妄拿起折子往小兒子身上扔,「白紙黑字呢,豈容你狡辯。」


    朱高意被砸懵了,伸手撿起砸到他又掉在地上的折子,翻著看。越看俊眉皺的越緊,到最後「撲通」一聲給朱佑妄跪下了:「父皇,有人在誣陷兒臣,一定是誣陷……兒臣根本就不認識原紹鴻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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