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界之中,當然無人有此能耐。


    就算是源界之外,諸天萬界,這樣的人也應當是不存在的。


    我要是真不想讓傳國玉璽落入他人之手,大可在他人得手之前,將其在任何意義上摧毀。”


    林恆歪著頭,嘴角笑意不減。


    “所以,傳國玉璽,是我默許之下,被武城候拿走的。”


    語氣淡然。


    卻讓冷鋒笑意收斂。


    超凡時代,超凡即是國之重器。


    而迎著諸多超凡之目光,堪稱超凡所望的冷鋒,若是放在古時,就是足以讓帝王不安的絕代名將。


    八十萬禁軍總教頭,超凡管理局之中,有近半,都受過冷鋒的指導。


    稱一句華國超凡之師,也絲毫不為過。


    在這個超凡時代的開端,冷鋒,類比於春秋諸子百家,乃至那位至聖先師,絲毫不為過。


    他的態度,足以讓華國都為之震動。


    所以,當華國的既得利益被損害之後。


    就算他眼前的,是他啟蒙之師,他也不可能態度曖昧。


    “為什麽要如此。”


    冷鋒身子漸漸地直立。


    一身略顯瘦削,卻蘊藏無邊偉力的身軀之中,有超凡之力凝結。


    一點純陽氣,天罡童子身!


    十年前就可一戰驚世的冷鋒,十年未曾全力出手。


    可誰都相信,他若是真全力一戰,就算是,都需為之側目。


    “你的武學,我教你的,憑這個,你還想擊敗我?”


    林恆無謂一笑,就算他隻是拳意化身,麵前乃是至強者冷鋒,又能奈他何?


    “我不想解釋的,畢竟,我也無需解釋。


    但是你畢竟是我的徒弟。”


    林恆緩緩直立而起,輕聲說道:“這十年,我之所以坐守此地不出,你們應當都很好奇,我為何如此。


    現在,我就告訴你。


    這傳國玉璽,是你完成主線任務,所獲得的獎勵。


    諸天萬界,除非得證大羅唯一。


    否則,萬界之中,皆有己身映照。


    就算是始皇,也是如此。


    大夏世界之中,有天鬼秦皇。


    大夏世界之外,有仙秦始皇。


    而源界,身為諸天萬界之中心,映照諸天的唯一真界,自然也有一位始皇的存世。


    既有始皇,便有大秦,有大秦,便有傳國玉璽。


    我一直想不通,你得到的傳國璽,究竟是哪個時空,哪位始皇,哪個大秦的傳國璽。”


    “能夠鎮壓源界,自然是源界曆史上那位始皇所持傳國玉璽。”


    冷鋒握緊雙拳,雙眼微眯,輕聲說道:“難不成,還能是您本尊世界的那位秦皇的傳國璽?”


    雖然冷鋒沒有前往過群俠傳世界。


    但是這十年時間,冷鋒除去教導軍中超凡之外,也時常前來這裏,與林恆交談。


    自然也知曉,這位他名義上的師尊,也是有過師承的。


    君要臣死,就是武帝林恆,承彼方世界武祖始皇所傳承。


    林恆在大夏世界,怒斬天鬼秦皇,其中自然也有這一份原因在其中。


    麵對冷鋒的質疑。


    起身的林恆,卻突然笑出了聲。


    這道幫助華國良多,甚至可以說一手將華國推上源界之巔的拳意化身,此刻心中,卻頗有一些不好受。


    “此界武道,由吾傳你天罡童子功啟。


    再由你,以天罡童子功雜糅無限輪迴之中所獲取的諸多武學,以華國火德為核心,創出武道基石,燎原心法。


    你是華國有實無名的超凡之師。


    那吾也算你的引路人。


    十年之前,在那場舉世矚目的超凡之戰中,你冷鋒的確是人族希望的最後星火。


    可是在你昏睡過去之後,是吾,接管你的身軀,替你完續未完之業。


    鎮壓源界的超凡管理局,吾也曾為之添磚加瓦。


    十年光陰,吾坐守此地。


    華國燎原心法為基,武道盛行。


    超凡管理局中修行武道之人,敢壯膽問詢吾者,吾皆有迴饋。


    一樁樁,一件件。”


    林恆深吸一口氣,掃視台下超凡。


    那一雙雙眼眸之中,有疑惑,不解,更多的,是憤恨。


    體內氣機湧動,氣血溢出。


    整個超凡管理局之內,化作熔爐。


    燎原心法,脫胎於武帝林恆撰寫天罡童子功。


    而天罡童子功,講究的是體氣並重。


    氣血翻湧,體內必然真氣流轉。


    這些超凡,皆是動了怒火。


    隻因林恆,將傳國玉璽遺落。


    “十年,吾親眼見證了華國登頂此界。


    此刻,吾與華國緣盡。”


    林恆的目光流轉,最終對上冷鋒的雙眸,輕聲卻又堅定的說道:“吾雖拳意化身,仍流神州之血。


    可惜,十年,依舊沒有讓諸君承我之助。


    反因傳國玉璽遺落,結下冤仇。


    若不想最終反目成仇,不如就此收場。


    吾為武帝,自當稱孤道寡!”


    冷鋒抿唇。


    葉休無言。


    林恆於華國,若無今日之事,堪稱仁至義盡。


    例如王離與華國。


    雖然助力良多。


    可是也有十年之約。


    而林恆,雖然也定下華國舉國助武帝執掌彼界之約。


    可是十年已過。


    這位未曾有絲毫提及。


    甚至,有意無意之間,助力華國良多。


    世間事,大抵如此。


    縱有千般好,抵不過一事不如意。


    人與人如此。


    國與人,更如此。


    林恆望向冷鋒,輕聲開口道:“你未曾開口稱過我一句師尊,吾知曉其原因。


    你是華國土生土長之人。


    身上寄托著華國所望。


    你是八十萬禁軍總教頭。


    是公認的華國超凡之師。


    你若是稱唿我為師尊,很多事情,就會微妙起來。


    所幸,吾也從未想過,需要你為我做些什麽。”


    林恆放聲狂嘯,身形,由虛化實。


    “若是吾真身在此,滅國摧城彈指間。


    爾等焉敢團聚如此。


    超凡事件的分級,是由吾一手定下。


    把我當做超凡事件來處理?


    不知道這名震源界的超凡管理局,有幾斤幾兩,敢有此雄心壯誌。


    今日過後,也不知這事件之中,有多少人能夠安然無恙的離開,又有多少人,將出現在那傷亡名單之上!”


    踏足之間,氣衝霄漢。


    氣血湧動,浩浩乎至陽純陽,蕩蕩兮純陰至陰。


    兩道截然相反的真元,自林恆的體內湧出。


    在其頭頂,化作一道陰陽流轉,紫色太極。


    那道至陽純陽之氣息,在場眾人,無不熟悉動容。


    正是冷鋒修持,天罡童子功之真元。


    而那道比之天罡童子功絲毫不遜的至陰純陰之氣機,卻又顯得很陌生。


    而當這兩道真元匯聚之時,卻讓冷鋒麵色大變。


    古往今來,唯有武帝林恆才能練就的最強真元!


    林恆禦紫色太極,也就代表著,這位,是真正動怒了。


    帝王一怒,血流漂杵!


    “無論如何。


    傳國玉璽,乃是華國之物。


    帝守禦此物,吾等感念其德。


    但是任由其失竊,便是不該。”


    葉休掃視了冷鋒一眼,心中歎息一聲。


    這位超凡管理局的行走,挺身而出,一聲白袍招展,一雙靈動雙眸,鎖定林恆。


    “若是帝有怒,大可明麵一說。


    何須將我華國之寶,拱手相讓?”


    “若要一戰,那就一戰。”


    冷鋒雙目綻神光,一字一頓的說道:“華國,不是以前的華國。


    我也不是以前的冷鋒,若是要一戰,那就一戰!”


    “戰!!!”


    兩位超凡管理局最強之人盡皆發聲,台下超凡亦是齊聲怒吼。


    氣血翻湧,氣機連結。


    超凡管理局,全員可戰!


    而堪稱被萬夫所指的林恆,卻是冷笑一聲,緩緩開口:“翅膀硬了,覺得自己今非昔比了?


    吾的東西,吾愛贈予誰便贈予誰,誰有意見,大可一問吾之拳!”


    “何時,我華國傳國璽,成為了你的東西?”


    黑著臉的林琅終於發聲,這位怒聲說道:“傳國玉璽鎮壓我華國氣運,乃是華國冷鋒帶迴!”


    “好笑。”


    林恆撇了撇嘴,輕聲說道:“且不說源界晉升之時,動用傳國玉璽之法,到底是誰傳給你們的?


    也不說大夏之行,是否是吾之主尊出手,方才一戰定乾坤。


    到底是什麽讓你們以為,主神給予爾等的。


    就一定是你們的?”


    “好一場大戲。”


    劍拔弩張,氣血翻湧之中,卻有一道輕笑傳來。


    眾人皆是迴望。


    隻見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悄然步入這處超凡管理局核心之處。


    大者身負玄甲,一聲鬼氣彌漫,麵容被覆蓋於鐵甲之下。


    可是一聲氣機之渾厚,卻讓猶如火爐一般的室內,氣溫驟降。


    小者雖然似少年容貌,卻頭角崢嶸,自有一番王者氣度。


    那一身行頭,更是平添三分霸氣。


    身著五爪黑龍袍,頭帶十二平天冠。


    步踏黑龍繡雲靴,手掌玄金秦虎符。


    恍若少年帝王,自畫中走出。


    即使身處這等場景之中,萬人矚目。


    卻依舊麵不改色,好奇的張望著四周。


    那一雙靈動的雙眸,很快就鎖定在了隱約處於風暴中心的林恆身上。


    感覺,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也很親切。


    而看到這一老一小,台上四人,卻是麵色不一。


    超凡管理局的成員也就罷了。


    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接觸到一級的存在。


    可是他們難道不清楚嗎?


    來者,正是強者,在世王離!


    也是取走,傳國玉璽之人。


    “王離,你敢重迴此地!”


    冷鋒一聲怒喝,氣機爆發。


    心中,卻隱隱有些竊喜。


    若是能夠將王離擒下,把傳國玉璽收迴。


    是否,一切就能夠重迴舊觀?


    王離輕聲一笑,握緊少年之手。


    “陛下,勿怕。”


    少年搖了搖頭,一雙靈動的眼眸之中,罕見的有了些疑惑。


    “王離,我覺得,那個人,好可憐哦。”


    王離一愣,望向少年所望之人。


    林恆。


    王離心中一緊,擠出一個笑容,輕聲說道:“陛下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少年搖了搖頭,有些疑惑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可是就是有些莫名的心疼他。


    他本,不應如此孤獨的。”


    林恆孤獨嗎?


    獨麵數千超凡,與華國翻臉。


    這樣的林恆,的確孤獨。


    可是稱孤道寡的始皇,應當明白,強者,本就孤獨。


    隻是,他不想看見。


    僅此而已。


    王離心中疑竇愈發濃重。


    台上的林恆,卻輕笑出聲。


    望著那少年,眼神之中,盡是懷念。


    “你迴來了啊。


    真好。”


    少年望著台上林恆的笑容,不知為何,自己心中,也湧現出莫大的歡喜。


    一張小臉之上,也擠出了一抹笑容。


    雖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但是總覺得,應該笑一下。


    台上人身形壯闊,即使舉世皆敵,也絲毫不畏懼。


    台下人恍如少年,縱使遺忘前塵,卻也淡然自若。


    兩人再相見。


    一人拳意化身。


    一人真身出陵。


    就好似初見。


    亦是如此。


    隻是身份不同。


    似乎從少年那裏得到了些許慰藉。


    林恆望向自己的徒弟,輕聲說道:“吾默許王離取傳國玉璽,是因為他在始皇陵呆的夠久了。


    十年已過,人,總是要信守承諾的。


    我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況且。


    那東西,本來就是我的。”


    言罷,林恆抬起手掌。


    王離麵色一動。


    那被祂以偉力鎮壓的傳國玉璽,猛地爆出無窮偉力。


    傳國玉璽,本就是人道神器。


    若是有人禦使,以人道大運加持。


    別說一尊真神。


    就算是道君也討不了好。


    之前被王離鎮壓。


    是因為其無主、


    此刻,林恆意念催動,自有無窮大力。


    至於人道大運?


    群俠傳世界中,新武皆有武帝傳下。


    世界亦是武帝推動晉升。


    世界亦要感念其恩。


    何況人道大運!


    傳國玉璽落入林恆手中。


    一道稚嫩的聲音,緩緩傳出。


    “主尊,他們既然敢如此行事。


    吾要震散他們的國運!!”


    林恆笑著搖了搖頭。


    一雙眼眸抬起。


    誰也沒有看。


    卻好似所有人,都與之對視。


    “吾說過,它是我的東西。


    我把我的東西給誰。


    有錯嗎?”


    華國超凡,盡皆目光呆滯。


    林恆輕聲笑了笑,握緊傳國玉璽,輕聲說道:“人們心中的偏見,就像一座大山。


    任由我如何努力,也無法搬動。


    一開始,你們就沒有把我當做華國之人,所以隻是一件事,就足以讓你們與我兵戈相見。


    無論之前,我曾做過什麽。


    既如此。


    那就動手。


    舉世皆敵?


    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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