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過後,往往是落幕,而百八蓮華的落幕,伴隨的便是兩名紅衣大監,於無聲之間,死去。


    “嘎嘣。”林恆半跪在地上,輕輕地咬碎仙豆,此刻他的身體,可謂是千瘡百孔,隨著百八蓮華的射出,他氣血狼煙堪比先天宗師的體魄就消失了,要是再不吃仙豆,會死。


    隨著仙豆的咽下,林恆的身體開始快速複原,或許外人看不出什麽,但是一百零八個被炸開的大穴開始慢慢複原,林恆一顆被血衝瞎的眼睛也漸漸地恢複了光明,隻是還被血汙遮著眼睛。


    “給我點時間閉關,我就是雙料,不,三料先天了,賈維斯,這個進境你有沒有想到?”


    林恆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望著麵前僅剩的三名紅衣大監,無謂的笑道。


    “雖然我沒有經曆過這個時期,但先生,你的進境很快了,遠遠超乎了我的想象。”


    “嘿嘿”林恆擦去眼前的血汙,恢複了視線之後,咧嘴一笑,感受著體內重新洶湧澎拜的真氣,笑著說道:“你們,想怎麽死?”


    “轟!”一道金光衝天而起,林恆目光一轉,隻見遙不可及的泰山之巔之上,金光連天接地,哪怕此刻林恆身在山腳,也清晰可見。


    “先生,孔雀翎出世了!”賈維斯的聲音響起,篤定無比,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熟悉孔雀翎,既然是他說孔雀翎出世了,那孔雀翎必然已經現世了。


    “怎麽迴事,不是說隻有極度自信的力量才能喚醒孔雀翎嗎?”林恆皺著眉頭說道,極度自信,這也是他為什麽不忌憚於讓無花尋找孔雀翎的原因。


    無花就算心中再怎麽驕傲,心中猶有輸給無相的不甘,隻要這一點不甘不去,別說他找不到孔雀翎,就是找到了他也用不了。


    至於這群寄希望於所謂的秦皇神劍的人,依仗外物,就更不可能獲得孔雀翎認可了。


    但是現在孔雀翎主動出世,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應該是太阿劍的原因。”賈維斯的聲音帶著些許的不確定“泰山之巔應該的確有太阿劍,或者其他的皇道聖劍,輪自信,這天下又有誰能比的上走帝皇道的人。”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自封天子,率土之濱,天下皆為臣子,何等的。。。狂妄。


    “該死!”林恆怒罵一聲,目光掃過剩下幾乎人人帶傷的紅衣大監,心有不甘的咬了咬牙,轉身離去。


    以他現在近乎圓滿的戰力,殺掉他們問題並不大,可是此刻泰山之巔是早有人駐紮的,要是被人捷足先登,他腸子非悔青不行。


    “無花,我們走,孔雀翎出世了。”他所到之處,無論是東廠中人還是江湖人士,都如潮水般散開,林恆經過無花的身邊,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


    泰山之巔情況不明,他雖然真氣解封,甚至做到了完全掌握,戰力暴漲,但也不敢說自己就能力壓群雄。


    為保萬一,還是把無花帶上比較好。


    “走!”無花麵色一變,趁著林恆威壓群雄的東風,與林恆一起施展身法,直衝山巔!


    等無花三人消失了半刻鍾之後,在場的群雄才開始議論了起來。


    “如今泰山之巔有金光耀世,恐怕真的是秦皇太阿劍出世了,我們要不要也現在上山,這金光通天徹地,也不虞夜晚不能視物了。”


    “你覺得,就算上去了,你搶的過那個瘋子?”這名說話之人旁邊的夥伴不由地說道,語氣中滿是畏懼,隨著他的話語,周圍的人也打了個冷顫,熱議慢慢的停了下來。


    他們都清楚,如果他們一擁而上,是絕對可以磨死林恆的,可是後果呢,要死多少人,一百人?兩百人?還是更多?


    誰能保證死的不是自己,誰不是各懷鬼胎,一時間,竟然無人敢上山。


    一部分人把希冀的眼光望向了已經聚到一塊的東廠三位紅衣大監和曹國洋,隻要東廠的人打頭,他們跟隨而上,肯定能殺了林恆的。


    一名紅衣大監也注意到了這群人的目光,猶豫的說道:“少主,我們要不要也跟隨上山,林恆已經被重傷了,要是調動這些江湖人士,不是不能火中取栗,畢竟不是所有人都不把我們東廠放在眼裏的。”


    “放屁。”曹國洋麵色鐵青,怒罵道:“重傷重傷,林恆重傷是一時半會嗎,我剛剛還覺得他是強弩之末呢,結果呢,他還反殺了你們多少人?你敢賭他還沒有還手之力嗎?”


    “那,少主的意思呢?”這麽紅衣大監也有些憋屈,誰能想到本以為信手拈來的林恆,居然頻頻爆種,明明硬實力上他們占優,卻生生的被打的沒有動力了。


    “撤退!”曹國洋深吸了一口氣,他可是東廠的少主,就算著眼整個江湖,他的地位也是最頂尖的那一撮,何苦和一個賤民搏命。


    曹國洋不住的安慰自己,至於沒有帶迴太阿劍,頂多也就是被訓罵一頓,總比丟了性命好。


    “那。。好吧”這名紅衣大監憋屈的應道,往常他們東廠中人行走江湖,哪裏不是對他們畢恭畢敬,他們八人合力,手下有多少條性命,先天宗師喪命他們手下都不是一個兩個,卻沒想到在這一個泰山腳下,死了足足五個。


    “快看!哪是什麽。”另一名紅衣大監驚聲大唿,眼光死死地盯著遠方的天空,滿臉的不可置信。


    “瞎叫什麽?”曹國洋不耐的說道,出道以來第一次吃了這麽大的虧,他的心情怎麽可能好的了。


    他看向這名紅衣大監望向的方向,同樣瞳孔一縮,有些驚恐萬分的說道:“走,快走!”


    受此影響,大部分在場的人士全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一同望向天邊,然後盡皆目瞪口呆。


    自天邊,有黑光劃過,一點黑點逐漸擴大。


    在場的都是真氣在身的入流高手,自然能看出,這個黑點隱隱約約是個人,但正因如此,才讓人不敢置信。


    禦空而行,化虹而來,莫非真是天人臨凡不成。


    江湖之中上乘身法數不勝數,葵花身法極速第一,八步趕蟬爆發無雙,武當梯雲縱更是號稱能直入青天,但哪裏見過有身法能讓人禦空而行的?


    這不是武學,是仙法。


    這道黑光離泰山愈來愈近,曹國洋的臉色也愈發蒼白,他顫顫巍巍的說道:“趕不上了,該死,隻不過是區區一柄太阿劍,怎麽會引來這位,義父誤我啊。”


    諸位紅衣大監聽聞他竟然對平日敬若神明的曹督主都有了怨氣,也是不由得心驚膽戰,就算是被林恆連殺五人,他都沒有如此失態,來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因為這道黑光已經消失在天邊,一道身影已經站到了泰山山口。


    黑袍黑衣黑發黑靴黑瞳,來者看起來隻是一名不足十八的少年,但卻好似一名撐天魔神一般,自他立在此處,就無人敢發出隻言片語。


    黑袍少年目光掃過,在場中人噤若寒蟬,無有敢與之對視者。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啊,似乎能吞噬世間萬物,眾人隻是看了一眼,便仿佛整個心神都被吞噬了一般,幾乎要跪在地上。


    “噗通!”曹國洋根本沒有敢望向這名黑袍少年,跪在地上,五體投地,語氣顫抖。


    “在下曹正淳之子曹國洋,奉父命來泰山之巔取劍,沒想到有幸得見尊主,望尊主仁心,太阿劍尊主可自取。”


    “哦?那個小太監的義子?”黑袍少年聞言,淺淺一笑,饒有興趣的問道。


    對義父身份視做逆鱗的曹國洋根本不敢還嘴,身形更加的低伏。


    “義父經常對我說,成道之時承蒙尊主大恩,才堪破陰陽之變,生死玄關,義父他一直謹記這份恩情,囑咐小人一旦得遇尊主,必須拿出侍奉他的樣子,見尊主如見吾父,還說就算是他,也要在尊主麵前,行弟子禮。”


    黑袍少年絲毫沒有覺得天榜曹督主行弟子禮是一件多麽榮幸的事,隻是輕輕點頭,說道:“起來吧,難得他有心了,還記得我當年的無心之舉。”


    “謝尊主。”曹國洋心知這位最討厭別人逆他的意,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把身上的灰撣去,諂媚的笑道。


    “尊主可是要上山去取太阿,可需小人幫忙搜尋。”


    “不必了。”黑袍少年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本來我對太阿劍就沒什麽想法,隻是恰逢其會,正好在這附近,便來看看,畢竟是秦皇的佩劍,秦皇在世時力壓我門先輩,倒不知他的佩劍可有神妙在身。”


    “尊主神功絕世,曠古絕今,就算是秦皇複生,也不敢說能勝尊主”曹國洋笑道。


    黑袍少年搖了搖頭,沒有否認,身形向泰山走去,無奈的說道:“你這張嘴,可是比你父親強多了,好了,守住山口,我不希望看到有人來打擾我。”


    “謹遵尊主之令。”曹國洋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的守住山口,躬身送黑袍少年離去。


    黑袍少年,步履緩慢,一步卻是百丈,直上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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