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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後背依舊寬厚而又溫暖,她不說,他就不問。就這樣靜靜地走著,走著……


    可對誰都不願吐露心事的她,唯獨在莫一言可以做到毫無顧忌。她從小就是這樣,以為自己至今都沒戒掉這個習慣。


    唐糖耷拉在莫一言的肩頭,聲音裏滿是落寞,問道“我是不是很壞?”卻不是真的需要莫一言的迴答。


    可莫一言卻不同意在她心中已經認定的想法,“不壞,剛剛好。”


    剛剛好是怎麽個好法?


    莫一言總是無需唐糖開口就將一切洞察明晰,“不會主動傷害人,卻也不是無條件被傷害,這樣就是剛剛好,你一點也不壞。”莫一言聲線柔和,在夜幕裏,在路燈下,唐糖陶醉其中。


    “他們做了那麽多,我總要還給他們一點什麽才是禮尚往來,哪怕是壞我也要那樣做。”唐糖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都湮沒在她均勻的唿吸裏。


    “蜜兒——蜜兒?”莫一言輕聲唿喚,沒有迴應,唐糖睡著了……


    莫一言看著前方一眼望不到邊界的路,調轉方向,往迴走。走到他車停的地方,把唐糖輕手輕腳地放上去,驅車迴到唐家。


    “肉肉……”莫一言把唐糖車裏抱出來時,她的嘴裏還在說著囈語,莫一言聽不清楚,隻知道那是對他說的。


    此刻,他幾乎成了唐糖的全部,這樣,真好!


    他抱著唐糖上了床,感受著她的體溫,享受著被她依賴,隻願這一夜永遠漫長。


    他躺在唐糖身側,看著她不安的睡顏,忍不住伸手順著她臉頰的棱角一一撫過,撫平她的傷痛與不安。


    目光無意間瞟到電腦桌上的一角——那是她為唐糖畫的畫!


    他永遠都記得那個仲夏的夜晚,他在夜色中,他在黎明裏等了她多久,可怎麽等都等不來她的到來。他以為她早已把這幅畫扔了,沒想到她還一直留著。


    隻是,畫框不是他的那個。她把畫框扔了獨留下這幅畫,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決定隻和他做家人,不做戀人?


    “肉肉——肉肉——”唐糖帶著哭腔在睡夢中唿喚著,雙手自然而然地勾著莫一言的衣角。她皺著眉頭,雙眼還緊閉著,可溫熱的眼淚還是從眼角溢出,流進她的發絲裏,留下斑駁的痕跡。


    莫一言擦幹她還在流淌著的眼淚,“我在這,我會一直在這。”做家人總比做陌生人好,隻要她不推開他,他就永遠在她身邊。


    熟睡的唐糖依偎在莫一言的胸前,終於感覺到安穩,連陰暗的夢裏都照進了陽光。


    夜,平靜如水,醞釀著天亮時的一場場喧嘩……


    唐糖醒來看見近在咫尺的莫一言的臉,有些恍惚,然而下一秒記憶就如潮水般湧來,她多想昨天發生的事隻是她喝醉了做的一場荒誕的夢。


    莫一言還睡著,四下靜悄悄的,沒有唐媽在廚房忙活早餐的聲音,沒有唐爸哼著小調踱步的聲音,她沒聽到那些聲音,可能再也聽不到。


    一想到這,無盡的孤寂侵蝕全身。


    莫一言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看見懷裏的唐糖垂下的眼瞼輕顫著,不用看也知道她的眼眸裏是怎樣的淚光流轉。他不說破,因為任何的安慰都無濟於事,隻輕聲問道,“吃油條豆漿,還是荷包蛋蔥花麵?”


    和唐媽問賴床的她時一模一樣。


    她抬起眼眸,一不留神就落進了莫一言眼中的深淵裏。


    “以後,我來給你做早餐。”他如是說。


    可是,“我要搬去和方銳住了。”盡管懷念,向往,但恨意已經找到了突破口,占領了她心裏幾乎全部的土地。


    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應該想盡辦法得到唐媽的原諒,不斷祈求上天讓唐爸奇跡般地醒過來。可原諒和奇跡都需要等待,等待就意味著她活在未知而兇手卻逍遙法外,叫她怎麽甘心!


    “爸爸的手術費是你墊付的吧?以後的住院費數目應該不小吧?”除卻為了一個公道費神算計,她還有生計需要操心。


    莫一言是家人,卻不是可以無休止被她掏空的人。唐糖知恩,也懂分寸。


    “你到方銳身邊就可以把一切都拿迴來嗎?”莫一言質問。


    唐糖沉默,她也不知道答案。但比起自己被仇恨吞噬,她更願意吞噬的是方銳。她失去了她最珍視的,不想再繼續失去,不想總是她失去。


    “我們結婚的事你可以幫我瞞著嗎,我不想方銳知道。”她心意已決。


    莫一言陰沉著臉,有火卻沒地發,看著都有點怵人。


    唐糖不敢看他,就把臉都埋進被窩裏,裏麵都是她和莫一言的氣息,他們同吃同住用一個牌子的洗護用品,現在連氣息都變得一樣了。


    被子被暴力地掀開,其中的一道氣息就這麽突然消失了……唐糖看著莫一言憤然離去的背影,五味陳雜。


    “嘭”的一聲門響,萬籟俱靜,身邊的床褥上還有餘溫,可她終是一個人。


    方銳如約來接她時已經近中午,她連衣服都沒有收拾好。方銳似乎很趕時間,也不等唐糖一件一件折好,一股腦地把已經堆積在床上的衣服塞進行李箱,拖著就往外走。


    “其他的我給你買新的,懶得拿了,走吧。”方銳的耐心少得可憐,唐糖也不甚在意。反正不愛,什麽缺點優點又有什麽要緊的呢。


    方銳粗暴地把箱子扔進了後備箱,滾輪刮蹭了車身也懶得管。上了車,踩下油門,他的臉色也不見好轉。


    “怎麽了嗎?”唐糖逼著自己去關心根本不想關心的人。


    方銳長籲了口氣,眉間的褶皺少了些,“今天可能……江萱還在那,她不願意……”


    不願意搬走?不願意搬走更好,就要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是怎麽被方銳冷落的!


    唐糖這樣想卻不能這樣說,她佯裝憤怒,“停車!”


    “唐糖,就今天一晚,明天,明天我肯定就把她送走。”


    方銳再次承諾,唐糖在心裏輕輕一哂,當初江萱要他離婚時,他是不是也這樣承諾“明天,明天我一定就對她下手”呢?


    “方銳,你是不是覺得我離不開你,所以認定我會一忍再忍?”唐糖麵無表情,不泄露內心,“對,我現在是無依無靠,連我媽都不要我了,可你別忘了是誰把我弄成這個樣子的。我對你殘留的感情還不足以讓我可以接受和江萱共侍一夫!”


    “唐糖,你聽我解釋,我沒有想過要你和江萱一起……我隻是……我不會再放開你,我會對你負責的。”


    “負責?哼~”唐糖冷笑,“停車,我們還是不要重新開始了。”


    “為什麽?”方銳隻要聽到唐糖的拒絕就著急萬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唐糖要的就是這個反應,“我們說好的場景裏可沒有江萱的位子。你已經不是我的丈夫了,而我也成了破壞你和江萱的小三,是我不該貪心肖想迴到你的身邊,我們……算了吧,我一個人也可以活下去,左不過是苦一些,總會熬過去的。”


    方銳一腳刹車踩下去,車在路中間摩擦一段距離後停下。


    唐糖心一沉,該不會方銳真的要放她下車,和她算了吧?


    唐糖維持著悲傷欲絕的表情,手緩緩伸向門鎖,給予足夠的時間等待方銳的挽留。


    隻見方銳按下門邊的按鈕,“哢”的一聲車內的所有出口都被鎖死,唐糖這才不動聲色地唿出憋著的那口氣。


    緊接著方銳就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媽,讓江萱今天搬出去吧。”一句話就解決了。


    方銳掛了電話轉過頭對著唐糖,“不要再和我說算了,你答應了要和我重新開始的。”眼神委屈又無辜。


    “你也答應過不會再傷害我。”雖然她不信。


    方銳重新啟動車,以掩飾他的心虛。唐糖當做沒有看見,目光望向遠處鮮豔模糊的花田,他的是傷害不傷害並不影響她的討債,欠她的總要追迴來才合情合理。


    “對了,”方銳想到了什麽,“你和莫醫生是舊識嗎?”


    料到方銳遲早都要問這個問題,唐糖也不慌,“嗯,他是我媽的學生,小時候一起長大,上初中的時候他就出國了,再沒聯係過。”


    “難怪你們的關係看上去挺好的,上次江萱一時糊塗把咱爸給告了,是莫醫生解決的吧?”


    江萱一時糊塗?方銳倒是把責任撇得一幹二淨。唐糖的鄙夷不顯於色,“是莫一言的媽媽幫著解決的,不是莫一言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不知道請莫曉曼幫忙的代價是那麽的大。一想起,唐糖的手就不自覺地隔著衣服摸了摸掛在項鏈上的戒指。


    方銳每有注意到唐糖的小動作,“那你知道她爸媽的事嗎,我聽說他媽好像有個挺大的公司。”


    唐糖實在是不想再聽方銳自以為像隨便聊聊天的盤問,“不清楚,他不太和別人說他家裏的事,連我爸媽問他也是迴避。”


    方銳臉上掩飾不住的失望,“那他還真挺神秘的。”


    可不是很神秘嗎,唐糖心想,她至今都還看不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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