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雲!”瑩瑩的聲音卻突然大了起來。“你不要這麽沒出息好不好?非得逼我說實話嗎?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你!如果早認識你十年,,不,八年也好,我一定會努力讓自己變得美好,能堂堂正正的走在你的左右,走在陽光底下,告訴大家,你是我的男朋友!可是現在,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了。你值得更好的女孩。純潔幹淨天真爛漫,值得她全身心隻愛你一個人!”


    楊浩雲嘴裏發幹,聽著瑩瑩的話語,什麽也說不出來。


    “浩雲,你想過沒有。”瑩瑩的聲音柔和起來,似乎帶了一絲哭腔。“你為你爸媽想過嗎?為你家人想過嗎?他們能接受,你帶迴一個年齡大,無父無母的孤兒,還結過婚,生下了別人孩子的女人嗎?你讓他們怎麽麵對親戚朋友乃至好友的目光呢?其實,你也許並沒有愛上我,隻是對我有好感。你迷惑了,分不清這種感情到底屬於什麽。過了今夜,我們仍是好朋友呢。”


    “不,瑩瑩,你是真的愛你。什麽都阻擋不了。如果你不相信我愛你,在家裏等著我,我要過來找你。”楊浩雲看著黑沉沉的天空,做了一個決定,他要飛去雲南找她,就是現在!


    “你瘋了?”瑩瑩在電話裏尖叫一聲,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著急。“現在天這麽黑,你怎麽過來找我!你聽我的,好好在家呆著,千萬不要出來。”瑩瑩嚇得差點拿不住手機。


    她不會忘記,當年楊二叔脫身的計劃便是製造了一場機毀人亡的慘劇,讓她硬生生消失在了楊連雲的生活中,害他差點自殺追隨她而去,最後還萎靡不振了好幾年。


    當然,她沒有死,但是飛機的墜毀,卻是真的。她背著降落傘包緩緩下落,看著飛機重撞地麵時發生的劇烈爆炸,然後火光衝天,濃煙蒙蔽了一大片天空。她身上全被冷汗浸濕。


    迴想起這一切,就是她的夢魘。


    今天是新年,所有的航班全部停運。如果楊浩雲要來找她,絕對是需要開直升飛機過來。她一想到這裏,心像被浸透了冰水的棉花捂著,喘不過氣來。


    “瑩瑩,等著我。今晚我一定要見到你。陪你過新年。”楊浩雲不依不饒,瑩瑩甚至能從電話裏聽到他急切走動的聲音。


    “楊浩雲,求求你不要嚇我。不要大半夜坐飛機,千萬不要。你那邊應該下雪了,如果你能答應我,乖乖的呆在家裏,等天氣好了再飛來雲南看我,我便同意做你的女朋友。”瑩瑩的聲音軟綿綿的,似乎用掉了全部的力氣。


    巨大的驚喜猝不及防的在頭頂炸開,楊浩雲呆立在原地,半響,他居然高興的跳了起來。


    “你說的是真的?”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你沒有騙我吧,抑或是我聽錯了?”


    “你沒有聽錯,我也沒有騙你。如果你好好聽話,乖乖呆在家裏。我就答應做你的女朋友!”


    “…”


    “怎麽不說話呢?浩雲?”瑩瑩又問到。


    “我想再聽一遍。”楊浩雲喃喃的說。


    “楊浩雲,我掛電話了哦。”瑩瑩說到。


    “不要,你再陪我聊一會兒。”


    “你先迴去洗個澡吧。你在外麵吧?風太大了,別著涼了。洗完澡再跟我打好啦,再說我還沒有吃飯呢。”瑩瑩在電話那頭哭笑不得。


    “為什麽還沒吃飯?都快十點了!”楊浩雲著急的說到。


    “是因為一直在跟你打電話呀,害我都沒有時間做飯。先掛了吧,我的肚子好餓。”瑩瑩苦著臉說。


    “好吧。”楊浩雲戀戀不舍的掛了電話。“一會兒我再打給你。”


    “好的,一會兒再聊。”


    楊浩雲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被雪水打濕了一大半,冷風吹來,凍的他瑟瑟發抖。


    他急忙迴房間裏泡熱水澡去了。


    赫連城沒有睡覺。


    他的房間裏開著燈。他正在燈光下仔細的整理著他和宋甄珠一起拍的照片。每一張照片裏,他倆都頭靠著頭,甜蜜的微笑著。


    萬家燈光裏,她住在哪一間的屋子裏麵呢?現在正在做什麽?有沒有偶爾想起他?


    他不禁又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不再是冰冷的女聲機械的說: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而是一陣熟悉嘟…嘟聲。


    赫連城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他把手機用力的貼在耳朵上,生怕錯過每一絲聲音。


    直到,電話終於被接通。


    是個粗曠的男聲,帶著濃濃的地方方言口音:“喂,啷個找哪個?”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但是仍然抱著一絲希望問到:“請問宋甄珠小姐在嗎?我找宋甄珠。”


    電話那頭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一連串晦澀難懂的方言劈頭蓋臉的甩過來,他的語速非常快,赫連城根本沒聽懂他說的什麽。


    於是,他又重複問了一遍:“請幫我找宋甄珠小姐。”


    一陣急促的嘟嘟聲響起,電話被對方直接掛斷了。


    赫連城癡癡的看著電話上顯示的號碼,從今以後,就連唯一她用過的號碼也完全成了陌生人。他和她之間的聯係,徹底的斷了。


    赫連城心裏有說出不的煩悶。他很想放縱一下自己,借助酒精讓自己暫時忘掉宋甄珠。


    他驅車去了很多年未曾踏步進去的酒吧。


    出乎他意料之外,酒吧裏的人還是很多。這裏與外麵幾乎空蕩蕩的大街相比,簡直是另一個世界。


    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不停閃爍,震耳欲聾的音響放著嘈雜的音樂。有許多臉上寫滿失意的男女在舞池裏瘋狂的扭動著身體。


    原來,寂寞的人這麽多。正好他需要喧鬧的人群,來填滿他空虛的內心。


    他麵前的桌子上擺滿了空酒瓶,他不住的喝著,一瓶接著一瓶毫不留情的灌進了胃裏。


    不少女人偷偷朝他這邊看來。


    赫連城五官冷俊,身上衣著品味不凡,手腕上戴的名貴手表,腰間的皮帶皆是十分昂貴的奢侈品。


    終於有膽子大的女子觀望許久,見他沒有任何女伴跟隨,便一扭一扭的上前去搭訕。


    “帥哥,可以請我喝杯酒嗎?”她拋了一個媚眼過去,緊貼著他的身體坐下。


    “滾開!”赫連城毫不留情的把她推遠。


    女人哎呀一聲摔到地上,憤怒的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


    不知道喝了多久,他的大腦裏昏昏沉沉的,看誰都是有三個重影。


    “再來一打酒。”赫連城大聲朝吧台喊著。很快有服務生為他送了一打酒。他抓住酒瓶,仰頭就要朝嘴巴裏倒去。


    “你不可以再喝了!”一個好聽的女聲響起,隨後一個小手奪過了他手上的酒瓶。


    赫連城費力的睜開眼睛,想看清前麵的身影是誰,卻怎麽也看不出來。


    “你是誰,少管我的事。把酒還給我,我還要喝!”赫連城粗暴的伸手去搶酒瓶。


    “夠了!”女人憤怒的說到,把手中的酒瓶調轉方向,冰涼的液體盡數由他的頭流向他的脖子和衣服裏。弄得他狼狽不堪。


    “清醒一點好嗎?宋甄珠在這裏,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木板,他顧不上擦去臉上淩亂的酒液,焦急的拉住對方的手臂,問到:“你知道宋甄珠在哪兒?快說,宋甄珠在哪兒?”


    對方沒有做聲。


    他狠命的搖動著對方的身體:“快告訴我宋甄珠在哪兒?她到底去了哪兒?快點告訴我!”


    “想知道宋甄珠在哪裏嗎?那就跟著我來。”


    赫連城搖搖晃晃的想要站起來,卻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


    他突然自己笑了起來。


    “想騙我嗎?嗬嗬。宋甄珠她走了!她不會再迴來了!她走了!沒有人知道她在哪兒!她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她不讓我找到她!”


    “信不信由你。你可以選擇相信我,也可以選擇不相信我。但我知道,你一定會跟我走的,因為但凡有一絲機會,你都不會放過!”


    女人自信的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往酒吧外麵走去。


    “該死!”赫連城低聲咒罵了一句,卻還是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赫連城跌跌撞撞的走到酒吧門口,被冷風一吹,他的大腦頓時清醒了不少。


    女人正好整以暇的靠在一輛車上等他。


    “你是誰?為什麽知道宋甄珠的事?甚至,知道這是我的車?”赫連城眯著眼睛看著她。


    看著他警惕的神色,女人心裏不由得一動。果然是縱橫商場多年的孤狼,即使喝的爛醉如泥的情況下,也能這麽快恢複理智。


    “不愧是s市有名的商業巨腕,居然這麽快就清醒過來。並且語句通順,措詞嚴謹。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外麵好冷呢,我穿的這麽少。作為一個紳士,難道不應該邀請我上車裏避避寒風?”


    赫連城銳利的視線緊盯著她半天,才按下了車門鑰匙。


    女人熟練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赫連城坐上車,關緊了車門。他的眼睛因為宿醉而布滿血絲,看起來分外頹廢。


    “說吧,你到底有什麽目的?”赫連城沉聲開口說到。


    “你的車真不錯。真皮座椅摸起來太順滑了,車廂如此寬敞,一點都不擠呢。”女人伸手撫摸他車上的座椅,滿臉讚賞的說。


    “你到底想幹什麽?”


    “咯咯。”女人嫵媚的笑了起來。“你的耐心,都在宋甄珠身上用光了嗎?如此易怒,可是會嚇到我的。”


    “我沒有時間和你囉嗦!要不,告訴我宋甄珠在什麽地方。要不,滾下車去!”赫連城眉頭皺起,毫不留情的說到。


    “真的是好無情冷酷的男人。不過我就喜歡。”


    “赫家最優秀的男人,能否從你身上借點東西呢?”


    “你最好清楚你自己在說什麽!”他的眼神變得危險。


    “我知道你一直在尋找宋甄珠。我知道她的下落。”女人直視著赫連城的眼睛,慢慢的說到。


    “什麽?你知道她的下落?你見過她?她在哪兒?”赫連城眸光猛地收縮,因為過於激動,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


    “不要心急。我還沒有說出我的條件呢。”女人慢悠悠的靠在座椅上,悠閑的看著赫連城。


    “我警告你最好馬上說出宋甄珠的下落,否則…”


    “否則怎麽樣?赫先生,你實在不是一個紳士,對美女如此不友好。”她嘲弄的笑了幾聲。緩緩拋出她的重磅炸彈。


    “女人。”赫連城徹底被她激怒,身上的冷氣散發出來,他毫不留情的抓過她的手腕。“說出宋甄珠的下落,否則,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女人的眉頭蹙起,嬌唿出來:“痛,痛,輕點。你怎會如此粗魯,弄疼我了。”


    “說!”赫連城聲音冰冷無情。


    “你先鬆手。”女人與他的視線對上,提出自己的要求。


    “哼。”赫連城冷冷的鬆開了手。


    “不可能!”赫連城迴絕到。


    春節的第一天。


    宋甄珠還在床上酣睡。


    一隻冰涼的小手塞進溫暖的被子裏,摸在她溫熱的脖子上。


    她突然被驚醒,嚇了一跳。卻發現小昊站在床邊笑嘻嘻的看著她。


    “你怎麽這麽早起來了?”宋甄珠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昨晚八點鍾才迴到家。陪著小昊吃了晚飯,還玩了很長時間的遊戲。最後快十二點的時候給宋爸爸宋媽媽打了個電話,聊了整整兩個小時,又去浴缸泡了半個小時的澡。她實在是沒有睡夠,感覺自己都睜不開眼。


    “媽媽,天都亮了。你起來陪我出去玩嘛。外麵有好厚一層積雪,你可以給我堆個雪人嗎?”宋承昊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天哪,可以讓我再睡五分鍾嗎?再睡一會兒,我就起床帶你去玩。”宋甄珠還是很困,不想動彈。


    “哎呀,媽媽,快起來,不要睡了!”宋承昊看她又閉上了眼睛,急的要跺腳。


    “不要睡了,起來陪我玩。”


    “好吧,那你幫我從廚房拿瓶牛奶過來,我就起來。”宋甄珠閉著眼睛吩咐到。


    “好。”宋承昊風一般的跑了出去。


    把宋承昊打發出去後,耳邊終於清靜了,宋甄珠翻了個身,愜意的伸了個懶腰,繼續閉著眼睛,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媽媽,你怎麽還沒有起來!”宋承昊拿著一瓶牛奶返迴了房間,卻發現宋甄珠還在睡覺。他十分不滿的去拉她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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