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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什麽?”李雲有點沒反應過來,說出一字後聲音猛地拔高,雙目瞪得滾圓。


    蕭風倒是依舊平靜非常,認真道:“李兄所托之事,小弟自然不敢怠......”


    隻是還未等蕭風說完,李雲便一把扯住蕭風的袖子,打斷道:“真的?”


    蕭風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但奈何李雲攥得太緊沒扯迴來。他歎了口氣,點頭道:“真的。”


    李雲立即眉飛色舞,激動地難以自己,這還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誰啊?快說,快說!”他忍不住催促道。


    蕭風不滿地撇了撇嘴,語氣平靜道:“你猜。”


    李雲滿腔的激動立即被澆滅了大半,幹脆利落道,“不知道。”


    蕭風趁李雲不注意扯迴自己的袖子,神色這才略有些開懷,抖了抖袖上的褶皺,“這個故事裏,桃君很奇怪,桃苑居的老板娘很奇怪,無頭鬼前輩更奇怪。”


    李雲微微一怔,“怎麽個奇怪法?”


    “桃君不奇怪?”蕭風並未迴答李雲的詢問,而是挑眉反問道。


    李雲又是一怔,下意識想了想,不確定道:“似乎是挺奇怪的。”


    蕭風歎了口氣,“鬼怪之流,我是全然不信的。那麽以劉金死亡的現場來看,想讓劉金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擊暈幾乎不可能,除非有武藝極為高超的大俠決心為民~除害,或者是劉金對擊暈他之人毫無戒心。但劉金雖名聲不算很好,卻也不曾做過什麽天怒人怨之事,故惹得一大俠出手行俠仗義這種情況著實不太可能。那麽可能性大的便是後者,也就是說下手之人可能便是桃君。此事這般明顯,桃君卻仍是一副受害人的楚楚可憐模樣,一點也不慌亂,這是桃君的第一奇怪之處。”


    “那第二呢?”李雲點了點頭,下意識問道。


    “第二,”蕭風語氣平靜依舊,“桃君曾說,當日閣樓中隻有劉金與桃君兩人,但桌上紙張明明顯示曾有人被推下了桌,在書桌上寫字的是劉金,那麽那人應該便是劉金了。如此劉金又是被何人捆在木椅上的,又是誰殺死的呢?桃君可沒這個力氣。”


    李雲縮了縮脖子,“無頭鬼啊。”


    蕭風白了李雲一眼,“還大頭鬼呢,當然是因為那日閣樓中並非一人啊。”


    李雲訕訕,“你怎麽知道?”


    蕭風又歎了口氣,“你難道是覺得我無聊才擺弄茶杯?”


    李雲撓了撓頭,沒反應過來。


    “三樓,二樓的茶杯茶盞我都看過,三樓的被動過兩隻茶杯,茶壺也被用過。但桃君多住在四樓,動也是動四樓的,且隻會動一隻,所以我說閣樓上並非一人。可桃苑居守衛森嚴,要不聲不響地領個大活人進去該有多難?所以我猜測當日閣樓中應該是除桃君,劉金外僅有一人。”蕭風耐心道。


    李雲點了點頭。


    蕭風又道:“不知你注意未注意到書房中的血跡?其實也古怪得很。”


    李雲搖頭,他看著那些淩亂的血跡就頭大。


    蕭風也不失望,繼續道:“血跡是淩亂了些,血腳印可一點也不淩亂。從書房大門方向看,到書桌附近,隻有一種血腳印。從書桌方向看,到窗戶附近,又多出兩種血腳印......”


    “不對啊,賢弟是不是記錯了,那些腳印可不止這點。”還沒到蕭風說完,李雲便出聲打斷了蕭風的話,糾正道。


    蕭風擺了擺手,不以為然,“那些多餘的腳印其上血漬分布不均,還有血塊存在,還淩亂得很,顯然是桃君那一嗓子的後果,不必將之考慮在內。”


    “桃君那一嗓子?”李雲扯了扯嘴角,有點無語。明明一大美人,被蕭風這麽一說,怎麽有種鄉野村婦的感覺。


    蕭風繼續道:“兩種以輕功施展的足跡我們先不予考慮,單單看明顯是繡花鞋踩出的腳印。”他這麽說著,便好像麵前真的有血跡,血跡中可以看到血腳印般,讓人說不出的信服,“看樣子該是桃君從窗口走到了書桌旁,也就是劉金身旁。可當看到劉金出事後,桃君是驚恐萬分,然後抬頭便看見了個鬼影,為何還有膽子和時間靠近劉金?又是為什麽要靠近劉金?”


    李雲腦海中靈光一閃,“莫不是桃君將劉金推下木椅的?”


    以劉金展現在眾人麵前的死狀,在木椅上時身子便該是僵硬的了,自然不可能自己滑下木椅。


    蕭風微笑,“呂年前輩曾說,醜時過半時,他去追了個江湖人,桃君喊人時是在卯時,劉金便該是死在這段時間。人死亡到身體僵硬大致發生在死亡後一個半時辰到三個時辰之間。也就是說劉金被推下木椅應該在桃君喊人前並不算長的一段時間內。或許兩者是先後發生的也不一定。”


    李雲表情一滯。


    蕭風繼續道:“兇徒不可能殺人後又停留如此長時間,之後還特意給劉金鬆綁,又多此一舉地將他推下木椅。況且,那段時間可以說是閣樓附近守衛最鬆懈之時,以兇徒的謹慎,不可能不會發覺,不可能不會抓住。所以做這事兒的另有其人。”


    李雲又點了點頭。


    “而如此看來,推劉金的隻可能是桃君與無頭鬼前輩。那麽,桃君與無頭鬼前輩誰的可能性更大些呢?”


    李雲習慣性點了點頭,忽而又意識到不對,頓時就有點尷尬了。


    蕭風隻當沒看見,“要清楚這個,便必須清楚推劉金的目的。”


    “你知道?”李雲幹巴巴地問,想來是想緩解一下自己的尷尬。


    蕭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當然是為了讓劉金更像被鬼所殺。”


    李雲迷茫眨眼,“更像被鬼所殺?什麽意思?”


    “你第一眼看到劉金時,什麽感覺?”


    “古怪。”


    “怎麽古怪了?”


    “那種姿勢,正常人怎麽可能擺出來呢。”李雲想了想,說道。


    蕭風隨意道:“人擺不出來,自然是鬼幫忙的了。所以啊,我說是為了讓劉金更像被鬼所殺。”


    “那推劉金的是無頭鬼......前輩了?”蕭風一口一個無頭鬼前輩,李雲也受了影響。


    蕭風又歎了口氣,“你真是聰明得很,但誰說無頭鬼前輩來桃苑居是為了扮鬼了,又或者他覺得自己像鬼,所以來桃苑居是為了裝鬼?”


    李雲表情又是一滯。


    “無頭鬼是桃君說的,那麽,想要讓人覺得劉金被鬼所殺的自然是桃君。”蕭風繼續道。


    李雲表情訕然。


    “當然,桃君最奇怪之處在於劉金死狀淒慘,桃君卻毫發無損。所以,我說桃君很奇怪。至於桃苑居的老板娘,她奇怪得便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兩個窮書生,難不成還能給她什麽好處?竟這般袒護。”蕭風似發牢騷,語氣卻仍是之前那種平靜,似乎成竹在胸。


    李雲認真想了想,眨了眨眼,沒明白。


    蕭風耐心解釋,“你想啊,生意人最忌諱的自然便是出事,如若真出事了想的一定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在桃苑居中,老板娘的想法卻是,一味地將兩個讀書人排除在外,這不奇怪?”


    “有什麽好奇怪的?”李雲迷茫道。


    蕭風再次歎了口氣,很是失望地看著李雲,“難道你沒有發現,若是劉金之死判為情殺,影響最小,也最為簡單嗎?”


    李雲表情訕訕,喃喃道:“賢弟啊不是我說你,小小年紀別一腦門的利益得失,陰謀算計。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蕭風翻了個白眼,不搭理他,“所以我猜測應是桃君的緣故。至於為何對兩人的態度均是如此,應該是為了避免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尷尬境地。不過我覺得,其實最奇怪的是無頭鬼前輩。”


    李雲無趣地撇了撇嘴,見蕭風一眼掃過來,立即規規矩矩地做洗耳恭聽狀。


    “所有人都以為無頭鬼前輩去桃苑居當了次無頭鬼,卻忽略了另一件事。”


    “那個江湖人?”李雲脫口而出道。他對江湖總有一種莫名的敏感。


    “嗯,”蕭風點了點頭“桃苑居內布置奢華,許多物什更是價值連城,自然不是什麽人想進便能進去的。況且,能在江湖上闖蕩的,哪個不是有眼力勁的?隨隨便便便闖入桃苑居,不是那人太無知便是有自信全身而退。而呂年前輩身為桃苑居重金聘請的有能之士,能在他手中逃脫自然是後者。而以呂年輩之言,當日見到無頭鬼前輩,隻說見到了黑影一閃,那麽也就是說無頭鬼前輩的身手必定不凡。一夜之間,桃苑居內無故闖入兩位身手不凡之輩,這也太過巧合了吧。所以我猜測兩人應該是一人。”


    李雲連連點頭。


    “那麽無頭鬼前輩兩次進入桃苑居所為何事?真的是無緣無故便闖入的嗎?兩次闖入桃苑居目的是否相同?另外,以無頭鬼前輩的身手完全可以不留任何蛛絲馬跡,那麽他又為何留了如此多蛛絲馬跡?”


    李雲想了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所以我說無頭鬼前輩更奇怪。”


    李雲微微一呆,“你不知道?”


    蕭風攤了攤手,理所當然道:“不知道呀,所以我才查呢。”


    李雲頓時無語。


    “無頭鬼前輩的身份有點遙遠,應該是十一年前劉府慘案的幸存者之一。”蕭風一點也沒有因李雲的無語而感到尷尬的覺悟,平靜微笑道。


    “劉府慘案?什麽鬼?”李雲也不再糾結那一茬兒,好學地問道。


    “十一年前,楊川縣境內曾發生過一起包括老弱婦孺在內,近五百人慘遭屠戮的滅門慘案,受到牽連的五家大戶除卻碰巧在外的寥寥數人,一夕之間,滿門被滅,在當時引起了極大的轟動,甚至被傳到了皇城。後來還是官府中人以山匪劫掠定案,才勉強壓下。但據我所知,時至今日,這起近五百人被殺的慘案仍未水落石出,且因為時間過長,又有幾任縣令替換早已被擱置,被人們遺忘。”說到這兒,蕭風一貫平靜溫和的麵容上罕見地浮現出一絲譏嘲之色,不過很快便收斂不見,“當時劉家便是其中受害戶之一,此案發生後,當人們提及此案時,為方便起見便一貫以姓氏相稱,劉家的命案自然而然便被慣稱劉府慘案。”


    李雲恍然,“原來如此。”


    “談到這個,我便再向你說明另一件事。記得我們在酒香館偶遇的柳憤嗎?他也是劉府慘案的幸存者之一。準確的說,是劉家在世上的直係唯一血脈。他原名叫劉宇,最後為何改名我不知,來安陽縣幹什麽我倒是猜到了點。”


    李雲略顯驚訝,“竟是這般巧合?”


    蕭風微微一笑,“巧合的不止這些,對了,我那天讓你查的玉佩的事怎麽樣了?”


    李雲得意道:“自然是小菜一碟。”他從懷裏掏出一張白紙,邀功似地遞給蕭風,“你說巧不巧,竟然和你那天給我看的差不多。”


    蕭風攤開紙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隨即道:“這玉佩原是劉家的祖傳之物。”


    “我去。這麽巧?”李雲怪叫一聲,徹底驚訝了。


    “嗯。”蕭風平靜點了點頭,“想明白了沒?”


    李雲隻想仰天長歎。


    巧合有時候太多,反而會讓人生出一種不願相信的感覺。李雲當前便是如此。


    蕭風很明白李雲當前的心情,很平靜地看著。


    過了會兒,李雲抬頭認真道:“劉金也姓劉,那他是不是劉家的幸存者之一?”


    “但據案宗記載,劉家直係除了位三少爺劉宇外並無幸存,所以,無論如何,祖傳之物不該到劉金手中,明不明白?”


    李雲皺起眉頭,“嫡旁係的規矩當真討厭得很。”


    蕭風啞然失笑。


    自古等級觀念,尊卑意識便深入人心,嫡係,旁係身份地位懸殊亦是被奉為圭臬,便是說旁係非本家之人也沒人覺得不妥。蕭風不在意這些,是因為這些規矩束縛不了他;李雲看不過去這些,是因為李中懇從不以之約束;但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祖宗規矩不可廢,尊卑之律不可違幾乎是默認的鐵律。


    穿過喧嘩的鬧市,再拐過幾條街巷,便是晴樓,安陽縣城最不起眼,卻又讓江湖人不得不忌憚的地方之一。


    晴樓是繼縹緲樓橫空出世後突然出現的又一股底細不明的勢力。相比於縹緲樓的看不透,摸不著,晴樓表麵上隻是個美女如雲,樂師成群的樂坊,隻是護院著實厲害了些。


    若非一年前有個江湖好漢在晴樓大發酒瘋,還膽大包天地調戲老板娘,江湖人誰也不會相信區區晴樓會有先天境坐鎮。


    然而,這日,江湖人忌憚不已的晴樓卻來了個找事兒的。


    雲飛揚闖入晴樓可以用霸氣十足來形容。估計是在蕭風那兒吃了好大的氣,準備在晴樓先發泄個夠了。


    迴身看著一眾人滿地打滾,雲飛揚的心情頓時就舒暢了不少。


    冷不丁耳朵突然一下子被人揪住,雲飛揚嚇了一跳,本能便要迴身反抗。可下一刻雲飛揚隻覺胸口一麻,便再也動不了了。


    雲飛揚心下一沉,苦著臉叫道:“風......風晴,我錯了,我不該欺負你的人,下次再也不敢了。”


    身後之人冷冷一哼,聲音清脆道:“活得不耐煩了,敢來老娘地盤撒野?”


    雲飛揚都快哭了,“不......不是,是公子讓來的。”


    “哦?”身後之人似有點驚訝,隨即又寒聲道:“公子可不會讓你拆我的招牌。”


    雲飛揚訕訕,要不是你總欺負我,我會這麽著?但這話他是萬萬不會說出來的。


    “我是看你的人不聽話,幫你管教一下。風晴啊,你看在我一會兒還要見公子的份上,下手輕點,別打臉。”雲飛揚可憐兮兮的。


    “噗嗤——”身後之人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雲飛揚立即醒悟,“李姨,你又耍我。”


    身後之人一個板栗就砸了下來,“耍你咋啦?就是不如我們家小風機靈,被耍了這麽多次也不長記性。”說著,身後之人終於現出了廬山真麵目:那是一張十分俊俏的女子麵龐,約二十二三歲的模樣,巧笑倩兮間自有一份獨特魅力,令人過目不忘。


    雲飛揚立即又苦了臉,“李姨,你怎麽連風晴的臉也換上了,很嚇人的。”


    李露嗬嗬一笑,“我不在這兒幫小晴坐鎮,小晴能自己出去闖蕩嗎?”


    雲飛揚聞言鬆了口氣,“唿——那個母老虎不在,真是太好了。”


    李露一個板栗又砸了下來,順手解了他的穴道,“怎麽說話的?小心我整你啊。小晴多好的姑娘,怎麽就母老虎了?”


    雲飛揚咧了咧嘴,妥協道:“行,行,行,她溫柔,她漂亮,她最好。”


    李露滿意一笑,“這還差不多。說吧,你來這裏幹嘛?”


    想到了正事,雲飛揚立即收起了不靠譜,正色道,“公子讓我在晴樓挑兩個押人的,說是去桃苑居耍耍威風。”


    李露皺了下眉頭,隨即有些無奈道:“嗯,我知道了。囑咐一下小風,讓他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別胡鬧得太過。”


    雲飛揚自是連連點頭,心中卻不以為然。公子那般人物,豈會照顧不好自己。


    李露也點了點頭,“令牌給我,一切按規矩行事。”


    雲飛揚很配合地再次點頭,手掌一翻,手中便多了塊白色玉牌,其正麵祥雲朵朵,背麵刻有一‘揚’字,赫然正是縹緲樓的身份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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